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

王忠民

浅淡的月影下，光阴落了一地，无从捡拾。人生太过缓慢，仿佛走过无数的春秋冬夏，那些故事，发生在昨天。人生又太过仓促，打开记重门，早已沧海桑田，人事皆非。

——序

岁月从未停止流转更替的脚步，转眼已是花褪残红青杏小，我从容走过那些光阴，从古朴的村落，到繁华的都市，从豆蒄年华，到浮世沧桑。

指尖年华里生出倦意，忽然就有了逃离的冲动，想去过一过朴素简净的日子，柴门荆扉里度寒来暑往，临溪弄月，煮茶酿酒。时光一天天老去，在日色花影里写冷暖交织的故事。

朱自清说：“燕子去了，有再来的时候；杨柳枯了，有再青的时候；桃花谢了，有再开的时候。但是，聪明的你告诉我，我们的日子为什么一去不复返呢？”

席慕容说：“故乡的歌是一支清远的笛 ，总在有月亮的晚上响起 。故乡的面貌却是一种模糊的怅惘 ，仿佛雾里的挥手别离 。离别后 ，乡愁是一棵没有年轮的树 ，永不老去 。”

乡愁，是每个游子笔下故事里泛黄的桥段，即使间隔春秋，山河阻拦，风雨交加，路遥马远，那份思念却在流年里愈加丰腴起来。多少深情岁月里，多少次离合聚散后，惆怅在低眉间蜿蜒，我们在一次次转身里，被光阴抛远。

光影斑驳的角落里，是父亲的老酒缸；母亲总是习惯守在小院的槐树下，一颗颗挑捡豆子。时光看似漫长却又匆匆，不经意间，父母的发间便添了风霜。

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每次回到家，总喜欢一个人在田野山间漫步，青石板的角上长满了苔藓，野花遍地开放，每一帧熟悉的场景里，都蕴藏着那段旧日时光的温暖。路边的野花点缀着曾有的简静时光，山间的轻风吹皱一池记忆。

乡恋，在巍然苍翠的青山间，在滔滔不绝的江流边，在一阕旖旎思念里，婉转成诗，鱼龙作画。岁月如刀，在生命的轮廓上刻下流年的伤。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曾经多少次在异乡的街头偶遇那轮明月，曾有多少次在孤独的夜里咀嚼写满乡愁的文字。曾经踏遍河山的勇气渐次消退，一年年的天涯辗转里，儿时的故里记忆愈加清晰。那安详的村庄，老旧的农家屋，山花野草，粗茶淡饭，成了余生想要靠近的温暖。

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极天涯不见家。人生是一幅徐徐展开的水墨丹青，从草长莺飞的春，到急景凋年的冬，从喧嚣繁华的绽放，到笑渐不闻声渐悄的消逝。

在渐深的人事里，那乡愁染遍万里征程，岁月河山。也正是那份乡愁，在百态繁华里守着一份安然，在寒凉的夜里带来一份温暖。虽有一颗盼归的心，脚步却被世事牵绊，看似近在咫尺的相聚，却在回首时成了天涯。

落叶他乡树，寒灯独夜人。在诸多游子心里，故乡是一段温柔的百结愁肠，是一指流年里的舞动风华，是晓寒深处的水上云烟，是月色如流的苍台露冷。

行走在天涯外的游子，也会在清冷的夜里，寻一间老酒馆，可以围炉夜话，可以煮一壶青梅酒，弥留在唇齿间的酒香，如同那经久不散的乡愁。

故乡，是镌刻在心底最温柔多情的文字。无论是在书本里看到几个熟悉的字眼，还是在远方看到几朵家乡开过的野花，都能勾起你的那份柔肠。

那袅袅的炊烟，那如火的晚霞，那成片莺飞蝶舞的菜花，仿佛都多了几份亲近。因为故乡，所以好风向晚。因为故乡，所以美景良辰。

月色阑珊，那份乡愁也在岁月里慢慢老去，尘埃落处，铺满那些无法拾捡的愁绪。烟月不知人事改，那流水处的村舍人家，黛瓦白墙可曾知道，它们随载过多少经年不衰的思念。

由于儿子王磊于2009年奔赴贵州铜仁发展，我也随着东奔西跑，往返于黔东胶东成了常态化。现在时间将他乡变成了故乡，将故乡变作了他乡，每每想起，心中悲凉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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