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兰的美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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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class="ql-block">这只鞋楦子是昨天回老家祭奠二嫂过世百日时,在放杂物的房间里拍照的。透过表面被磨的光滑的木纹,我似乎看到了二嫂当年为一家老小做鞋的情景。想到这里不由自主地发上近日小作《我的二嫂》,以表达感恩和思念之情。</p> <p class="ql-block">《我的二嫂》</p><p class="ql-block"> 我的二嫂性情刚毅,为人坦诚热情,一生为他人着想,唯独没有疼爱过自己。她是一位伟大的母亲,养育了一双优秀儿子,大学毕业成为栋梁人才;她是一位孝顺的女儿,在四位老人床前尽孝,连同我的父母也曾得到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她是一位好妻子,每日清晨早四点起床做饭,为进城工作的丈夫准备好中午的干粮,晚上八九点准备好热粥热饭,耐心而又有些焦虑地等待着正在公路上开车回家的他;她是一位好邻里,与周围的邻居和睦相处,互敬互爱,礼尚往来;她是一位好妯娌,一次又一次给我送上大姐那般诚挚温馨的爱。</p><p class="ql-block"> 二嫂早我几年嫁进陈家,与二哥同甘共苦,担负着伺奉公婆、引领弟妹的责任。自达80年我来了,她心中的快乐和忧愁开始对我诉说,一来二去我俩成了最好的姐妹。80年代,我工资不高,每逢春节回家,给两个侄子每人亲手缝制一件新衣服,在二嫂枕下放上二三十元钱,以表达我的心意。</p><p class="ql-block"> 随着改革开放,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政策给二哥二嫂带来了曙光。二哥二嫂凭借自己的智慧和吃苦耐劳的精神,开始寻求致富的门路。刚开始他们制作涂料,二嫂时常穿着长长的围裙,满身沾满白色的涂料,头上斑斑点点,好似无数片雪花飘落在她那柔软的短发上。见到她这番装扮,我心里越发感到她能干貌美。</p><p class="ql-block"> 功夫不负有心人,二哥二嫂发奋创业,终于走上了脱贫致富的道路。</p><p class="ql-block"> 万元户在现在来看不算什么,但在当时还是少见的。家里有钱了,花钱的地方也来了。有一天,接到二嫂的一个电话,说婆婆的病要到北京去看,我约上二哥来到北京肿瘤医院。后来居然历经五年的时间与这家医院打交道,花费了好大一笔费用,全部由二哥二嫂承担,没用我们掏一分钱。这对于我家老三和大哥两位在城里工作的大学生来说,那才叫一个真的不好意思,打心眼儿里感谢二哥二嫂的付出。然而我心里清楚,他们虽说是万元户,但比起我们这些城里人也富裕不了多少,完全凭的是兄弟情份和二嫂的大度厚道。直到现在他们自己依然过着勤俭持家的生活。</p><p class="ql-block"> 时间过了一年又一年, 婆婆走了,公公跟二哥二嫂生活,让我们安心工作。二嫂对我们工作上的支持和生活上的关心,使我没齿难忘。有一年春节前后,工商银行沧州分行请我做一次为期两周的讲座,春节之前讲到阴历二十八,春节过后正月初八又要去沧州上课。临走之前,二嫂拿来一大包现金对我说,“以后别再出去讲课了,这些钱你留着自己花,不用再这么辛苦地到外面挣钱了”。一番话感动的我不知说什么才好,只能对她讲,“我外出讲课不完全是为了挣钱”,但她哪里明白。</p><p class="ql-block"> 1996年单位分给了我一套新房,二哥拉来半车木料帮着装修。房子装好了,开始买家具,二嫂送来三万元现金,并说:“你们结婚的时候家里穷没送什么礼物,这点儿钱拿去买几件家具”。当时我激动的热泪盈眶,天底下哪里去找这样的好妯娌,但我有,更觉得自豪和骄傲。过了几天,我把钱交给了正在河大上学的侄子,让他们替我买套永不过时的家具。每逢我看到放在卧室里的这套家具时,心里都在想这是二嫂送我的。还不仅仅是这些,每逢回家,她都提前几天帮我打扫房间,晾晒好被褥。临走时半夜起床包好顺风的饺子,往我的碗里夹了一个又一个……。</p><p class="ql-block"> 幸福的生活,让我有充足的精力去追求工作上的卓越,然而病魔却来临。98年、2000年我两次住进医院,二哥二嫂除了叮嘱他们正在保定上大学的大儿子细心照顾我之外,又送来了现金两万元。其实当时治病花不了多少钱,即便是花钱,费用也全部由单位报销,哪里用的着他们的钱,但是不留不行。</p><p class="ql-block"> 渐渐的孩子们都长大了,二嫂疼爱我的儿子胜过疼自己的儿子。每次回家,不是500元就是1000元,一年不知道给多少次。这份情也激励着我儿子读书上进,心里时常惦记着他的二大娘。儿子结婚当天曾当着我的面嘱咐他媳妇:“将来你一定要孝顺我的妈妈和二大娘”。</p><p class="ql-block">提到我儿子结婚,他二大娘比我这位当妈的还上心。孩子结婚前,二嫂打电话叫我回家,由她帮着给做被子,并说棉花早就买好了。回到家,二嫂按照农村习俗,请来两位家人齐全的邻居,你一针我一线的缝制了起来。在絮棉花时,二嫂加了一层又一层,生怕我儿子冻着。</p><p class="ql-block"> 事过境迁,孩子们成家立业、娶妻生子,我们也已经老了,然而我和二嫂的情谊不减当年。隔些时日就打次电话,相互问候。有一天她两次语音视频给我,我没有听见,当我给她打过去时,她又不见了。莫非是生病住院了吗?我似乎预感到了什么,想问问侄子却又不愿直言。我们姐妹虽然都居住在北京,但由于各自忙碌近期不曾相见,所以决定去看看她。</p><p class="ql-block"> 过去一段时间我也曾多次提出去看她,但她不是推拖有事就是说不在北京。今天好不容易打通了电话,我俩聊了五分钟,听声音我断定她的身体不好,就提出明天去看她,这次我执意要去她终于同意了。次日,正当我准备出发时,她却来电话说临时决定回老家,不让我去了。我万万没有想到这是我们俩最后一次通话。</p><p class="ql-block"> 当我们再次见面时,二嫂只能含着泪花用心与我说话。我望着她憔悴慈祥的面容,后悔自己来晚了,不该一直等待着她的同意再来看她。其实她不让我去看她,是因为近一年多她根本就没在家,一直住在北京的医院里。为了不让我们为她担心和耽误时间,隐瞒着病情。</p><p class="ql-block"> 二嫂走了,走的如此匆忙,让我难以接受。三个多月过去,我满脑子里都是她,仍无法从心疼中摆脱出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