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进入今年以来,突然间就情绪不高,或者说简直就没有情绪,没有情绪做任何事情,包括倾注了一生心血的写字。不是不想写,是觉得写出来也没有意思。渐渐地看以前写出来的文字也越来越不顺眼,最后一狠心就把不顺眼的五百多篇文字彻底删除了,删除后觉得一种从未有过的畅快,就如便秘多日,突然痛痛快快地排泄了一场,就如隐忍了好久的屁终于惊天动地地放出来。有些人说删除了太可惜了,那毕竟是自己用心血一个字一个字码出来的,那又怎么样呢?自己一尺八寸养大的儿子不也莫名其妙地疏远了你,并且都有好几年懒得跟你交言过话了吗?何况那些文字都是那时候的所思所想,时光不再,总感觉到今是昨非,对曾经的自己,曾经的自己的思想否定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人是在不断否定自己的过程中逐渐长大成熟衰老的。人们,也包括我自己,经常假惺惺地怀念故乡,怀念童年的一切,并把它粉饰成文字麻醉自己忽悠别人。其实如果真的回到过去,回到童年的悲苦中,肯定会叫苦连天的。所有写字人都说崇尚真实,嚷嚷着要让自己的文字接地气,其实所有写字人都在吹肥皂泡,都在制造海市蜃楼,欺骗别人也欺骗自己。春天来了,又有人要鼓噪着爬山去,到乡下踏青去。这是年年春天都要上演的戏码,没有半点新意。倒是那些支边支教的人无论动机是什么,但能够沉下去一年两年甚至几年,实在是值得敬佩的。</p><p class="ql-block"> 扯的有些远了,重新再说今年以来的没有任何情绪,情绪是由欲望支撑的,没有情绪很显然就是没有欲望。本人不抽烟,喜欢喝酒,奈何胃不争气,二两下肚,来不及回味就得大把大把吞胃药,防止胃病大爆发。我也不是肉食动物中的“海派”或者“野味”派,更不是迷恋素食精髓的“青派”,土生土长的乡巴佬,喂饱肚子就会幸福的打嗝。声色犬马也不是农家子弟敢向往的,一直都敬而远之。刘禹锡假惺惺地写了个《陋室铭》自恃清高,想起来就感到恶心,什么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分明是一帮无用之人在那儿瞎咋呼罢了。离开白丁,保证让他那些鸿儒连西北风也喝不上。我是天生的贱坯子,那些年回到在乡下的家,饭顾不得吃就上街和村民去抬杠去,或者去听大街上那些老人们讲走口外的故事。穿着皮袄或者赤着脚和村里老乡们争的面红耳赤,村民们反而越来越喜欢我,我有几个月不回家他们还会想念我呢。可是村子里现在街上没有人了,没有坐大街坐着的的老头老太太,乱跑的小孩子,没有蹲着的狗和昂首阔步的大公鸡、到处觅食的老母鸡。熟悉的一切都远去了,就如村口那棵全村最古老的大槐树如今也被高高的信号塔替代了一样。我想我的没有情绪大约跟这有或多或少的联系。曾经被视作是根的东西说不见就不见了,魂无所依心无所系,就如风筝一样轻飘飘地荡在外边,找不到降落的地方。这种失落的悲苦谁能理解?大家都在跟着感觉往前奔跑,往天北京上海跑,往国外跑。我却时时刻刻想着回归,逆历史潮流而行,怎么会不迷失呢?</p><p class="ql-block"> 我曾经写过一首自认为是诗的文字,我说我们就是城市多余的一块疤痕。原来是想表达从农村出来的人永远都不会被城市所接纳,也永远无法融入城市的生活中。现在我才知道那是我的误判,大部分从农村出来,都在修正着自己的乡音冒充城市人呢?我去年回老家买了套房子,惹得好多人不理解,都觉得我出格到家了,别人都往高处走,只有我香低处流。村里人都说我从小就是个和别人不一样的人,总要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才罢休。当年别人争着抢着的民办教员我说不干就不干了,宁愿去大太阳底下扯大锯,说我那可尊敬的爷爷三木匠坟地坏了才生出这样的孙子。看来落叶归根,水流千里归大海这些人们津津乐道的金句都是说说而已,真正那样做了,倒成了人人鄙夷的离经叛道。村子里的人结婚时,女方必定要有县城的房子,村子里即使有五间新盖的大瓦房也不管用。我却从住了四十多年的城市跑回来和村子人争抢房源,不是有病是什么?我就纳闷了,我这一生中无论做什么都会引起非议,都不会入别人的法眼。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是我错了还是别人错了,我和别人为什么总是格格不入。有的人在小报上发了个豆腐块,都会珍藏起来到处炫耀,我却总是将以前写的文字看的一无是处,无论发表的没发表的一律处理掉,不留任何痕迹。网易博客呆了十年,说撤离就干干净净撤离了,《美篇》又呆了五年了,辛辛苦苦码出来的1800多篇文字没几天就删除的只剩下1300篇了,说不定过几天就删除的一篇不剩了。积攒了一辈子的书籍也给人的给人卖废纸的卖废纸,所剩无几了。更可笑的是在当年的一个小姐妹劝说并帮助下,花了600元印刷的200本书,剩下的180多本也100元卖给收破烂的了。算了笔账,除去落了许多人情,直接损失500元。老伴说我就是个干嘛嘛不行,吃嘛嘛能行的货色,我说吃嘛嘛也不成了,废物典型一枚,死有余辜。</p><p class="ql-block"> 说是没有情绪却婆婆妈妈诉说了一大堆,说是有情绪,鬼知道都说了些啥。我怀疑自己得病了,抑郁症还是妄想症,真还拿不准。老伴说我们家有神经病的遗传基因,说我二爷爷,我那走南闯北的二爷爷,老来时竟然光着屁股满大街走。说我二叔,我那打过日本鬼子的二叔老年时痴呆了,一会哭一会笑。我倒是想象他们那样想哭就哭出来想笑就笑出来,大大方方地光着屁股在大街上走呢。我能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