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当我把这些父母亲的老照片小心翼翼地整理翻拍、编入这个《美篇》时,内心总感觉父母还健在,好像他们还在遥远的家中期盼着游子归来。当我在整理编辑这些照片的间隙,甚至都能听到父亲母亲当年嘘寒问暖的话语,那么亲切,那么清晰,那么沁人肺腑,仿佛他们随时都可能从照片中走出来……</p><p class="ql-block">非常遗憾,父母亲离开我们己经多年了。2005年12月,父亲在他临近80岁时被无情的病魔夺去了生命;5年后,2010年10月,母亲也因病离开人世。父母亲都是生于1926年,若能活到今天,应该是94岁高龄的耄耋老人了。</p><p class="ql-block">我知道,这个小小的《美篇》是无法承载和展现父母亲那一辈人的漫漫岁月和风华的,但我依然执意要制作这个《美篇》,虽然它不能展示父母厚重朴实的人生经历,但却能表达出作儿女的一份思念和心意……</p> <p class="ql-block">父亲和母亲的祖籍同为河北,父亲是秦皇岛青龙县人,母亲是唐山丰润县人。</p><p class="ql-block">父亲家境贫寒,年纪很小就随爷爷奶奶闯关东到了抚顺,投靠亲友,靠做小买卖和打零工养家糊口。日子虽然过得紧巴,爷爷和奶奶还是想方设法挤出一点钱供父亲读书,因为他们就这一个儿子。父亲读完初小三年级后,家里实在没钱交学费了,年仅12岁的父亲只好进工厂去当童工。当童工不到半年,父亲就被机器砸伤了左手,为了少扣点工钱,父亲没等伤口好利索,就忍着伤痛又去上工……就这样,父亲几年间先后换了4家工厂作坊打工,还曾一度被日本鬼子抓了劳工,幸好半路逃了出来。1945年抗战胜利,解放大军开进了东北,获得新生的父亲和几位工友一齐报名参加了东北民主联军(四野的前身),开始了他的戎马生涯。</p><p class="ql-block">同父亲相比,母亲的童年和少年还是比较幸福的。老爷一家在当地算得上是富裕人家,有房有地有雇工,解放后土改时被划成地主。当时母亲姐弟6人,从小衣食无忧,上了小学上中学。母亲在姐弟中排行老二,上头一个姐姐,下头三个妹妹一个弟弟。1946年夏天,己经高中毕业的母亲和她两个还在读高中的妹妹,听说解放军的华北军医学校在县里招收女学员,姐妹三人一商量,竟然背着家人跑去报了名,从此,姐妹三人告别了她们的地主家庭,走上了革命的道路。</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父亲参军后,被分到东北民主联军总部警卫团的通信连。当兵不满一年,连里见他上过三年学,有点文化,居然让他当文化教员,每天教战士们学习认字。在总部机关当兵,除了警卫执勤就是训练,眼看着东北境内的国民党军一批批被歼灭,而父亲所在的警卫部队却几乎没有参加过一次战斗。1948年11月,辽沈战役胜利结束,东北全境解放,己改编为第四野战军的百万大军,奉党中央之命火速入关,向盘踞在华北地区的国民党军队展开围歼,平津战役随之拉开了战幕。</p><p class="ql-block">在攻打天津外围的战斗中,已经是通信连指导员的父亲终于盼来了一次上战场的机会。上级命令父亲带一个排前去保障前线指挥部和前沿阵地的通信联络。这虽然不是面对敌人冲锋陷阵,但毕竟要冒着枪弹炮火,往返于前指和前沿阵地架线查线,排除故障,保证电话通畅。扫清天津外围和攻克天津的战斗持续了半个多月,父亲带领的通信排以一人牺牲、三人负伤的代价,确保了前指和前沿部队的通信畅通。战后全排荣立集体功,父亲也荣记小功一次(相当于现在部队的三等功)。这是父亲在战争年代立下的唯一战功。</p> <p class="ql-block">记得上初一时,班级开展革命传统教育,老师让同学们回家询问自己的父辈解放前参加革命的经历,然后挑选出生动感人的故事在班级宣讲。当时我心想,父亲当年随部队从东北打到海南岛,肯定有不少精彩的战斗故事。可谁知回家问来问去,父亲只对我讲了打天津完成通信保障任务的大致经过,听得我心情好不失落。当时父亲还认真地对我说,警卫部队的职责就是保证总部机关和首长的安全,没有总部首长的安全和指挥,就没有那么多战斗战役的胜利!</p><p class="ql-block">后来,我才发现,在父亲精心保存下来的十几枚奖章和证书中,大都是战役胜利和全国解放的各种纪念章,而真正的军功章只有三枚,一枚是打天津的,一枚是中南军区颁发的执勤训练标兵奖章,还有一枚是营建施工甲等劳动模范奖章。</p><p class="ql-block">在三年多的解放战争中,英勇善战的第四野战军所向披靡,从白山黑水一直打到海角天涯,为解放全中国立下赫赫战功。全国解放后,四野的指挥机关(中南军区)迁到广州,父亲当时任中南军区警卫团二营副教导员,也跟随部队进驻广州。1954年,中南军区更名为广州军区,此后不久,父亲被调到广州军区作战部任参谋。</p> <p class="ql-block">再说说我的母亲。母亲姐妹三人报名参军、进入军医学校后,被分在了两个医训队,正式开学上课没多久,内战就全面爆发了。各解放区的部队都在抗击国民党军队的进攻,华北军区的部队也不例外。军医学校虽不在前线,但也不能按部就班地上课学习了。学校提出“一切为了前线”的口号,采取边学习、边上战场实践的方法,轮流派出医训队跟随部队医院实习,参与战场救护、抢救危重伤病员的工作。母亲所在医训队先后多次配属部队野战医院,上前线执行战场救护任务。这期间,母亲为了更好地锻炼提高自己,接受党组织的考验,和自己剥削阶级家庭划清界限,专门向学校党组织交上了入党申请书,并且还改名为彭毅(老爷家姓贾),以表示自己要和剥削阶级家庭划清界限的决心。一年半后,母亲这批学员经过课堂学习和实战锻炼,都提前毕业,全部分到了华北军区所属的部队医院。</p><p class="ql-block">平津战役胜利告捷后,四野大军马不停蹄、挥师南下,向着广袤的华中地区进军。为了加强南下部队的医疗保障,母亲所在的医院也奉命配属到南下大军的某部队。就这样,经过近一年的行军作战和医疗救护,母亲所在的医院也进驻到了广州。</p><p class="ql-block">现在想想,还真觉得父亲和母亲是有缘分的。你看,在解放大军挺进华中的漫漫征途上,在消灭国民党残余部队的战火硝烟中,父亲母亲跟随着各自的部队,从不同方向、不同地域先后抵达广州,为日后两人的相见相识创造了先决条件。</p><p class="ql-block">母亲所在医院在建国初期转为了广州市水上公安局医院,于是,母亲和她医院的同事战友们集体转业,全部脱下了军装,告别了军旅。</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1954年春,父亲和母亲经人介绍相识并结婚成家。从此,两个投身革命队伍、辗转南北,历经解放战争炮火硝烟洗礼的年轻人,在南国花城开启了他们相濡以沫、白头偕老的婚姻生活。</p><p class="ql-block">一年之后,父亲母亲迎来了他们的第一个儿子。欣喜之余,要给儿子起名字了。</p><p class="ql-block">父亲姓孟,名广启。按照孔孟曾颜四大圣人姓氏的家谱辈分,我父亲这辈是“广”字辈,到了我们这一代应该是“昭”字辈。也就是说,我们这一辈起的名字中间必须要有个“昭”字,这样无论走到哪里,遇到同姓之人,只要提名道姓,就知道彼此的辈分大小。</p><p class="ql-block">中国历代王朝都以推崇儒学为正宗。孔孟曾颜这四家的祖先要追溯到儒家的孔子、孟轲、曾参、颜回四大圣贤。这四家的家谱所排的字辈,就是辈分命名所用的字是完全一样的,而且还是几位不同朝代的皇帝所御赐的,一直沿用至今。所以,孔孟曾颜的家谱又有“通天谱”的说道。</p><p class="ql-block">父亲虽然只有初小文化,但对这按辈分起名字的讲究还是清楚的。于是父亲按照家谱辈分的排序,很认真地给他第一个儿子取名为“昭义”。</p><p class="ql-block">时间又过了一年半,也就是1956年7月,他们的第二个儿子又降生了。不知当时父亲是受了什么影响,居然不按辈分要求,给二儿子取名为“卫平”(作者本人)。后来我长大才搞清楚,建国初期那几年,国际和平组织先后召开了三次世界和平大会,反对侵略战争、保卫世界和平,已经成为声势浩大的国际潮流。父亲作为一名军人,除了自己身体力行,还要寄希望于下一代。这一来就得把家谱辈分抛在一边啦!而且那几年出生的孩子有许多都起名为“卫平”,不少“卫平”后来还成了名人,光自己知道的体育界就有棋圣聂卫平,著名篮球解说张卫平,等等。</p><p class="ql-block">到了1958年,举国上下掀起轰轰烈烈的“大跃进”热潮。这一年的6月,父亲母亲又迎来了他们的第三个儿子。这次父亲更干脆,直接给老三起名为“跃进”,表示要紧跟时代的步伐。</p><p class="ql-block"><br></p> <p>1960年初,军委总参谋部组建防化学兵部,并向几个大军区抽调机关人员。工作一直勤勤恳恳的父亲,有幸进入了广州军区选调人员名单。要去北京总部机关工作啦,父亲内心充满了喜悦。时隔不久,父亲母亲带着我们弟兄三人登上了开往首都北京的列车。到北京两个月后,老孟家第四个儿子又出生了!</p><p>那个年代也不实行计划生育,家家户户都是四五个孩子,要放到现在,家长不得愁死了呀!</p><p>给小儿子起个啥名呢?父亲似乎早就有所准备,他看着出生没几天的小儿子,高兴地对母亲说:这老四的名字,我在来北京的火车上就想好了,你看,今年咱全家人北上进京,大喜事啊,就叫“孟北上”吧!听了父亲的话,母亲脸上的表情可以用四个字形容:哭笑不得。后来直到孟北上该上幼儿园时,父亲也觉得这名字叫起来的确不太顺口,这才将“孟北上”改成了“孟小兵”。</p><p>以上“父亲给四个儿子起名字”的篇幅有点长,但从中足以看出,父亲对儿子们长大成人的一种期望,从所起的名字里可以感觉到,父亲并不指望我们成龙成名,而是希望儿女们长大后能承担起一定的社会责任。</p><p>说来也巧,老二和老四的名字都与军队有关。若干年后,我和小弟还就真的先后参军入伍,成了保家卫国、守护和平的边防军人。</p> <p class="ql-block">上小学时最喜欢老爸这张照片,战壕、钢盔、转盘机枪……这对一个八、九岁的男孩子,该是多么大的诱惑啊!</p> <p class="ql-block">1962年5月,新疆发生了震惊中外的“伊塔事件”。在境内外民族分裂主义组织的策动下,伊犁塔城两地有6万多边民叛国逃往前苏联。曾经的“老大哥”翻脸了,曾经的共和国大后方一夜之间变成了反修前线。党中央、中央军委紧急决策,立即从军委各总部和部分大军区抽调干部,加强新疆的边防建设,沿边境一线建立边防站,结束同前苏联“有边无防”的那段历史。</p><p class="ql-block">刚到总部机关工作两年的父亲,这次也被单位选中,随同各部门抽调出来的干部,匆匆告别家人,踏上了西行的征途。家里只靠母亲一人带着我们弟兄4人,其中的辛苦和忙碌可想而知。</p><p class="ql-block">父亲进疆后被任命为地处中蒙边界的老爷庙边防站站长。当时设立的边防站都是营级站,六十年代中后期又改为连级站。建站之初真可谓白手起家,异常艰苦。三顶帐篷一口锅,顶风冒雪去巡逻,这种形容一点都不为过。父亲和他的战友们到老爷庙驻防的第二年,便开始了艰难的勘界立桩工作。他们在人迹罕至的戈壁荒漠艰苦跋涉,风餐露宿,历时一年半,完成了500多公里的边界勘察任务,并栽下了21块界碑。</p><p class="ql-block">父亲在边防一线戍守了近4年,先后转战了3个边防站。这期间,每年只有一个月的探亲假回京城看望家人。63年春,母亲又为我们弟兄生下一个小妹,取名孟晶。这下家里就更热闹了,兄妹5人全靠母亲一人里外操劳,真有些苦不堪言。父亲这段时间因饮食不周,患了严重的肠胃炎,两次住院治疗。为了照顾丈夫,母亲办了随军手续,毅然带上小弟小妹远赴新疆,到父亲部队所在县城的医院上班,同时把我们己上小学的弟兄3人,交给已经60多岁的姥姥照看。那时的我们真是“少年不识愁滋味”,经常来些小打小闹,惹的姥姥又生气又操心。</p><p class="ql-block">现在,回想起那几年一家人分在三地的生活经历,内心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父母当年的那些不容易!</p><p class="ql-block">在共和国最艰苦的那个年代,那么多和父亲一样的军人,从条件优越的大城市、部队机关调往环境艰苦的西域边防,为祖国戍守西部边关,为了国家而不顾小家,这是何等的难能可贵,多么令人肃然起敬!</p><p class="ql-block">后来唱响全国的《毛主席的战士最听党的话》这首歌,正是对天山脚下第一代戍边人的赞美和褒奖!每当听到这首歌,眼前总是浮现出那些扎根在天山脚下,坚守在戈壁高原上的老边防军人的身影,我为我的父亲曾经和他们一样,而感到自豪和骄傲!</p> <p class="ql-block">父亲心中的界碑</p> <p class="ql-block">“文化大革命”的浪潮,从1966年上半年开始席卷全国。这年暑假,父亲专程回北京搬家,并将我们弟兄3人也要接去遥远的新疆。能回到父母身边,尤其是能身临其境地感受电影里看到过的新疆,雪山、大漠、草原、毡房,四季飘香的瓜果,还有那满山遍野的牛羊和骏马……虽然那时还不懂得什么是诗情画意,什么是诗和远方,但这些诱人的画面足以让无知懵懂的少年我们欣喜若狂。</p><p class="ql-block">1966年的8月下旬,父亲母亲和我们兄妹5人终于在新疆哈密团聚了。父亲当时已从边防一线调到哈密军分区后勤部任战勤科长,母亲也被安排在哈密地区医院当医生。一家人上班上学上幼儿园,一晃就是十年。</p><p class="ql-block">1966年至1976年,是共和国的一个特殊的年代,被称之为“文革十年”或“十年动乱”。我们兄妹几人虽然也经历了学校的停课复课、教育革命、上山下乡,品尝了那个年代特有的甘苦和滋味,但那段时间父母对我们的教育和培养,却使我们受益匪浅。</p><p class="ql-block">记得刚到哈密不久,父母亲就手把手教我们洗衣服做饭,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劳动都让我们自己动手做。那时也没有洗衣机,我们弟兄几个的大衣服和床单被单,都是在母亲的“监督”下学会用搓板洗的。上中学后,母亲还“科学”地把我们弟兄四个分成两组:老大老三为一组,老二老四为二组,一组包一星期做饭,二组则包一星期挑水打扫卫生,每周轮换。除此之外,我们还学会了简单的针线活,缝缝补补都能应付,他们三个居然还都会踏缝纫机。母亲单位的同事曾开玩笑说,彭大夫真行,把四个儿子当闺女用!</p><p class="ql-block">正因为如此,我们弟兄几个的生活自理能力都还可以,离开家庭走向社会或单位,从没有因不会料理自己而苦恼发愁。</p> <p class="ql-block">父亲在“文革”期间曾有过一段“军代表”的经历。那是1970年,地方各级政府及单位都派驻有军宣队或工宣队,参与本部门本单位的领导工作。那年初春,父亲受组织的委派,到哈密地区钢铁厂任军代表。哈密钢铁厂位于哈密东郊,算是当时哈密比较大的工矿企业。文革期间哈密地区闹派性、搞武斗在全疆是出了名的。父亲一进厂面对的就是两派群众的是非恩怨,那时虽然都已经复工生产,但派别争斗无处不在,两派群众有个风吹草动,就找到军代表评理。父亲进厂初期,几乎每天都在做着各种各样的调解工作。那年月解决两派之间的纠纷,有句最时髦的话,叫“一碗水端平”。为了这句话,父亲每天都是苦口婆心、仁至义尽的工作姿态。有段时间,父亲已下班回家,厂里的职工经常三五成群地找到家里,反映问题和诉求,有时一呆就是两三个小时。然而,父亲对这些“家访”的两派群众,每次都是一视同仁,耐心的倾听和解释,不厌其烦地讲政策、讲道理,真可谓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实在是劳心费神。</p><p class="ql-block">那几年,我们的家住在地区医院,距离哈钢有七八公里远,父亲每天骑着自行车早出晚归,风雪无阻,硬是坚持了三年多的时间。仅凭这一点就让我们作儿女的敬佩不己!</p> <p class="ql-block">父亲患有严重的肠胃炎,曾三次住院治疗。这是他1965年在新疆军区总医院住院时的留影。</p> <p class="ql-block">1976年冬季征兵,当时己下乡近两年的我没跟家里商量就报了名。我下乡接受再教育在哈密县大泉湾公社三道城大队,离哈密近50公里,平时两三个月回趟家。那些年知青要离开农村,也只有上学招工和参军三条路,两且都要下乡满两年才够条件。我因为74年10月该下乡时,父母亲带着我哥孟昭义去内地看病,而且一去就是两三个月,我只好留在家里当“家长”,管着老三老四和老五。这一来比其他同学晚下乡了几个月。76年七八月间推荐工农兵上大学时,自己因下乡时间不够,眼巴巴地看着许多同学上了大学。也许是从小长在部队大院的缘故,到了冬季一征兵,自己想都没想就报了名。</p><p class="ql-block">接下来的填表、体检、政审、收到入伍通知书,一切都“顺利成章”了。从生产队收拾行李回家时,父亲去内地出差不在家,母亲一听我要去当兵顿时大惑不解,并对我这“先斩后奏”的行为极度恼火。因为她认为老二是几个孩子中学习最好的,最应该去上大学的,为啥非要去当兵呢?母亲拿着入伍通知书左看右看,嘴里念叨着:为啥不是入学通知书呢?!</p><p class="ql-block">就这样,我在母亲伤感的泪目下穿上了军装。到部队后赶紧给父母写封信报个平安,没过多久就收到了父亲的来信,字里行间全是满满的鼓励和嘱咐。在父亲看来,老孟家有四个儿子,理应出一个参军保国家,这是天经地义的好事情啊!</p> <p class="ql-block">1977年9月,当兵不满一年的我有幸参加新疆军区美术参观团,进京参观建军50周年美展返回部队时,回哈密和父母亲的合影。</p> <p class="ql-block">1978年10月,父亲结束了他32年的军旅生涯,转业到了湖北襄樊的一个科研单位。当年父亲响应上级号召,服从组织安排,离开京城,从条件优越的总部机关奔赴新疆的戈壁荒漠,戍边守防,成为共和国天山脚下的第一代戍边军人。十多年后,年过半百的父亲脱下军装,转业地方,却回不了北京。因为北京是首都,要严格控制进城人口。象父亲这样家属都已调出北京的则不符合政策规定,只能去投奔亲戚、另择地方了。当时父亲的一个舅舅在襄樊,母亲的两个妹妹在宜昌,父母亲就带着我的大弟和小妹落户到了湖北襄樊。那年小弟孟小兵很争气,高中毕业考上了武汉地质学院,成了老孟家的第一个大学生。</p><p class="ql-block">转业到地方工作后,父亲始终保持着在部队养成的良好传统和作风,对工作认真负责,勤勤恳恳;对同事和睦相处,与人为善,赢得了单位领导和群众的好评。母亲随父亲到了新的工作单位,被安排在单位的医务室,继续干她的老本行。1986年初,父亲母亲双双离休,开始了他们平静的离休生活。</p> <p class="ql-block">老孟家三个儿子的童年小照,从右至左:老大孟昭义、老二孟卫平、老三孟跃进</p> <p class="ql-block">1960年夏天,初到北京的一家人在颐和园合影留念。前排左二是我的表哥新程,后排左一是我的小姨。</p> <p class="ql-block">父亲1963年深秋回京城探亲,与抱着小妹的母亲合影(拍于北京新外大街小西天总参管理局大院)</p> <p class="ql-block">母亲在新疆巴里坤县人民医院工作期间的留影</p> <p class="ql-block">母亲在哈密地区人民医院工作时的留影</p> <p class="ql-block">我的哥哥孟昭义患有先天性心脏病。1974年9月至11月,父亲母亲带着他辗转北京、上海、广州等地求医看病,这是三人在广州的合影。母亲非常喜欢这张照片,专门放大装个镜框,一直摆放在家里的写字台上。</p> <p class="ql-block">父母亲和小弟孟小兵、妹妹孟晶的合影(1975年)</p> <p class="ql-block">1979年10月,与在武汉上大学的小弟孟小兵在长江大桥留影</p> <p class="ql-block">小弟孟小兵1982年7月大学毕业,被分配到新疆马兰基地某部队,也成为一名军人。这是他同年9月去部队报到途经西安时与作者的合影。</p> <p class="ql-block">1982年8月拍于湖北襄樊市的全家福</p> <p class="ql-block">父亲转业到地方单位后在基建工地上的留影</p> <p class="ql-block">父亲母亲离休后在家中的合影,上图拍于1986年4月。</p> <p class="ql-block">1992年春节拍的全家福</p> <p class="ql-block">在本文快要结尾时,专门挑选了若干张父亲母亲年轻时的照片,回顾纪念二老曾经有过的青春年华和年轻美好的时光。</p><p class="ql-block">我们从记事起,父亲母亲留给我们的印象就已不再年轻,随着我们兄妹几个的成长,父亲母亲也在年复一年的操劳中,从年轻走向年迈,悄然地一天天变老。当我们作儿女的还来不及好好孝敬父母时,他们已是皱纹满面,两鬓霜染。父亲母亲离休后,虽然没有了工作生活的压力,也曾象他们同年代的老年人一样关心国家大事,坚持读书看报;偶尔也外出旅游,探亲访友,逸养天年。但身体状况却是一年不如一年,以至于最终都抵挡不住病魔的侵袭。总之,我不想再去叙述父母亲后来的苍老和病患,就是想让父亲母亲年轻时的音容笑貌,在我们的心头永驻。让二老慈爱的面容,温暖的话语,以及对子女的爱,永远刻印和留存在我们的脑海。</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每个家庭都是一本历史书,都有着相似或截然不同的故事,都不可避免地受到时代和时间的影响。我的父亲母亲从战争年代走来,在和平建设年代挥洒过青春和汗水,品尝过艰辛和甘苦,在祖国日益繁荣强盛的年代,又离我们而去。然而,父亲母亲留给我们的平凡与普通,坚韧与勤俭,忠厚与善良的优秀品格,将使我们受用终生。</p><p class="ql-block">亲爱的父亲母亲,愿您们在天堂里一切安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