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同水》抗疫中的一件事

臧同水

66届高三三班臧同水 养猫轶事 群里通知，活动要到3月31号，就再写一件事。人家写事：白衣战士力挽狂澜，志愿者冲锋在前，社区干部全心全意，物业保安尽职尽责……都是正能量。我们在家猫着，只能写不登大雅之堂的琐碎事： 我家从不养宠物，孩子都看不过来，哪有功夫养那玩意儿。又不是老广，看到地上的猫狗蛇鼠都是一块块肉，恨不得马上大快哚颐。 可从去年夏天一个黑白花小猫总在我家门口转游。我们出门它送到单元门外；我们回家它早就在楼梯迎候；一开家门它就要窜进来观光，俨然不拿自己当外人，拿我家长不当干部。怪了？单元这么多户单单上我家认亲？以后发现冰箱里的香肠火腿莫名其妙减少，老伴明察暗访破案：孙女常拿走喂猫。这还了得？黑猫白猫还都逮老鼠，争取当好猫，这黑白两色集一身的家伙却沦落到吃大锅饭的乞讨地步，真让人视可忍鼠不可忍！听孙女讲：去年三单元的猫主家搬走了，这猫平时昼伏夜出，人家怕它带病毒回家，把它遗弃了，可它恋主，痴情等待，卧在主家门口。“我在这里等着你回来，等着你回来看那桃花开！”。桃花未开人也不归，它还是天天等待。没着没落怪可怜的。我的大孙女动了侧隐之心，经常喂它，结果移情别恋到了我家。 原来如此，双生弟弟小白——真像大白。 我给孙女说疫情还没结束，容易带来病毒，很危险，苦口婆心动物保护者根本不听。肉食人畜共享，不知道我吃猫剩下的还是猫吃我剩的，成何体统？。我只好去超市买一些猫粮让她喂猫。孙女给起了个名“小花狸”。院子里的人都开玩笑，小猫过继给了我家。这小花狸后来也搬家下榻在离我家最近的地下室只要是我家门一响，“嗖—”小花狸准来报到，讨要吃喝。没办法，给孙女约法三章：不摸不碰，不让进屋，只喂猫粮。这样一来，除了多花点钱，倒也相安无事。今年封闭初一天，天冷得出格，晚上刚要铺床睡觉，突然发现小花猫在床上四脚八叉呼呼大睡。这还了得，要把病毒带上床来，了不得！“谁让它进来的？”，洁癖老伴怒喊，“那谁知道？自己偷偷进来的吧。”我们全力向外赶猫，它就是不走，给你打游击！角落、沙发下狼狈逃窜，怎么也赶不走，可能它也知道外面滴水成冰，“喵喵”一劲叫，好像学潘长江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王……千年修得共床眠，让我在这睡吧，外面太冷了”。…… 又有一天，晚上我们早早睡了。半夜听到床下有点动静，窸窸窣窣。又是小花猫？手电照照，什么也没有，我说“要是猫，它也得叫唤呀，可能是楼上声音吧。”睡了。后半夜起夜，“嗖——”一个黑影眼前一闪，吓我一激灵，差点吓掉裤子，开灯，果然又是小猫，这兔崽子！吓死我了，好咧，不睡了，逮不住奸臣不散戏，半夜没睡。一月封闭，人都出不了门，对门王老师说：你家的猫要下小猫了吧，肚子那么大。仔细看，可不就是，腰粗了一圈，走路屁股一扭一扭的。这一阵天天在走廊破布套里睡觉，可能真是怀孕了。就这一个猫妈就够受不了了，再添几个猫崽后果不堪设想。可怎么着也不能把怀孕者赶走呀，也不能像警察对待黑人佛罗伊德那样，虽说事后赔了遗属一亿多美元，可也太不人道了，按国际惯例保护孕期。啥也别说了，先准备侍候月子吧。老伴埋怨：要是下一群猫，看你养孩子还是养猫？我说：你急什么？楼上郝老师说全要了。我知道郝老师他弟弟在老家灵寿县深山里收山货，香菇木耳柿饼中药什么的，说老鼠太多，山老鼠，个又大，从他这儿要几个猫回去治鼠。我对郝说，那好吧，那你得做点贡献，給猫增加点营养，下了猫都归你，“行！行！”。后来不知他从哪儿每天給孕妇买鸡肝，还偷偷把他怀孕儿媳正吃的“叶酸”、钙片给猫吃。猫爱吃肝，开始挺响应号召，顿顿“光盘”，后来大概吃顶了，也许想换换口味，见了五香鸡肝摇头扭屁股走开，傻爱心人士还是鸡肝鸡肝，问我“怎么它不吃肝了？”我开玩笑：“那你给它点外卖，点条红烧鱼弄瓶啤酒吧”。“哈哈哈！”。他倒是经常把矿泉水倒食盆里。那猫肚一天天见园见大。也不知道预产期哪一天。我在楼道准备了一纸箱做产房，里头用电灯泡套上罐头盒当暖气，铺上个破垫子，孕妇也钻进产房，舒舒服服暖暖和和，吃饱吃好一心养胎。转眼一月将尽，疫情解除，还不见动静，猫三狗四，这厮也要学人十月怀胎？这孕期也太长了吧？让收发室冯傅师给产前检查检查。冯师傅修车修电器什么都会，能人一个，可他怎么也逮不住孕妇，“兽医”气喘吁吁，小花猫喵喵乱跑，院里好几个人围追堵截，小花猫跳上自行车棚，不“喵喵”了，歪头咧嘴，状似癫狂，得意忘形，突然发现它的样子，特别像特朗普讲演的神态。真是气人又无奈。还是爱好钓鱼的秦老师的父亲用抄网，让特朗普束爪就擒”。不用挂号，直接揪到“妇科诊室”——收发室，后面跟着一群“好事者”。冯师傅带上手套一阵望闻问切。旁边几个医助按头的摁脚的拽尾巴的，小猫一阵哀嚎，旁边郝老师一劲求情：“别使劲，小心流产掉猫。”“兽医”在腿档瞭了几眼：“撒手吧！生小猫？你要让公鸡下了蛋，它就能下猫！带把的！生个蛋？！”出口粗俗，全然不顾医德。可话粗理不粗。郝老师说：“不会吧？肚子那么大？”“肚子大就是怀孕？你肚子也不小！是胖！鸡肝撑的，男猫！……”“嗖—”大腹便便的男特朗普趁机跑了，又钻进产房里养胎去了。哈哈哈—，众人笑了……“这兔崽子！”老郝郁闷的骂开了。动物老师贾老师当场拨乱反正：“什么兔崽子？这是正宗猫科动物，兔子是兔科，DNA双螺旋结构不同！”哈哈哈…… 这是疫情期间让我们院的人津津乐道、提起来就喷饭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