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通杯与古丝绸之路

崔丽军

许多人都认识这件著名而别致的考古发掘酒杯，但你知道它的正式名字吗？ 它叫“来通杯” 考古文物中，“来通”（古希腊语：ῥυτόν rhŭtón；英语：rhyton）是rhyton的音译。自青铜时期或公元前2000年开始，这种圆锥来通形的酒具就已经出现在了爱琴海地区。这是一种古人用来饮酒或祭酒仪式上用的的容器，一般为底端带有开口或假开口的圆锥形。在古希腊人眼中，“来通”是一种圣物，用它注酒能够防止中毒，如果举起“来通”，将酒一饮而尽，则是向酒神致敬的表示。 但“来通杯”的范围其实并不限于这一个地区。它的年代可能更久远。与其形状相似的角杯，和用角制成的饮器，早在史前时代就已经存在于亚欧大陆许多地方了。我对它感兴趣，一是因它“美”，二是因为它身上凝聚了人类远古的许多神话和传说，三是因为，这只小小的杯子，居然跨越千年万里，贯通中西，把欧亚大陆的古人们联系在了一起。太神奇了！！！ 二河流域～苏美尔新王朝期的“来通杯”泥板画。 而篇首那个著名的“来通杯”，被称为“镶金兽首玛瑙杯”的酒具，发现于中国西安的何家村唐代窖藏，是来自古波斯的精美酒具。西安曾是唐朝的都城，又是丝绸之路的终点，这只来自西域的“来通杯”，正是代表了大唐盛世的东西交流。 大英博物馆中有一副用挪威冰岛的海象牙制成的维京人国际象棋子。 这些棋子制造于12世纪，在苏格兰留伊思小岛偶然被人发现，它们被藏在洞穴中，共93枚。当地人以为是带灵魂的恶人，以5英镑卖给古董商，然后在拍卖中以73万5千英镑卖出，1883年进入大英博物馆。 有意思的是，王后手中，也紧紧的握着一只弯角状的“来通杯”。 同样在大英博物馆，还有另一只怪兽状的“来通杯”，吸引许多人来看。不过这次可是正宗中国的“来通杯”。这是只唐朝的白釉狮首来通杯。高9cm，直径10cm。装饰极为精致，杯壁出人意料地薄，呈八棱形。杯子的把手是镶嵌在嵌版上一只狮子头，它有两只前腿（右脚抬起），张开的嘴，卷曲的舌头和尖尖的耳朵。杯壁的七块嵌板分别装饰着穿着中亚服饰的人物纹饰，配着串珠和圆环等装饰，玲珑奇巧，可谓是“中西合璧”的典范。 为什么在西方，东方，都会出现“来通杯”？它源自哪里？追根溯源，故事又转向了古希腊神话。 “来通杯”与“丰饶角”考古学者们提出，古希腊神话中，就有与“来通杯”相似的“丰饶角”。 丰饶角（Cornucopia, Horn of Plenty、又称作丰穰角、丰盛角、丰茂角或聚宝角）是食物和丰饶的象征，该起源追溯到公元前5世纪。 “丰饶角”源于一个古希腊神话传说。众神之神宙斯的母亲克洛诺在克里特岛产下宙斯后，为了不让他的父亲把他吃掉(那是又一个世代恩仇的故事)，把他藏在伊达山一处山洞中，让那里的仙女们照看。宙斯幼年由克里特岛上的宁芙女仙们养育，女仙们用母山羊阿玛尔忒亚的奶和蜂蜜喂养他。“丰饶角”就是由母山羊—阿玛尔忒娅的角而闻名。 一次，母山羊的一只角被树枝给勾断了(也有说法是宙斯顽皮折断)，女仙捡起羊角，用鲜花和树叶将它包裹，并在角里装满了各种新鲜水果，把它送给了宙斯。宙斯为了感谢女仙的照顾，又把它转赠给了养育他的女仙们，并对她们许诺说，她们可以从这只羊角里倾倒出她们希望得到的任何东西，而且可以永远取之无尽、用之不竭。 从此，折断的羊角被赋予了神奇的力量，使它能源源不断产生各种各样的物什，成为无穷财富和丰饶的象征～因此被称为 “丰饶角” Cornucopia。 自此，希腊的丰收女神提喀就经常以手持尖角形的“来通杯”的形式出现，象征着富庶。学者们据此推测：尖角状的“来通杯”在起源和发展中，正是吸收了兽角杯～丰饶角的形制。 丰饶角由宙斯的女儿，也就是古希腊文化里的丰收女神提喀持有。在希腊罗马雕塑中，提喀身材匀称、神态安详、装扮稳重。 在艺术作品中，大地女神盖亚、农业女神得墨忒耳、罗马女神的刻瑞斯和阿布恩丹提亚等丰裕神也都持有丰裕之角。 银杯上手持“丰饶之角”的希腊女神。 当然，来通并不限于希腊。考古发掘中发现，用角制成的饮器早在史前时代就已经存在于亚欧地区了。 考古发现：“来通杯”曾广泛流行于自美索不达米亚至阿姆河流域的广大区域中，距今3500年前，在克里特岛就出现过这种器物，由兽角演变而来。传入希腊后，器物的底部被加上兽首装饰，希腊人称之为“来通”。 公元前2900～2300，苏美尔前王朝时期泥板画。 神庙建成的庆典时，王后手中拿着“来通杯”。 犍陀罗时期的希腊风格雕像，女神手持“丰饶角”。 古罗马马赛克装饰画上的丰饶角。 这副手持“来通杯”的西亚蜡染画，在精神气质上与古希腊罗马的“丰饶角”相通。 史前时代的“来通”造型很像漏斗，可用来注酒。 古罗马壁画中的来通杯。已经成为宴饮的必备酒具。 在崇拜“牛”文化的克里特岛的米诺斯，金质和银质的牛头圆孔“来通杯”更多出现，在当地宫殿的遗址（伊拉克利亚考古博物馆）中曾发现多个这样造型的“来通”。 在公元前2000年以来的近东、中东和波斯等地的多个文明的遗迹中都有“来通”的发现。它们通常采用贵金属或宝石等材料制成，往往制作精美，且被制成各种动物头部或角的形状。 “来通杯”也可与另一种托杯配合使用，如：保加利亚索菲亚附近出土一件公元前4世纪壶形底部有孔的银“来通”，器物腹部图案上表现：一位长胡须的神，左手高执一位头部做成斯芬克斯的“来通”，而右手拿着托杯，配合使用。 考古发现，这种造型的酒具在中亚、西亚，特别是伊朗萨珊波斯是十分常见的。在波斯这种器具被称为“塔库克”（takuk，تکوک）。希腊战胜波斯时，很多金银器奢侈品被带回了雅典，其中就包含了各种“来通”。希腊的工匠们也开始仿造波斯风格的来通。 最初的角杯和酒器并不是全部都在底部开口的。自从开孔开始出现，他们就逐步被塑造为动物的形象，如牛科、羊科，马科、鹿甚至犬科动物的头部，而液体则从这些动物的口中流出。 中国出土的这件古波斯的“来通杯”就是这样的。 兽嘴的开口，正是酒流出的地方。 从西向东 色雷斯～是东南欧的历史学和地理学上的概念。今天的色雷斯包括了保加利亚南部、希腊北部和土耳其的欧洲部分。色雷斯濒临三个海，分别是黑海、爱琴海和马尔马拉海。 古波斯“阿契美尼德王朝（Achaemenid Empire；前550年－前330年），也称波斯帝国或波斯第一帝国，领土包括中亚和西亚，第一个横跨欧亚非三洲的帝国。阿契美尼德帝国由居鲁士二世（居鲁士大帝）创立，极盛时期的疆域东起印度河平原，西至巴尔干半岛的色雷斯，西南至埃及和利比亚，占地约550万平方公里，超过历史上任何一个之前的帝国。帝国人口峰值约为1,800万。”羚羊也是当时最流行的艺术形像。” 阿契美尼德时期的人物“来通杯”。 除了精美珍贵的来通杯，也有很多带有简单纹饰的陶瓷制的锥形杯，可见也是平民百姓的日常用品。这样的陶瓷“来通杯”多见于中国。 中国的“来通杯” 中国最早的来通杯，发现于新疆和田约特干遗址，制造时代约在三或四世纪，新疆和田地区博物馆就有许多出土于和田地区约特干遗址的风格奇特小巧玲珑的陶器。它们既不是中原地区的艺术风格，又不同于西方的雕塑艺术，表现出中西融合特点。约特干遗址所在的和田，古代为阗国都，是汉代西域三十六国中的大国，受汉朝政府管辖。20世纪初，斯坦因在约特干遗址发现了大量的文物珍宝，有陶塑、铜像、印章、玉块、汉代五铢钱、开元通宝等数百件，这些珍贵文物被国外“探险家”盗走，许多陈列在国外博物馆中。1976年出土了两件唐代人面兽首陶塑，形状独特。一为喜面，一为怒面，两个陶塑从顶端到下部有一连通的圆孔，可以用来灌注液体。喜面者脸部洋溢喜气，头戴缠头尖帽，眉毛弯弯翘起，眼睛含着笑意。嬉笑的双唇上镶嵌着上翘的八字胡，浓密弯曲的山羊胡掩盖了下颌。怒面者双眉紧锁，脸含怒气，双眼圆睁，嘴唇紧闭，蓄着浓密厚实的八字胡和山羊胡。 文物专家说，这就是充满神奇色彩的人面陶塑“来通杯”。距今3000年前，“来通”传入西亚。到了汉代之后又由丝绸之路传到西域和中原地区。　　 1999年在山西太原发现了一座隋代古墓，墓主人叫虞弘，稽胡族人，是北魏到隋朝时期的著名外交家。他的墓带有非常明显的胡风，在汉白玉的石椁上雕刻着人物服饰、器皿、乐器、舞蹈内容以及花草树木，均取材于波斯和中亚诸国，有些画面有明显的祆教内容。在这里可看到来通杯的使用场景：一大汉敞胸裸背，坐在镶有花边的圆毯上，手握角形器，悠闲自得，畅快饮酒。这说明来通杯在唐代以前便在中国出现了。 除了使用场景，来通杯还代表着富贵。在美国波士顿艺术博物馆收藏的北齐石刻上还有更加形象的来通杯资料，一群胡人在葡萄架下饮酒，他们穿着华丽，手持来通杯，看上去用底部的口来饮用。 北齐石刻丨美国波士顿艺术博物馆 在陕西的李寿墓的石刻中，还有仕女手持牛首来通杯。这些图都刻画精致，场景华丽，人物造型相当富贵。因此，在当时人眼里，来通杯往往都是和当时富贵奢华的生活相连。陕西李寿墓石刻上手持“来通杯”的仕女。 根据考古发现，中国唐代有各种材质的来通杯，除了金银，也有玉石，玛瑙， 西汉南越王陵中的玉石“来通杯”造型。 “来通杯”在唐代的兴盛，与当时的“胡风盛行”有很大的关系。胡文化在唐代一直被视为“潮”的代名词，“胡旋舞”风靡一时，“胡人”安禄山更是用“胡风”把唐玄宗和杨贵妃迷得神魂颠倒。胡人的“来通杯”自然也是当时的“进口奢侈品”(如同今日的“LV包”)，深受贵族所喜，并开始本土仿制，以满足市场需求。 于是中国式陶瓷材质“来通杯”出现，除了开始介绍的那只大英博物馆的白瓷来通杯以外，还有其他窑口的。加拿大皇家安大略省博物馆便藏有三彩和青瓷材质的来通杯， 国内的很多贵族墓里，也发现过三彩来通杯，如西安南郊唐墓中出土了一只三彩的来通杯， 唐三彩来通杯(波士顿博物馆藏) 湖北郧县唐李徽墓中也有发现一只三彩来通杯。 “来通杯”传入中国内地大约于六世纪。用“来通”饮酒，饮者须仰承自上方下注的酒，因其与中国传统用杯饮酒的习惯迥异，故唐代以后中国的“来通”逐渐向杯形器转化。 这只在大英博物馆中的“唐朝白釉狮首来通杯”，就已转化成杯状， 但它把中国瓷器的精美与西域的风情完美结合。 “来通杯”，恰似一个“代表物”，从它身上，我们看到西方和东方文化在历史上的交流，也不能不谈的到交流的通道～古丝绸之路。 “来通杯”与“古丝绸之路” 在“来通杯”东来的古丝绸之路上，有许多重要的丝路城市：撒马尔罕、布哈拉…，而数千年来，行走在这条路上的，是粟特人，主要是他们，把来自于西域的“来通杯”等许多文化物产带到东方，传入中国，促进了东西文化和商品的交流。 我对“来通杯”感兴趣，其实也是有点特殊感情在内：2013年曾经参加法国“丝绸之路考察团”，亲自走了这条中亚线路～而且正好经过其中那些最重要的城市：撒马尔罕、布哈拉，科瓦…。为此，索性就“来通杯”～丝绸之路～粟特人～撒马尔罕、布哈拉…，来个“大串联”，也算是试“读万卷书，走万里路”的融会贯通笔记吧！ 2013年的“法国丝绸之路考察团”在撒马尔罕 粟特人 粟特Sogdian粟特是中国古书中记载的西域古国之一，亦为民族名称，活动范围在今中亚阿姆河与锡尔河之间的泽拉夫尚河流域，首都“马拉坎达”位于今撒马尔罕。～维基百科公元前6世纪，在大流士一世统治下的波斯帝国贝希斯敦碑铭上，已经第一次出现“粟特地区”和“粟特人”这两个词。前3至前2世纪时，粟特一直受希腊统治，建立起了希腊化大夏王朝。史籍《周书》记载：粟特国，在葱岭之西，盖古之奄蔡，一名温那沙。治于大泽，在康居西北。保定四年，其王遣使献方物。这些斯基泰血统的粟特人。一直被“隐没”在那些大国强权的阴影中，但正是他们，才是当年在丝绸之路上把欧亚大陆上奇珍异宝挪来搬去的第一掮客。 粟特人在丝绸之路上的行商活动，公元初年就出现在东汉中国、帕提亚波斯和大秦罗马帝国的欧洲。英国人斯坦因于1907年在中国敦煌烽燧流沙中发现了“粟特文古信札”（Sogdian Ancient Letters），表明在公元四世纪初，以撒马尔罕为都城的粟特九姓胡人，在313年前后已经移居至西域三十六国、河西走廊以及西晋的长安、洛阳。～“来通杯”等西域特产也正是这时进入中国。公元5～6世纪，粟特一直在波斯，白匈奴，突厥的轮番统治下。公元631年唐太宗击败东突厥，公元657年唐高宗击败西突厥，唐朝灭西突厥汗国。公元658年，撒马尔罕城主拂呼缦（Varkhuman）率其他粟特九国领袖臣服唐朝。唐将粟特各国的管辖权划归“康居都督府”，归于安西大都护府治下。公元751年，粟特诸国联合阿拉伯军队在怛罗斯战役击败唐军，唐势力退出粟特地区。公元750年代开始至公元850年之间，上万粟特人迁居波斯，粟特人开始皈依回教，几百年后终于伊斯兰化。 中国北齐时的粟特人浮雕 粟特人基本上活跃于中古时期，大概在汉唐这段时间，这是陆上丝绸之路最活跃、最发达的时期。丝绸之路从中国汉代的首都长安到罗马世界、地中海世界，中古时期丝绸之路上的贸易担当者就是粟特人。 粟特也往西传播中国的文化，千年来是他们把丝绸通过波斯转运到西方，也就是说，他们最擅长的是中转，获利最丰盛的中间贸易。丝绸之路是一个活生生的交流，而粟特人在丝绸之路上承担了活生生的贸易的角色。有学者曾因此对“丝绸之路”感叹：粟特人的商业血液已经融入了汉人的血液中。 粟特人在中国 前4世纪时，粟特人已开始移居到塔里木盆地，在南北道沿途的绿州定居。考古发掘出的著名于阗、楼兰、疏勒、龟兹、焉耆等遗址，都有他们留下的遗迹。我们访问的高昌，交河，克孜尔千佛洞，阿斯塔娜古墓…，也是追随着他们的足迹。这里要说明：我们印想中的西域，其实并不全是“维吾尔族”(回鹘)的聚集地，而是许多民族混居，而那些真正从西部来到中国的人群，多是这些经商的粟特人。 中国最著名的伏羲女娲像， 就是出自高昌古国的阿斯塔那古墓群。这里是公元3世纪中叶～公元8世纪末西晋至唐代贵族墓地，也是原来粟特人聚集地。 现在，这个伏羲女娲像已经成了中华民族起源的像征。 4世纪初开始，在河西走廊及西部城市敦煌和武威也开始有粟特人聚落，并渐渐移居长安和洛阳。粟特人信仰祆教，聚落地建有祆祠，几个世纪后，这些粟特人渐渐被同化，融入到中华各个民族中。 考古发掘证明：唐朝的辉煌文化里面有相当大的因素是来自粟特的背景，一直到今天，许多源自粟特文化的东西，实际上是经过大唐的洗礼变成了唐朝文化的组成部分。 粟特人善于征战，唐朝让他们对付契丹等外敌，但安禄山和史思明在与外族契丹的战斗中坐大，发生了回来的“安史之乱”。 安史之乱后，唐朝开始排斥外族，许多粟特人迁居河北，加速当地的胡化，增强割据藩镇的力量，甚至部分节度使都是粟特人，晚唐时河北粟特人有增无减，势力强大。其中石敬瑭甚至成为后晋皇帝。 国境外的“丝绸之路” 2013年，我们完成了中国境内的丝绸之路后，从新疆喀什的吐尔喀特天山口岸出关，继续中亚段的“丝路”。 越过中国国境线。 走上真实版的“丝绸之路”。 最初是一路的雪山高原。 过古路驿站 跨帕米尔高原， 宿牧民帐篷 与草原牧民同欢 亲眼见识了丝路沿途的风土人情，历史遗迹。 吉尔吉斯坦首都比什凯克 国家博物馆 真正的“汗血宝马”标本。 当年雪山王国的王后。 这个吉尔吉斯坦境内的史前古岩画群，上面的岩羊图案，不正是许多古“来通杯”上动物的原型吗？ “来通杯”与岩羊原型。 这里的史前墓葬群，那些头像与和田约特干遗址出土的“来通杯”人物，多么相似。 “撒马尔罕Samarqand” 乌兹别克斯坦国的丝路重镇～撒马尔罕，历史上名传遐迩，粟特人的故都。公元前4世纪，马其顿亚历山大东征，在撒马尔罕娶粟特公主罗克珊娜，于其南部建希腊式大夏国。 “撒马尔罕建立于公元前3世纪。由于地处丝绸之路上中国和中东的交界处，使当地成为两地货物的交流地，并促使当地经济繁盛。撒马尔罕城市中的粟特人在丝绸之路中做出了卓越的贡献。粟特人是伊斯兰化之前撒马尔罕主要民族。”～维基百科2001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将拥有2750年历史的撒马尔罕编入世界遗产之列，称为“文化交汇之地”（“Crossroads of Cultures”。 最后的埃米尔(国王) 公元657年唐高宗灭西突厥汗国后。公元658年，撒马尔罕城主拂呼缦（Varkhuman）率其他粟特九国领袖臣服唐朝。唐将粟特各国的管辖权划归“康居都督府”，归于安西大都护府治下。直到751年，才被阿拉伯军队联军击败而放弃。“考古证据表明，在整个7世纪，粟特各大城池如怒放的花朵一般繁荣兴旺，撒马尔罕在玄奘眼中风物盛极一时。”～～我原来真不知道，撒马尔罕历史上竟然属于中国有近百年之久！！！ 王妃 这里是丝绸之路上一个东西南北的通道，“文明的十字路口”，或者商业的十字路口～向南是印度，向北是那些游牧的突厥、柔然、匈奴，往东到中国，向西就是波斯、罗马。据说粟特时期有一个门楼，东边画中华皇帝，北面画突厥可汗，南面画印度的国王，东面画拂菻（东罗马）王。哈哈😄，这可是真正的“摆起八仙桌，招待四六方”，粟特的民族性就是这样，链接四海，是一个世界国家。 王子 王宫 莫高窟佛像边的狮子雕像，与中国狮子不一样，记得我最初看到时，差一点误以为是“狗”，嘿嘿😜， 但在古王宫前看到中亚风格“狮子”，与莫高窟却是一模一样～找到原型了，嘿嘿！😜 我们穿上当年的贵族服装。我旁边那位女士的服装，厚重的袍子把头蒙住，只有眼睛前面是薄的丝绸，可以模模糊糊的看外面，能不能找得到北，就不知道了，哈哈😄！ 这里的驿站看到了原汁原味的“反弹琵琶”，与敦煌壁画中“伎乐天～反弹琵琶”相映成趣。 到“撒马尔罕”，不能不提14世纪大名鼎鼎的中亚枭雄帖木耳，蒙古人后裔，建立帖木儿帝国，以撒马尔罕为都，当年不可一世。1402年7月，他于安卡拉战役大败当时如日中天、不断扩张中的奥斯曼帝国，俘苏丹，使其帝国疆域成为从印度德里到小亚细亚、美索不达米亚的大帝国，间接地缓解了伊斯兰文化对基督宗教文化与整个欧洲的渗透。他从小亚细亚带回的艺术家、工匠与学者，留给撒马尔罕无数无价的传世建筑，成为了中亚伊斯兰文化的重心，许多名列世界文化遗产的古迹留于至今。1404年11月27日，他率领20万大军进攻明朝，于1405年2月18日在进军途中病死，终结了其辉煌无敌的征战历史，(差一点是又一个成吉思汗！)他的曾孙巴卑尔，后来南侵印度，建立了莫卧儿帝国，从1526至1857年统治南亚，约有四个世纪的时间～也是个厉害角色！ 布哈拉 布哈拉，同样为丝路名城，今乌兹别克斯坦大城，唐代称为捕喝、安国。布哈拉在梵文的意思是“修道院”或“学术中心”。城内有众多的清真寺，经学院，陵墓。 这里也是古丝路上的重要中转站，至今保留了古驿站的浴室。 可以想像，经过了长途跋涉风餐露宿之后，有这样的一个饱餐后的“热水浴”，搓背捶腿…，该是多么的享受啊！哈哈😄 同样处处是世界文化遗产 布哈拉古清真寺 我们从小就知道“阿凡提的故事”，那个聪明幽默，专门戏弄地主老财的“阿凡提”原型，来自当地“苏菲”教派中的寓言人物。 乌兹别克斯坦的古镇～Khiva, 整座城市被列为联合国世界文化遗产。 古城墙 城墙上标有“古丝绸之路”的地图。当地人很以自己在“古丝绸之路”上的地位自豪。 从这里，再往西，继续古丝绸之路，进伊朗～古波斯。 不可一世的古波斯～波斯波利斯宫遗址。可惜被亚历山大大帝一把火🔥给烧光了！😭 遗址中墙上雕刻的古波斯的狮子咬牛～据说是像征“春天的到来”。 博物馆内，大流士一世雕像，手中拿着像“来通杯”一样的花盏。 波斯，二河流域，中国，都有长翅膀的狮身怪兽。 “来通杯”也有同样的怪兽。。 “古丝绸之路”从中国的古长安开始，一路向西：经西域，过中亚，进土耳其，越伊斯坦布尔，穿美索不达米亚，到达地中海，希腊，威尼斯，罗马…。哈哈😄！这不就是当年“来通杯”到华夏中国的路线图吗？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乐趣，就在那些经历见过的人和物，那些书本上读过的知识，那些老师讲述的道理，在某个特定时间，会突然融会贯通了，如同按动了某个按钮，原先那些风马牛不相及，不在一个时空的许多物，人和，地点和事，突然被点亮，自动联接了起来，成为你自己独有的领悟，那种(不管多少)快感，真是人生一大乐趣！ 走世界，学历史，更加感到世界上的各种文明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各个民族的文化艺术早已融会贯通，成为人类共同的财富。～正如这只小小的“来通杯”。 什么是民族？1882年3月11日，法国布列塔尼学者恩斯特提出：“民族既非人种的集合，并非宗教的集合，也非文化的集合。而是有着“共同的历史记忆，并愿意继续走在一起的一群人”。 什么是“文明”？什么是“学问”？王国维说：“学问无中西之分，无有用无用之分，问此者为不学之徒。” 人类本属同类，学问不分西东。 后记：感谢网课中，骆昊老师有关“维京人棋子来通杯”的介绍；感谢杜潇老师有关苏美尔与东方考古学的讲解和资料；以及廖钒和蔡虹老师对大英博物馆的介绍。结合自己的行走经历和查阅的资料，把点滴感悟做此学习笔记，为自己做个小结，也借此感谢所有传递知识的老师们，请多加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