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我们的母亲

大海渔夫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right;"><span style="font-size: 15px;">佩凤 复生 庆义 丽华 建军 撰</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谨以此文和播放的这首曲子、母亲生前喜爱的“四季歌”祭奠和祈福我们敬爱的母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28, 128, 128); font-size: 18px;">  母亲孙淑玉,出生于1925年3月26日,籍贯山东潍县。1948年参加革命,1949年10月1日入党,2011年7月1日因病去世,享年86岁。</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今年是母亲诞辰96周年,也是离开我们的十周年。十年的时光,转瞬而逝,我们对母亲的思念非但没有减少分毫,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思念愈加浓烈。她老人家的音容笑貌依然清晰的浮现在眼前,她的声音宛如还在呼唤我们的名字,空气里似乎还弥漫着她熟悉的气息,一切的一切仿佛就在昨天。</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母亲出生于1925年3月26日,籍贯山东潍县周家村。早年姥爷孙玉山和姥姥带着大舅、大姨和母亲兄妹三人来到烟台,在海防营村租了间房住下来,全家人靠做小生意维持生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28, 128, 128); font-size: 18px;">海防营,早年母亲全家租住的地方</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海防营是100多年前清政府设立的,驻扎着一个守备营镇守海防。因官兵的家眷不能住在营房里,就在旁边聚成了一个小村子,起名海防营村。1955年母亲搬到济南那年,海防营以及旁边的海防营村都被拆除了,海防营大街改成了海港路。</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由于海防营位于烟台市中心,解放前就是商业的聚集地,现如今仍是烟台最繁华的商业地段,烟台最大的商场振华商厦、百货大楼、大悦城等都在这里,相当于北京的王府井,上海的南京路。</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母亲1936年-1942年在烟台崇德女校上学。该校由法国天主教出资创办,与崇正男校是联校,位于张裕路北端对面,靠近法国医院。学校开始为义学,不收费,后来学生多了开始收费。与中国传统私塾不同,学校没有三字经、千字文之类的课程,而是引进了西方近代教育模式,传授数学、物理、化学、地理等近代科学知识,还开设音乐、体育等课程。因此,母亲虽然没上太多学,但也得到了德、智、体全面发展。</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color: rgb(128, 128, 128);">  母亲曾经就读的烟台崇德小学,位于现在的烟台山医院附近。</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早年姥爷孙玉山带着舅舅孙立孝闯关东去了东北,走后便失去联系,再无音信,从此家里没有了生活来源。大姨嫁给一个黄县(现称龙口)的生意人,家境比较富裕,就把姥姥和母亲接过去生活,还供母亲上学。时间长了总靠人家接济生活,看人家的脸色,还要学会处理和大姨一家人的关系,这种寄人篱下的生活给母亲的心灵造成了很大创伤。稍大一些,母亲离开姐姐家,靠自己绣花、织花边为生。解放前夕,大姨一家去了香港,从此也失去了联系。</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旧社会烟台的妇女们大多靠绣花、织花边挣钱养家。这门手艺最早是外国的基督教会作为福利教给那些贫民教友的,教会的人除了教授绣花技术,还发放原料和收购成品,然后卖给外国洋行销往国外,有些半慈善性质。</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胶东女人手巧,绣的花和编织的花边用来装饰服装、枕套、被单、窗帘,编织的发网是当时欧洲妇女的常用物品,这些东西很受外国人的欢迎。由于不需要什么成本,能从中获得了一定的收入,所以绣花这项技能很快传到了教会以外的人。在当时的烟台,不管城市还是农村,几乎没有哪家女孩子不会绣花编花边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color: rgb(128, 128, 128);">1952年 27岁时的母亲</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母亲有过两段婚姻。前任丈夫张玺敏(又名张石民)大母亲三岁,是母亲上学时的同学,1945年参加八路军。他所在的解放军华东野战军九纵队是我军的王牌军,在孟良崮战役、莱芜战役、济南战役中立下赫赫战功,电影《南征北战》讲的就是这支部队。张叔叔在1947年2月莱芜战役中不幸牺牲,留下5岁的大姐和两岁的大哥,那年母亲22岁。</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婆婆认为是母亲鼓动自己的儿子参军的,所以把儿子牺牲的怨恨都撒在母亲身上,对母亲百般不满,虽然母亲每月工资都交到家里,但下班回来连口热饭都没有,年纪轻轻就得了胃病,为了孩子,母亲只能忍气吞声,整日苦闷。由于婆媳关系紧张,后来母亲搬到了银行的宿舍住,周末才回来看看孩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span class="ql-cursor"></span></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28, 128, 128);">  早年的母亲青春漾溢,风华正茂,为我们留下无尽的相思。</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母亲是个政治进步,思想解放的人,虽然生活贫困,靠自己点灯熬油地绣花养家,但她有自己的信仰,热爱共产党,向往新社会,不仅送丈夫参加八路军,还积极投身社会工作,担任海防营村的妇女主任和闾长(旧社会农村5户为邻,5邻为闾。闾长相当于现在的村民小组长)。</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1947年国民党进攻解放区,占领了烟台。我党市委机关和村干部相继撤离烟台,母亲随政府机关转移到莱阳。在一次大搜捕中,险些被国民党抓住,幸好躲到百姓家中,被好心的村民相救,躲过搜捕。1948年9月国民党撤退,烟台第二次解放,母亲从海防营区政府到了西大街政府,担任办事处文书兼妇救会主任。</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按照市政府规定,街长和文书属于全脱产干部,因当时国家困难,没有工资制度,每人每月由政府供应130斤苞米,以维持家庭生活。母亲在外参加社会工作,特别是躲到莱阳期间,姥姥天天在家担惊受怕,积劳成疾,1949年因病去逝。</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color: rgb(128, 128, 128);">  由于烟台行政区域重新划分,母亲所在的海防营区已不存在,早年的海防营村成了海防营社区。</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1949年10月1日在新中国成立的当天,母亲加入中国共产党。1950年初被安排到西大街纺织厂当了一名纺织女工。因为母亲有文化,1951年11月调到中国人民银行烟台支行,在华丰前街36号办事处担任出纳员。</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银行工作很辛苦,母亲白天在柜台办理业务,下班后结算当天的钱款,遇到帐款不符的时候,哪怕差一分钱,也要加班查帐到深夜,实在困的不行,就吸支烟提神,久而久之养成了吸烟的习惯。母亲每天晚上还要将办事处当天的现金送到支行。支行位于烟台山下面的朝阳街,距办事处有两公里,当时没有运钞车,都是由一名警卫护送,母亲提着钱箱步行半小时走过去。</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那时候银行没有点钞机之类的设备,全靠一双手。刚到银行工作时,她把报纸裁成钱币大小,成宿成宿地练数钱,几年后练就了娴熟的点钞和打算盘功夫。小时候她经常给我们演示她的点钞技法,别人是一张张点,她是十张十张的划;打算盘不仅快,还有节奏感,就像弹琴一样。</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28, 128, 128);">  解放初期母亲工作和居住过的芝罘区华丰街,如今已经旧貌换新颜。</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28, 128, 128); font-size: 18px;">  中国工商银行华丰街支行,前身是母亲工作和居住过的中行华丰前街36号办事处。看到门前那辆银行押运车,仿佛看到母亲提着钱箱匆匆走过的情景。</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28, 128, 128); font-size: 18px;">  朝阳街上的中国人民银行烟台支行。每天下班后母亲将办事处当天的票款从华丰街送到这里。西侧小楼的二层就是母亲的宿舍。</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到银行工作后,经济上比以前宽裕了很多。母亲说过,闲暇时她喜欢和同事去烟台码头、新世界商场和西大街逛。那时候码头水浅,大船无法靠岸,下上船的旅客要靠小舢板接送。她没事时就坐在岸边,看一艘艘小船在大型客轮之间穿梭;新世界商场是当时烟台市最有名的热闹场所,楼下是商场,楼上是文艺演出,有评书、大鼓、魔术等。西大街的各种小吃一应俱全,还有戏院和电影院。</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母亲年轻时喜欢看电影,时常和我们说起《一江春水向东流》《渔家女》《中华儿女》《夜半歌声》《风雪夜归人》这些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的电影情节。她喜欢“金嗓子”周璇的歌,有时还唱几句“天涯歌女”“四季歌”“何日君再来”。说起电影演员更是滔滔不绝,赵丹、孙道临、王丹凤、上官云珠、白杨、胡蝶、夏梦、阮玲玉这些上世纪的电影明星,从小就印在我们脑子里了。</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到了济南以后,军区大院每周都放映露天电影。每到这天,母亲就早早把饭做好,吃完就搬着板凳到操场上去占位置。不管什么电影母亲都看的津津有味,而我们这些孩子只知道围着操场嬉笑打闹,从来不记得演的什么。</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但母亲不喜欢看外国电影,常听她唠叨,这些外国人整天搂搂抱抱的,张口就说我爱你,怎么能说出口呢?生活中母亲也从不言爱,从小到大不记得母亲抚摸或亲吻过我们。她们那代人好像都看不惯缠绵,不轻易流露感情。由于她的影响,我们对父母也从来不说“爱”字,都是用不同方式传递着各自的感情。</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28, 128, 128); font-size: 18px;">  母亲在中国银行烟台支行和行政干部学校培训时与同事的合影。</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父亲96岁生日那天,我问他怎么认识的母亲。父亲告诉我,刚解放那两年部队调动频繁,没有条件考虑个人问题。调到烟台国防建筑指挥部后,就开始有人给他张罗对象,先后几个都没看中。因为工作关系,他的科长经常去银行办事,认识母亲,感觉和父亲挺合适,成了介绍人。母亲给父亲的第一印象是,“你妈长的萨利,还是个党员”。胶东话“萨利”是形容一个人干净利索,长相俊美的意思。而且母亲是党员干部,无论个人条件还是政治条件都没的挑。所以父亲第一眼就相中了。</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母亲认识父亲也感到很幸运,父亲性情温和,为人忠厚老实,稳重可靠。最让母亲感动的,是父亲毫不犹豫地同意将两个孩子一起带过来。为此,母亲把大姐名字由张爱莲改成了于铭恩,让她永远铭记父亲的恩情。</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母亲说过,单位里的人都很羡慕她和父亲的婚事,因为那个年代解放军是“最可爱的人”,更何况父亲也是个“萨利”人。看父母60多年前拍的照片,真称得上美女配帅哥。他们的基因也遗传给了几个孩子。我们兄妹几个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到了工作单位,都属于”长的不错”那类人。后来到了结婚嫁娶年龄,没有一个人为找对象发愁的。</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color: rgb(128, 128, 128);">  父母的结婚照,那年父亲33岁,母亲30岁。</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1955年因父亲调到济南军区工作,母亲随后也辞去银行工作去了济南。当母亲提出辞职时,银行的领导和同事都极力挽留,劝她留下来暂时不要走,等以后找机会再调到济南。那些年单位很器重母亲,一直在培养她,每年都被送到烟台行政干部学校参加培训,她还是烟台市中苏友好协会委员会委员。但母亲考虑刚生下庆义不久,分居两地总不是长久之计。还有一个原因,烟台给母亲留下太多痛苦的回忆,是个让她伤透了心的地方,思前想后还是执意要走。</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 20px;">离开烟台唯一让母亲割舍不下的是不满十岁的儿子。1954年母亲与父亲结婚时,婆家表示女孩可以带走,男孩必须留下。因为张家三代单传,儿子又不幸牺牲,带走大哥意味着断了张家的香火。母亲无奈只好忍痛留下大哥,带着大姐到了新家,大哥则由他的爷爷奶奶监护抚养。</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去济南前夕,母亲特意把大哥领到新家住了两天。清晨母亲做饭,大哥抱着庆义在路边的矮台上玩耍。温暖的阳光伴着母亲慈祥的目光,那情景让大哥至今记忆犹新。看着开心的儿子,母亲心如刀割,一个不满十岁的孩子,还全然不知大人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离开以后等待孩子的是什么呢?</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临行前母亲又把大哥领出来,带去理发店理了发,买了些东西。母亲领着儿子的小手,沿着海港路从北往南走,说了很多话,嘱咐儿子以后留着头发,别再剃光头了。大哥一直记住这句话,从此再也没剃过光头。</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28, 128, 128);">1951年 26岁</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母亲过去不是住姐姐家、婆婆家,就是住单位宿舍,到了济南才算有了属于自己的家,日子总算稳定下来,两年后有了丽华。</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五十年代未,城市人口剧增,国家为缓解粮食减产,城市供应紧张的压力,动员城市人口下乡支援农业,部队干部当然要带头家属还乡。1958年初夏,母亲带着我、大姐、丽华回到父亲的老家乳山县黃埠崖村。</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母亲在烟台市长大,从来没在农村生活过。在这里她要和别人一样到生产队干活挣工分,还要带孩子、种菜、圈栏养猪,可想而知是多么为难她。好在村里姓于的亲戚多,人都很好,七子哥、素书哥等有空就来家帮忙,像耕地、挑水这些力气活都是几个侄子帮着干,婶子大娘也时常送些土特产和生活用品。</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母亲最不适应的是农村的卫生习惯,还有大跃进和人民公社那些“左”的做法。生产队为了修梯田,把祖辈铺在街上的石头都撬了出来。这条路是150多年前我的烈祖于怀璞出资修建的,用一块块大方石从村口铺设到村头,这么平坦的大道当时就连县城里也没有,黄埠崖于氏家族为此名噪一时。怀璞公是位乡绅,为家乡做了许多搭桥铺路、赈灾济贫的好事。自从人民公社把石头翘走修梯田,这条路就一直坑坑洼洼,晴天土,雨天泥,直到2018年村子拆迁,再也没修过。</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后来生产队又想拆我家用石头砌的围墙,母亲死活不让。说这是祖宗留下的家产,谁也不能动。她爬上墙头,说你们拆我就摔下去,那些人一看我妈不好惹,最终也没拆成。</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28, 128, 128);">  家属还乡期间,母亲带着我们兄妹回到原籍山东乳山黄埠崖村,在祖上留下的这栋老宅里住了两年。</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母亲在乡下喂鸡养猪,把家里好吃的都留起来,等父亲回来探亲时吃。有次父亲回来买了些螃蟹,结果吃了后全家人中毒,到医院经过抢救才脱离危险。</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到了1960年,还乡的部队家属按照政策可以归队,离别两年后全家人又回济南团圆了。母亲就在离家不远的济南军属织毯厂当会计。一年后建军出生,家里四个孩子,父亲还经常出差在外,那时工资低,请不起保姆,母亲无奈再次辞职,全身心照料家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nbsp;</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color: rgb(128, 128, 128);">  1960年母亲从乳山老家返回济南与父亲的合影。</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那时家里六口人全靠父亲的工资生活,还要定期给奶奶寄生活费,资助小叔上大学,眼看儿女一天天在长大,衣服一天天在变短,还要上学念书,都需要钱。每到新学期,母亲都要节衣缩食提前准备学费。生活中她不舍得浪费一点点东西,觉得浪费东西那就是罪过。她常常告诉我们,要懂得惜福。持家的母亲总是精打细算过日子,我们兄弟姐妹的衣服都是大的孩子穿小了,再给更小的孩子穿。</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母亲和父亲从小就培养我们良好的思想品质和生活习惯,教育我们在外面要吃苦耐劳,不甘落后,懂得感恩,求上进,讲诚信,守纪律,做事不拖拉。长大成年后,我们每个人的婚姻、家庭、事业问题无一件不牵动着母亲的心。</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28, 128, 128);">1977年 52岁</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母亲的管教很严,放学后总限制我们出去,游泳怕淹着,骑车怕撞着,滑冰怕摔着,生怕出什么意外。但是出于孩子的好奇心,这些技能我们都背着她偷偷摸摸学会了。</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唯一不是偷着学的是打乒乓球。可能是因为这项运动既摔不着也碰不着,母亲不仅鼓励学,还给我买了球拍。有一次他看我居然打败了几个大人,非常高兴,就鼓励说:如果以后你能像庄则栋一样出国比赛,拿世界冠军,我就给你做一身西服。庄则栋是母亲唯一崇拜的体育明星。几十年以后,我结识了庄则栋,并和他成了忘年交。一次闲聊时,我把母亲说的话告诉他。他听了哈哈大笑,对坐在身边的妻子佐佐木敦子说,你看,我当年可是女同志的偶像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母亲是个心直口快的人,性格刚烈,脾气大,喜怒哀乐全挂在脸上,我们兄妹几个在家没少挨训。可如果我们被大院别的孩子欺负,母亲也绝不会饶过对方,不管他是司令家还是政委家的孩子,一点儿不留情面。</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等我们长大工作了,少不了回家跟父母聊些单位里的矛盾和不愉快,父亲一般是让我们不要怨天尤人,遇事先找自己的原因。而母亲往往是还没听完就开始数落对方。在她看来,自己的孩子永远是对的,错都在别人。济南话这叫“护犊子”。</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长大后我们兄妹陆续成家立业、结婚生子。尽管我们没有取得太大成就,但每个人知道努力向上,知恩图报,不给父母丢脸。每当看到母亲向外人夸耀自己的孩子、女婿、媳妇孝顺有出息,显露出自豪、幸福的表情时,我们感觉这是对父母最好的回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nbsp;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28, 128, 128);">1983年 58岁</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母亲终年在厨房忙碌,做这做那。但在饭桌上,他总是吃剩菜剩饭,把好吃的留给我们和爸爸。记得小时候家里吃鱼,妈妈只吃鱼头鱼尾,说是这个部位好吃,家里偶尔买只鸡,她从来不吃,在我们印象中她不喜欢吃鸡,到了晚年,家庭经济条件好了,没有生活压力了,她一个人能吃半只鸡,这时我们才知道,她哪里是不喜欢吃,她是舍不得吃,把好吃的都留给了孩子。看着孩子们吃着笑着,是母亲最开心的时刻。 </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我参军到部队后,每次回家探亲,母亲都早早为我准备好毛巾牙刷,提前几天把床上的被褥晒的暖暖软软的。直到现在,每当闻到晒过太阳被子的味道,就仿佛闻到了妈妈的味道。我们兄妹长大成人相继远离,母亲不知流下多少牵挂的泪水,最终留下了眼疾。</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28, 128, 128);">1985年 60岁</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母亲是个干净利索的人,总是把我们兄妹打扮的整整齐齐,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桌椅板凳、茶壶茶碗,凡是能摸到的东西,早晚必擦一遍,水泥地面都擦出了亮光。房子虽小,东西摆放的却井井有序,一尘不染。</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过去不管生活多么艰难,母亲总是把自己衣物打理的很合体,过时的衣服也会按照时兴的样子修改。后来生活条件好了,母亲每去商店,都会挑件好看价格又不贵的衣服,同龄的老太太们都羡慕她会选衣服。在大院同龄人中,母亲总是衣着端庄得体,朴素大方,显得年轻有朝气。</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母亲年轻时爱梳头,她的头发又浓又密,乌黑油亮,直到晚年才增添了几根若隐若现的银丝。在生命垂危,气若游丝的弥留之际,母亲也十分爱干净,每天早晨起来,都让家里人给她擦脸洗手,梳理头发,隔几天要擦一擦身子,换洗床单枕巾。母亲人缘好,生病期间经常会有街坊邻居们来看她,所以她总是说:我要干干净净的见人,别让我邋邋遢遢的。母亲临终前手里总握把梳子,不停地梳理因长期卧床压乱的头发。</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母亲善良仁义,乐于助人,父亲部队的战士衣服破了,都来找她缝补;无论搬家住司令部大院,信义庄,还是后来的干休所,她都与街坊邻里相处和睦,互帮互助,周围人都亲切地称她孙大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span></p> <p class="ql-block">1998年 73岁</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算起来母亲一生大部分时间是在济南度过的,但她始终说一口纯正的烟台话,有些词的发音听起来特别有意思。例如:把小女孩叫小闺宁;把小男孩叫儿郎;把脑门叫叶了盖;把膝盖叫波了盖;把蚂蚁叫蚂几样子;把知了叫界流;把拖鞋叫斜撒;把受不了叫草鸡了;把来不及叫不赶趟;把很白很白叫挑拨挑拨地;把很黑叫去和去和地;把不错叫不糙;把干什么叫奏么;把犯傻叫耍彪;把很多叫老鼻子;把神气叫打腰;把土气叫乡熊;把恶心叫我心因;把讨厌叫各应;把喜欢叫待因亲;把撒谎叫熊因;把相处叫噶户;把讨人喜欢叫舔么因;让人别说话了叫悄悄地吧……。现在想起母亲的这些话感觉特别亲切,可惜以后再也听不到了。</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除了我们兄妹,母亲还带大了四个第三代子孙,半辈子都在教孩子呀呀学语,为孩子做饭洗衣,辛勤劳累一生。我们从小到大看到的永远是母亲忙碌的身影,每天忙着洗衣、做饭、料理家务,起早贪黑,不辞辛苦,想方设法的让我们吃饱穿暖,把全部的心血、伟大的母爱都倾注在我们身上。</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color: rgb(128, 128, 128);">  母亲整日不辞辛劳的身影永远定格在我们的记忆中。</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虽然母亲只是千千万万个普通女性中的一位,但在我们眼里,她是一位了不起的母亲。作为从旧中国走过来的人,她一生历经太多的磨难、委屈和不幸:从小父亲和哥哥闯关东离开家,再也没有了音信;多年寄住姐姐家,饱尝人间冷暖;结婚后丈夫牺牲在战场,留下两个未成年的孩子;在婆家受人冷漠,得不到家庭温暖。这些内心的伤痛促成了她倔犟的性格。我们小时候家里虽然过的不宽裕,但她从不抱怨,也没有羡慕过谁。哪怕是自己的孩子,也从不诉说自己过去的遭遇和不幸。她不愿将生活的伤疤揭开给别人看,一切都是自己默默地承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nbsp;</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但在平时的言谈话语中,我们时常能感觉出来,在母亲内心深处有两件事让她后悔终生:一是与父亲成家时,没有坚持将复生大哥带过来,造成以后几十年母子天各一方。其实当时我父亲的态度很明确,“不管男孩女孩,都是烈士的后代,咱们都带着。”但母亲的婆家认为带走男孩,意味张家断了香火,以后不能子子相传了,所以坚持不让带走大哥。</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那个年代女人改嫁大多都是这样,只要婆家不放,孩子是带不走的。几十年以后,母亲嘴上不说,但无时无刻不在想念自己的亲生骨肉。尤其到了晚年病重卧榻,她时常盯着天花板发呆,虽然我们知道,母亲一定是在回忆过去的事情,想念远方的儿子。但她当时已经病入膏肓,体重从40多公斤降到20多公斤,瘦骨嶙峋,再也经不起折腾了,最终也没帮她实现这个愿望。</span></p> <p class="ql-block">2004年春节 79岁</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第二件事是她放弃了烟台优越的工作,舍弃了自己的前程,辞职离开银行当家属。当时辞职没有想更多,就是为了解决两地分居和抚养子女,但真的成了家属,发现和以前相比有巨大的反差。母亲在烟台银行工作时,无论收入还是社会地位都很体面,当家属就不行了,经济上只能依靠父亲一个人,自己天天围着孩子锅台转。再看身边其它家属,大多是从农村随军来的,没有多少文化,甚至还有裹小脚的妇女。对一贯要强的母亲来说,这个落差让她实在难以接受。</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母亲1948年担任烟台西大街政府办事处文书兼妇救会主任,享受供给制,属于脱产参加革命工作。1949年10月1日入党,按政策应该享受离休干部待遇。但过去填写档案时,母亲把“参加革命时间“一栏写成了1951年到银行工作的时间。虽然后来她当时的领导(烟台海防营政府的候祥宗和西大街区委书记、街长于弟中两位前辈)都给书面证明她建国前参加革命这段历史,但因母亲的档案材料丢失、而且已经办理了退职,加之母亲性格倔犟不愿求人,就没有继续追溯下去,最终也未能享受到应有的离休干部待遇。</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28, 128, 128);">母亲一直保留的《党员登记表》</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其实这也不能全怪母亲。因为过去没有人给解释清楚,究竟哪天算是“参加革命工作”,也没有离休和退休的区别,所以人们对“参加革命工作时间”这个概念普遍不太在意,填表的时候完全靠自己理解。一般人为了好记,都选一个转变自己命运的大日子作为“参加革命时间”。</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直到1982年中组部颁布了13号文件,开始建立离休制度,大家才知道建国前后参加革命有着天壤之别。于是,全国从上到下的老干部都通过各种渠道去证明自己的革命历史。而很多像母亲这样已经离开工作岗位、档案丢失的人,最终也没有落实政策。母亲心里带着这个无法释怀的遗憾,直到离开这个纷纷扰扰的世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span class="ql-cursor"></span></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母亲一生的遭遇就像有句话说的那样:世界上无法言说的遗憾,它藏在眼泪里,落在岁月里,输在倔犟里,消失在人海里……。</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28, 128, 128);">  母亲的《中苏友好协会会员证》</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母亲从84岁那年开始,身体突然开始消瘦,人也变得极度虚弱,仿佛一阵风都能刮倒。望着母亲日渐憔悴的面容,我们焦急、恐惧、忧伤,不敢想象,若是没了母亲,这个世界会变成怎样?</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为治好母亲的病,全家人想了各种办法,中医西医全用上了,住在军区总医院,找了最好的医生,但母亲的病情还是一天天加重,最后只能靠注射人体免疫球蛋白维持生命。</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无奈的我们,时常面对家里摆放的观音塑像默默祈祷,希望这位面如皓月的观音菩萨保佑母亲逢凶化吉,度过这一关,用她手中的净瓶,露撒大地,福降人间。可人生往往就是这样无奈,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一步步离开,就是没有回天之力。</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2011年7月1日,中午饭全家人吃饺子,母亲吃了两个,之后还问我们好吃不好吃。可随后母亲的病情突然恶化,中午13点30分,还来不及叫医生,母亲就在儿女们的守护下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在经历了两年的病痛折磨后,86岁的母亲终因身体器官衰竭,带着千般不舍、万般留恋永远闭上了慈爱的双眼。从此再不用为生活操劳,再也不会被病痛困扰。母亲走的那么平静,又是那么匆忙。儿女们都知道您不想走,您还有未了的心愿、无限的牵挂和期盼,您希望每个儿女都活的体面、有尊严,家家的日子越过越好,幸福长久。</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妈妈,您安息吧,您是个要强的人,我们会按照您的意愿,把以后的日子过好,把子孙后代培养好,即使您在天堂,也为儿女们自豪。</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nbsp;</span></p> <p class="ql-block">2008年 83岁</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母亲下葬那天,天上乌云密布,淅淅沥沥下着小雨。可当我们护送母亲的骨灰抵达墓地时,瞬间云开雾散,天空放睛,金色的阳光洒满陵园。正当我们惊奇的时候,听到一个更加惊奇的消息,在母亲墓碑不远处有一座革命烈士纪念墙,张叔叔的名字就镌刻在上面。真不知是巧合还是老天有意的安排,在母亲下葬前的最后一刻让她得知这个消息。</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现在,母亲在天堂里不会孤独,因为父亲去年就去陪伴您了,还有张叔叔的英灵,以及您熟悉的一些老邻居、老姐妹们都长眠在福寿园公墓的青山翠柏和鲜花丛中,这个结局让我们这些子女感到欣慰。</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2002年 78岁</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每当想起母亲,总是思情万缕,泪水滴满衣襟。母亲把我们带到这个世界,赋予我们生命,哺育我们长大成人,对儿女有高天厚地之恩。母亲一生上进、自立、勤劳、节俭、善良、隐忍的品质,永远值得我们敬佩、骄傲和仿效。这些言传身教是最宝贵的精神财富,让子孙后代受用终生!儿女们会知恩图报,和睦相处,彼此搀扶,互相照应,让良好的家风代代相传。</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自从母亲走后,我们每天都在默默祝福,假如世界上真的有天堂,但愿母亲能在天堂里永存,没有苦和累,没有烦和忧,没有是与非,没有病与痛,远离喧嚣与操心,生活得幸福安宁。母亲虽与我们天各一方,但儿女们的孝心陪伴着您,子孙的温暖围绕着您,我们永远爱着您。</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注:部分历史图片和资料源自烟台图书馆。</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right;"><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right;"><span style="font-size: 20px;"><span class="ql-cursor"></span>2021年7月1日</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后 记</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nbsp;&nbsp;&nbsp; 有句话叫做“儿大方知报娘恩”,记得小时候老辈们经常把这句话挂在嘴边,只是那时我们少不更事,不明白其中的含义。直到成年了,自己也为人父母了,才真正感受到母亲的慈爱和伟大,体会到每个母亲都是一部写不完的书。</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nbsp;&nbsp; 自从妈妈走后,就一直想写写她老人家,因为书比人的寿命长,只有记录下来,才不会因我们衰老而失忆,儿女子孙不会因隔辈而不知,以此来报答和铭记妈妈的养育之恩。但拿起笔才发现,除了一些日常生活琐碎的记忆,我们兄弟姐妹几个对妈妈的过去几乎一无所知。</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nbsp;&nbsp;&nbsp; 也许是不愿回顾痛苦的过去,妈妈生前很少提及她的家人和经历,即使问她也是一口回绝。后来,从父亲的嘴里听到一些关于妈妈的故事;去烟台的时候,复生大哥带我走访妈妈曾经生活工作过的地方;我还到图书馆、博物馆查阅历史档案,这才使妈妈年轻时的生活轨迹在大脑中逐渐清晰起来。</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nbsp;&nbsp;&nbsp; 妈妈的前半生是在烟台度过的,这座城市埋藏了她太多的悲欢离合。妈妈生前一定很想到烟台来走走看看,很惭愧没能陪她老人家实现这个心愿,这是我们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现在每当我们走在烟台的大街小巷,都仿佛能看到妈妈年轻时的身影,幻想着她匆匆走过的情景,在一砖一瓦之间感受着她的气息,内心百感交集。</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nbsp;&nbsp;&nbsp; 经过多年的酝酿和找寻,我们终将妈妈的一生付诸文字,用心用情用眼泪写下了心中的母亲,以这种形式献上我们这些作子女的崇敬和挚爱,愿妈妈在天之灵得以宽慰和安息。</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2021年6月30日</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