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文字/天马行空</b></p><p class="ql-block"><b>图片/自拍+网络(致谢)</b></p><p class="ql-block"><b>音乐/二月二龙抬头</b></p> <p class="ql-block"><b>随着年岁的渐长,对故乡往事有一种难以割舍的情愫,虽然那时生活单调,却也不乏欢乐,对于故乡值得回味的片段太多了,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记忆的闸门就情不自禁的慢慢打开,但在这些记忆里有一件事情至今难以忘怀,那就是关于二月二龙抬头的点滴印象……</b></p> <p class="ql-block">二月二龙抬头对于农村的孩子来说记忆最深,这个节日的到来标志着春节落下了帷幕,人们开始了春耕农忙,每家每户都在忙着往地里送粪备耕,也在期盼二月二这天能改善一下伙食,虽然那时生活贫困,但是妈妈总是精打细算,过年时的好吃的在妈妈的安排下到二月二这一天总还要留着点,有一个习俗就是二月二“呛蚰蜒”。</p> 呛蚰蜒 <p class="ql-block">对于年少的孩子们来说,记忆里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二月二“呛蚰蜒”,六七十年代正是物质困乏的时候,过大年吃一顿饺子是人们对改善伙食的一种期盼,过完年后家里好吃的基本都已吃完了,就剩下点猪板油和猪腰子等着二月二这一天呛“蚰蜒”了,因为这天又能吃上一顿好饭,不仅饭好,菜也是最好的。</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51, 51, 51); font-size: 18px;">蚰蜒(yóu yán),又称草鞋虫,钱串子,和蜈蚣相似,体短而微扁,灰白色,常常出现在家里的阴湿处,尤其是春天正是蚰蜒繁殖的日子,那是我们还小,蚰蜒跑得又快,转眼间就跑得无影无踪了,有时我看到蚰蜒窜出来就吓得哇哇直哭,妈妈手疾眼快几下就拍死了。但是蚰蜒繁殖快,在水缸底下,在洒水多的潮湿旮旯到处都有,所以在二月二这天“呛蚰蜒”成了乡村的一种习俗。</span></p> <p class="ql-block">二月初二这天妈妈早早的就把我们喊起来了,“今天是二月二了,妈妈给你们炕脂油烙饼了”,也乘这个机会把家里的蚰蜒呛跑。这也是过完年最后一次动“油烟”。</p> <p class="ql-block">记忆里妈妈把过年宰猪时留着的猪板油拿出来切成小块,然后在外屋地的锅里开始炼油呛蚰蜒了,等把油炼出来的时候再用勺子盛出来放在铝盆里凉冷,锅里的油渣趁热夹几块喂给我们吃,那时我们还小,看着那些焦黄的油渣香味儿扑鼻而来。尤其是那猪腰子趁热吃,软软的,放了盐的油渣和猪腰子特别好吃,但是妈妈只给我们吃几块,怕油腻吃坏了我们,说是留着包莜面饺子用。</p> <p class="ql-block">这是炼出来的猪油,盛出来放在一个铝盆里稍微冷一会儿,然后再放在几个大蓝边碗里凉冷成形,等油凝固定成形后把碗翻过磕出来猪油,放在凉房里做饭备用,有时妈妈放一块在红柜里的莜面里,这样也防止猪油变质。</p> <p class="ql-block">妈妈做饭从来不要人帮忙,那时父亲在供销社上班,家里做饭、烧水、喂猪的活都是妈妈自己一个人干,真正是一天围着锅头台转,做饭时往灶口里添点柴禾,坐在小板凳上拉着风箱开始忙碌着。</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六七十年代人们生活都不富裕,吃了这顿没那顿,除了过大年才能用麻油炸顿糕,油饼之类的,平时几乎见不到。而二月二这天早上,人们把平时积攒下来的麻油拿出来做油炸食物,有的人家炸点糕,炸油饼,或者简单炒几个鸡蛋,也有的用少许麻油炒山药丝,豆角丝之类,总之,只要动了“油烟”就意味着呛了“蚰蜒”。</span></p> 脂油饼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烙脂油饼就是用猪板油剁碎和葱花、酱油、调料拌起来做馅,用白面和起来面团幹成皮儿,然后包成饼子放在大铁锅里用纯麻油烙熟。那时家里养着一头猪,除了卖些肉换些过年的用品,剩余的猪板油和猪腰子留在二月初二这一天呛“蚰蜒”。随着天气逐渐变暖,蚰蜒就会四处流窜,于是人们在二月二这天提前防治,清扫卫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这支擀面棒妈妈用了一辈子,如今妈妈走了,又传到了我的手里,睹物思人,心里有说不出来的滋味,从油黄色的擀面棒上我看到它对于妈妈来说有多么爱惜,一支擀面棒在妈妈的手里幹过了一个时代,见证了那个年代的朝花夕拾。</span></p> 莜面饺子 <p class="ql-block">猪油渣,刚出锅的软软的吃几块特别香,它是儿时的记忆,藏着妈妈的爱,一段抹不去的回忆,猪油渣可以做莜面饺子,妈妈做得最好吃,</p> <p class="ql-block">妈妈做的莜面饺子皮儿在我童年的记忆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记着母亲先揪一小块莜面揉成圆形压扁,左手拿面,右手指旋转开始从边缘捏着,慢慢地捏成了一个小碗状,然后再扣在左手圈成的一个拳头上,快速旋转右手拍打,就这样一个饺子皮儿成形了。</p> <p class="ql-block">在饺子皮里加入拌好的馅儿,按边缘捏合,最后留一个小出气口,不一会儿就捏好了一大片莜面饺子。</p> <p class="ql-block">在锅里添好水,沿着锅圈把饺子贴在锅里,盖住锅盖开始拉着风箱快速的加柴禾蒸出大气来,大约15分钟就熟了,这就是记忆里妈妈做的莜面锅巴饺子。</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饺子馅是用山药块和油渣做成的,如果再有点灰菜放在里边就更好了,吃起来绵绵的,锅巴饺子皮儿干,吃起来就放不下手了,一锅圈能炕好多,还有一种做法就是在箅子上蒸,蒸出来皮儿软软的,老人们最爱吃,这道饭在内蒙是百吃不厌的一道美食,生长在农村的人们多少年来对它情有独钟,它是故乡的味道,蕴藏着乡村的烟火味儿,它是留在每个人心中的一种乡愁,看到锅巴饺子就想起了故乡,回到了故乡的老屋,盘腿在热乎乎的大炕上感受着家的温暖,感受着灶台烧出来的饭菜香。</span></p> 龙抬头 <p class="ql-block">二月二龙抬头在家乡已成为一种习惯,那时父亲买了一把手动推子,每到二月二这天早上父亲就给我和弟弟开始推头,从大年前推头到二月二头发也都长长了,我们坐在屋里的木头板凳上,头低着由父亲给我们推头,记忆里推子有时不好使把头发揪住了,疼得我直流眼泪,推了半拉怎么也得推完呀,于是父亲在推子的牙齿上滴几滴缝纫机油,然后在自己头发试一下,等不夹头发了又开始给我们推,那时父亲头发推一圈,看起来有点难看,跑到街上孩子们都笑着说推成砂锅盖子了,虽然父亲推头技术不太好,但二月二推过头确实轻松了很多,也精神了许多,一直到我离开故乡出外念书,父亲再没有给我推过头,每次回家父亲看到头发长了要给推时,我就说在等等吧,其实是嫌父亲推得不好看,随着年岁的增长我也成家立业了,后来就在城里的理发店理发,理发店师傅确实理得比父亲好,但经年之后想起来似乎少了点什么,是父亲留在头顶的气息,还是不断地看着我哪里还没有推干净,更多的是少了父亲吹在我脖子里的热气融融……</p> <p class="ql-block">如今当我再一次回到故乡时,一切都仿佛隔了一个世纪,父亲去世28年了,那把推子在红柜上的一角被一台煤油灯静静压着,推子的包装盒也泛出了陈年的斑痕,煤油灯里的一只蝴蝶也成了一个年代的回忆,我默默得看着那个盒子,多想让父亲给我再推一次头啊,可这是怎样的一个妄想呵!多想在二月二这天围坐在妈妈的面前,多想给妈妈做顿脂油烙饼,但妈妈也不在了,她走得那么坦然,走得又是那么匆忙,曲指一数,妈妈离开我们已经108天了,今年的二月二我的思念只能留在记忆里,留在故乡的那间老屋里了!</p> <p class="ql-block">二月二年年过,如今姑娘也成家立业了,我也一天天老了,在斗转星移里我<span style="font-size: 18px;">送走了一个个亲人,再也闻不到妈妈做的饭菜香,感受不到父亲给我推的“砂锅盖”头了,母亲去世后,贴心的姑娘</span>为了我推头方便,特意从网上给买回来一个飞利浦推子和刮胡刀,今年的二月二可以用姑娘买的电动理发推子推头了,我也不嫌发型有多难看,只要推光就行,春天了凉快就好,二月二龙抬头,惟愿一切顺风顺水,牛年大吉大利,一切从头开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