做人要有江湖气

佳豪

——本文转载自徐铎老师的原创文章《要有江湖气》。是一篇非常适合当下这个时代的好文章。 人在江湖，就要有点江湖气。有人以为，江湖属于逝去的旧时代。其实社会就是江湖，生活就是江湖。人在江湖，不能没有江湖之气。有了江湖气，才能立得住江湖，在江湖立身。所以，这个江湖气，就是忠孝节义之气，敢于担当两肋插刀舍身取义之气。 当年，我的一位当过兵的女同事告诉我她挺不可思议的一件事。她的一个战友的女儿，十分优秀，人长得漂亮，学习也出色，而且还多才多艺。但是，想不到这样一个好姑娘，竟然与一个黑社会好上了，她的父母想尽了办法，就是无法让他们的女儿摆脱这个黑社会。这个黑社会也不知施展了什么魔法，让他们的女儿走火入魔了，宁可舍弃家人的亲情，死心塌地也要与这个黑社会好下去。 听了这个讲述，尽管不知详情，但我敢说，这个姑娘是个好样的，她爱上的那个所谓的黑社会，也肯定是一个好样的。在这个所谓的黑社会身上，他肯定是一个路见不平敢于拔刀相助的人，是一个打抱不平的，是一个敢于担当的人，他必是一条汉子，而绝对不会是奶油小生，不会是窝囊废。我告诉我的同事，你告诉你的战友，大可不必为此事烦恼，难道他们的女儿嫁给一个老实巴脚、惟惟懦懦的男人就中他们的意了吗？好女人就是宁可给好汉牵马坠镫，也不给赖汉子当祖宗。这是我们老祖宗留下的话，相信老祖宗留下的话，没错。 我的一番感慨，竟然打动了我的同事，她说，我把你的话说给那位姑娘的父母听听，不知能不能说服他们，但你已经说服我了。 我知道，如今人们话语中经常出现的黑社会，是那些拉帮结伙打架斗殴的社会渣滓。这些身上有恶习的人，就是小地赖子，他们那些作派与习气，不能与我们中华民族千百年来崇尚的江湖义气等同起来。真正的好汉，绝对不会拉黑社会大旗作虎皮，真正的好汉就是骨子里有正义感，且敢于担当的人。 中华民族，是一个尚武的民族，尚武精神就是匡扶正义，惩恶扬善。尚武精神不但是那些江湖好汉们具备，古代的读书人也必须具备的六艺，其中一艺，就是武艺。王阳明倡导的士志为道，就是读书人追求的顶天立地气贯长虹之道。听听李鸿章的慷慨大气诗句。 🍁 丈夫只手把吴钩， 🍁 义气高过百尺楼。 🍁 一万年来谁著史， 🍁 三千里外欲封侯……这，不仅是读书人所具备的气概，也是读书人追求的境界。 如今的人们，在讲国学的时候，你可知晓，古代之士，个个能够仗剑走天下，豪气贯古今？李白仰面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 十步杀一人， 🍁 千里不留行……文天祥的→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以及王昌龄的→→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誓不还！ 即便是文革期间，政治气息浓过了江湖气，人们还是可以看到一些男子汉的骨子里，暗暗涌动着江湖之正气。咱们再熟悉不过的刘占鳌先生，自从上个世纪六十年代，被下放到金州三里村大队劳动改造，赶上了文化大革命，三里村大队的民兵连长汤义鸿，就尽自己所能，为刘老先生撑起了一把伞，让老先生免受政治迫害，和皮肉之苦。 应该说，汤义鸿是敢作敢为的人；以一己之力，保住了金石书画大家刘占鳌先生。如果没有汤义鸿之举，这位老艺术家，在那腥风血雨的年代，真的不知会是怎样的结局。虽然我并不认得汤义鸿，但对他的江湖义举，真是深感敬佩。(注*此段因发表限制略有删减改动) 我的好友老同学刘家明，他因为在天天上班的路上，总能遇见一个腿脚有残疾的孩子背着书包上学，他看到这个孩子，总能联想到腿脚不好的我，于是，他总是骑着自行车伴孩子一程。有一天，有一个社会青年拿着孩子取乐，挑逗嬉弄，惹得孩子哇哇大哭。这场面正巧让刘家明遇见了，他支好了自行车，揪住了这个社会青年，喝道 : 你手痒想打架，找个好胳膊好腿的人，欺负这样一个孩子，你算个什么东西！说着，一个耳光抽了过去，打得他满地找牙。有些人就是这德行，他敢欺负弱者，在好汉面前，便成了一泡稀屎。过了不大一会儿功夫，跛脚孩子家里的人赶来了，他们直向刘家明道谢。刘家明说了一句，不用谢，我就是看不惯欺负人的这些货！ 当然，江湖气不是打架斗殴，江湖气就是正义感，就是正能量。有一天，我看到了这样一则微信……一个开公交车的女司机，行驶在乡间公路上时，遇见了坏人，坏人抢劫钱财，不仅打伤了车上的乘客，而且还把女司机劫持下车，想要到车下强奸。全车的人，没有一个人敢于出面帮助这个女司机，只有一个文弱书生模样的人站了出来，他要制止暴徒。可想而知，这个文弱书生遇到了暴徒的一顿暴打，并让暴徒用刀子刺伤了。女司机在众目睽睽之下，让暴徒给强奸了。 暴徒们逃走了，女司机回到了车上，她却让那个曾经挺身而出，想帮助她的文弱书生，马上滚下车。文弱书生莫名其妙，女司机厉声大喝，书生只好走下了车。这时女司机发动了车子，她驾驶着汽车，载着这些个胆小如鼠的缩头乌龟们，疯狂地朝着公路尽头行驶，直到公交车掉到了悬崖下面…… 唯一存活下来的人，便是那位敢于制止暴徒的文弱书生。这时候，他才明白，为什么女司机喝令他下车。这样的人应该活着，他有正义感，有正能量。女司机的举动虽然过激，但却表现了她对车上人的无情感到愤慨绝望。 我们的时代进步了，社会发展了，美好舒适的日子过得年头太多了，过得人们崇尚的江湖气却渐渐地淡化了。懦夫多了，硬汉少了；遍地都是小鲜肉，而寻找一个男子汉却是难上加难。一个乡镇干部感慨，从前送十个当兵的小伙子，体检时不是百分之百，也是十有八九全过关。可如今呢，送十个身高体壮的小伙子，只有三分之一能过体检关就不错了。有的男人长得挺高大，却是少了男子气，更不要说江湖气。 据一位专割包皮的外科大夫讲，他一天也不知要给多少个男孩子们割包皮，他研究了一下，原因就是在襁褓中的孩子用的都是尿不湿，导致了男孩子包皮多，阴茎短小，大夫每天要做很多例割包皮的手术。 我记得从前我们单位的一件事……一个小伙子要结婚了，他去医院割了包皮。这一下可成了轰动全厂的大新闻，因为工厂有上百个男工，只有他一个割包皮的男人。同志们新奇而好笑，本来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偏偏要大夫用刀子割开，丢人不丢人？不仅是男同胞们拿他开玩笑，连结了婚的女同胞们也拿他开涮，这算什么男子汉，连包皮也要割。你媳妇知道不知道你割皮包？割包皮的感觉怎么样？ 不得不说，生活好了，男性同胞的阳刚之气也弱化了。江湖气的淡化，似乎也与阳刚气的弱化有关。割包皮也给人们提了个醒，老人有话，富养闺女穷养儿，长辈们应该注重培养男孩子的男子汉气概，而不是奶油小生。 江湖气，正义感，不仅仅是路见不平时，也未必就是拔刀相助大打出手。我的病友小韩，他就有正义感。有一个患了白血病的小伙子，可能是因为大量注射激素，他脾气怪异，打骂陪护他的娘不说，对护士也是横加指责百般挑剔。只要他住院，住院部总会让他折腾一番。 有一回出院，母亲为他办理出院手续，他自己打出租车去了车站，让他母亲自己坐公交车去车站。有一次，这家伙与小韩住同一个病房，他还是这样驴性，打爹骂娘，折腾护士。小韩出面教训他，如果不是我有病在身，无力打人，我真的想狠狠地揍你一顿。人不孝，称得起人吗？你爹妈将家里的房子卖掉了，为你治病，你不仅不感恩，反倒打爹骂娘，你真的不配做人。小韩虽然有病，但他对待这个不孝病友的父母，也时时尽力表达自己孝敬之意。小韩感动了老人，也感动了病房里的护士。那个打爹骂娘的混小子也低下头来，不知是不是为自己的不孝而自责忏悔…… 人在江湖，就要有点儿江湖气；人有江湖气，才会有朋友；人有江湖气，才不会活得龌龊窝囊；人有江湖气，必定会获得真爱；人有江湖气，谈吐举止才大气，人有江湖气，社会才会有正义。无论到了哪朝哪代，江湖之气永存。—————————————————— 　　徐铎。中国作协会员，中国作协书画院艺委会委员。出版发表各类体裁的文学作品五百余万字，其中长篇小说《大码头》获得华东六省优秀图书一等奖，已改编为话剧，并在国家话剧院公演，获辽宁省五个一工程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