侨乡江口的母亲湖———东方红水库(原创)

浪迹无涯

<p class="ql-block">  前一段时间,一则视频流出,揪动我的心弦,绷紧我的神经,那是东方红水库的水渐降至湖底,裸露的泥浆上,撒落着各种各样的饮料瓶,矿泉水瓶,塑料袋等布满了水库周边泥浆上,令人痛心疾首,令人感慨万千,令我思绪,时光拉回到四十多年前东方红水库的景致,流逝四十多年的往事,突然间涌上心间,无法入睡,久久无法平静。我家中几代人同东方红水库有着千丝万缕的情结,一方面感叹岁月无情,一方面也要用笔尖将其中故事镌刻在纸上,告慰在天之灵的曾祖母,祖母,父母亲。</p><p class="ql-block"> 不知何故?我总放心不下水库曾经,后经了解,原来是去年旱情严重,水库管理方正抓紧时间在清淤,加固大坝,导致水库的水位降低的缘故。</p><p class="ql-block"> 遥远的少年时代在东方红水库坝头的山上讨柴情景,无时无刻不在搅动着内心的那一根神经,于是乎,一幕幕情景时常浮现在眼前。</p><p class="ql-block"> 那是一九七三年秋季的一天,恰好是小学毕业放假期间,秋高气爽,秋风萧瑟,天气不错,气候依旧温暖炽热。我同一些年纪稍大的同村男男女女,准备好了板车,草绳,勾绳,柴刀,扁担,铝锅,一些米和番薯,酱菜等,浩浩荡荡向着目地的——东方红水库出发,从官庄村爬到了东方红水库坝顶右侧,迅速铺好草席,捡枝丫,洗番薯,起锅煮熟了一锅番薯。这时,我还学会在磨刀石上磨柴刀的工夫,一切准备就绪,躺在生硬,凹凸不平的坝面,望着天上星星点点,迷迷糊糊的睡觉了,叽叽喳喳的叫喊声,吵醒了熟睡我。</p><p class="ql-block"> 我也急匆匆啃着煮熟的番薯,拿着柴刀和勾绳,占领了有利地形和茅草多的地方,挥舞着手中柴刀,霍霍割着茅草灌木,稚嫩的双手,过了一会儿,终于有了道道划痕。</p><p class="ql-block"> 当太阳直射到脸颊两边时,汗如雨下,我迅速开始捺柴捆柴箍柴,挑到坝头,将薪柴晒在坝顶上,已经是夕阳西下,黄昏余晖折射到水库湖面上,波光粼粼。</p><p class="ql-block"> 来不及欣赏东方红水库周围的景色,蓝天白云,湖光山色,一泓碧水如平镜一番,静静躺在黛瑁山脉的山脚下,悠长狭谷,幽谷深壑,望不到尽头,山上的泉水从四面八方潺潺流入湖中,群山怀抱,微风吹拂,湖面卷起层层叠叠波纹,犹如人间仙境是天池啊;来不及辨别水库周边地形地貌,应该是地处莆田,福清交界,蒜溪的源头,山上森林茂密,阔叶树,针叶树,灌木林,杂草丛生,相互交融,远远向官庄村望去,炊烟袅袅升起,好一幅原生态的画面。</p><p class="ql-block"> 然而,我只能投入到准备第二天讨柴工序当中。</p><p class="ql-block"> 傍晚时分,我躺在坝顶草席上,已经是精疲力尽,疲惫不堪的身躯才能够得到释放,就这样反复一周的时间,把晒干的薪柴箍好装上了板车,勾绳捆绑好,用稚嫩的双手,肩膀,双脚,光着脚丫,奔跑在砂砾石面公路上,上下坡岭,用尽力气,终于回到家中。 </p><p class="ql-block"> 这样讨柴,一共去了二次,直至考入高中后,再也没踏入到东方红水库一步,几乎忘记了曾经的一切。</p><p class="ql-block"> 这是我初见东方红水库的印象,雄伟的大坝,高度有将近五十米,宽阔坝顶,宽度有十米,坝面直立一米高的石墙,闸门打开,飞流直下,煞是壮观;时年十二岁,那时我只是想着快点快点长大,能够用强壮身体去支撑着每天繁重的体力活。</p><p class="ql-block"> 誰说少年不识愁滋味?其中苦难的滋味,一生都难以忘怀!</p><p class="ql-block"> 或许,未经苦难的历程,不足以谈人生!</p> <p class="ql-block">  暮然回首,途经多少个地方和经历多少往事,不惊不扰,依然静静地躺在时光的长河里,流淌着对蹉跎岁月的怀念。江口,方圆79平方公里,人口九万多人,莆田的北大门,与兴化湾畔相连,蒜溪和萩芦溪环绕,海洋性气候类型,每年夏秋的季节,总有台风光临,暴雨倾盆落下,一些地势低洼地带的村落总会被洪水泛滥淹没,农田作物毁坏,村民苦不堪言。</p><p class="ql-block"> 记忆的深处总有一些刻骨铭心的痛,纵然你时光流逝了五十年,还是那么清晰可见。那是我九岁的那年秋季,父亲刚病逝不久,不到一星期,家中厅堂摆着纸扎做的假人,雪白的脸,血红的嘴唇,微弱的蜡烛光飘忽不定,一到晚上,毛骨悚然,阴森,确实令人害怕。正是这样的气候,白天,狂风携着骤雨如至,狂风将百年古厝屋顶的瓦片掀翻,撒落滿地,外面下着瓢泼大雨,内屋下着星点小雨,家中一片狼藉,当把屋顶瓦片铺垫好,已经黑夜时分,几天疲劳过度,我一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着了。</p><p class="ql-block"> “淹溪水”的叫喊声,敲锣声,赶快跑啊!响彻全村!打破了寂静的村庄,人们纷纷跑出家门,惊慌失措的我,同祖母,母亲抱着妹妹,拉着妹妹,迅速转移到地势高的,房屋好的七间厢房,九间厢房里躲避山洪的袭击,洪水泛滥成灾无情,冲刷百年古厝的墙基,泡软百年古厝土坯房的墙体,村里有的房屋轰然倒塌,我的家已是一贫如洗,摇摇欲坠,房屋中间土坯房墙体已倒塌,真是雪上加霜,我的一家人黯然神伤,泪水汪汪……。</p><p class="ql-block"> 这次洪灾,是史无前例的,庄边乡,新县乡,大洋乡,萩芦乡,山里洪水卷着泥沙,树枝,滚滚洪流的水直奔向兴化湾畔,流入大海;另外,一条从东方红水库的水,放水泄洪,流入蒜溪,加上天文大潮,水位不断抬高,淹没了地势低房屋,水田等。于是,后来几年内,每当暴雨预警,总有人说,东方红水库的闸门要打开了放水,成为不祥之兆的代名词。</p> <p class="ql-block">  这座水库建设的前期,上世纪六十年代初,我的父亲从福清塘边农场调往水库筹建指挥部,(不知何因,我的父亲从地质部门调到农场去)尔后,同官庄村民,凤迹村民,福建水电勘测设计院工作人员,福清,莆田两地领导一道,勘测,设计,规划,直至动工,历经五年多的时间,我的父亲还在这里认识了从涵江玻璃厂调到指挥部我的母亲,并且还在指挥部举行了简单的,热烈的婚礼,他们两个人,把最美的青春,最花样年华献给了这座水库,江口人的母亲湖!</p><p class="ql-block"> 这座东方红水库从上世纪六六年开始动工,到六九年竣工,历尽艰辛三年多完工,我的父亲随即回村,当村里文书,不到两年的时间就病逝于江口平民医院,岁终三十四岁,从此,这个家庭走进了风雨飘摇的生活拮据的困境中。在此,感谢与我的父亲结下深厚情谊的官庄村民,凤迹村民,他们在粮荒时,自己家中都是饱一顿饥一顿情况下,为我家里接济了一些大米,番薯花,感恩您们!</p> <p class="ql-block">  人间三月,春回大地,春雨湿润,万物复苏,山花竞相绽放, 粉黛了东方红水库三面群山,点缀了山色。这座水库,这座母亲湖凝聚了涵江区江口镇和福清市新厝镇十几万百姓的汗水和心血,他们为之奋斗,为之辛劳!</p><p class="ql-block"> 怎么能忘记三年来,江口和新厝 两地百姓无偿投入了这不计其数的义务工?儿时,曾祖母总是给我的那个瘦小,干瘪的祖母准备一些干粮,换洗的衣服,放入一个松木板小箱子里,挑着簸箕,锄头前往东方红水库工地劳动。时而回来休息几天又到工地劳作,仿佛看到四人抬着夯石,叫着劳动号子,一上一下夯实了基础,夯实了大坝粘土;仿佛看到了劳动大军肩扛手刨,争先恐后,挑土搬石,热火朝天的场景;仿佛看到彩旗飘扬,听到高音喇叭唱着革命歌曲,鼓舞斗志的信念;仿佛看到经过三年多,江口新厝两地老百姓共同努力,辛勤劳动,终于竣工而欢欣雀跃的激动场面;仿佛看到哗啦啦的水流入渠道流向东大,官庄,郑板,涌入桥尾山脚下的小河,源源不断奔流在桥尾村,加头村,钟前村,东岙村,直至新厝全境,到塘边农场。另一条渠道的水,川流不息流入顶坡村,园下村,园顶村,还通过横跨园顶村与石狮村倒虹吸管流向新前村,刘庄村,石东村,石西村,直至江口全境,达涵江后郭村,鲤鱼山脚下小河里的水',欢快跳跃着,清纯而干净。</p><p class="ql-block"> 东方红水库的水浇灌着江口新厝两地三万多亩良田,两地百姓精耕细作,四季轮种,连田埂都不放过,种上黄豆,芋头,旱地更不用说,种上花生,裁上番薯,硬着头皮挑水,爬山浇灌……</p><p class="ql-block"> 清晨,两地百姓,家家户户从小溪小河挑着水倒在家中水缸里,方便家中生活用水。</p><p class="ql-block"> 即使这样,江口新厝两地五谷丰登,六畜兴旺,还是养不活这十几万人,处于半饥半饿的状态。因此,上世纪三十年代,人们不惧风险浪急,飘洋过海下南洋的壮举。上世纪69年东方红水库建成后,把水患变水利,到我80年代,两地百姓依旧贫困潦倒,他们纷纷渡香港澳门,日本,**,新加坡等,闯荡西欧,奔波南美开超市,走出国门,开拓了两地繁荣昌盛,富足的生活,但我们应该记住乡愁,我们是吮吸着这座水库,这座母亲湖甘露长大,喝着这座水库,这座母亲湖的水走向世界各地,我们每一个江口人,新厝人血管里流淌着东方红水库的水!</p><p class="ql-block"> 东方红水库的水,这座母亲湖的水还有一大功能是发电,照亮了江口新厝两地村村户户,灯火阑珊处是兴化湾畔上空,一颗璀璨夺目的明珠!</p> <p class="ql-block"><br></p><pre class="ql-syntax" spellcheck="false" style="text-align: justify;"> 浅薄的文字芬芳,飘逸着一腔柔 和的翦翦风情清丽而婉约,唤醒了遗忘 的那一抹绿色,那些遗落的思绪,是否 在记忆的长河里将会一去不返?离乡求 学成家立业已四十多年。江口,纵横交错 的小河小溪,时常梦见,捉鱼摸蟹,溪 水和海水结合部滩涂上憨态可掬的跳跳 鱼,炎炎夏日里步态悠哉悠哉的土蟹, 青蟹,慢移的毛蟹,都是嘴中猎物;清 澈见底的溪水里,鹅卵石上蠕动的青苔 (溪菜)都是家家户户一道可口的小菜; 我总盼望着夏天早日到来,小河小溪就 是我们快乐生活的天堂,喜戏打闹,乐 趣无边。可是,随着工业化进程,工业 污水,生活污水,全部排入小河小溪, 污浊难闻,有甚者,有的小河,小溪 已经干沽了。 春天的细雨轻轻洒落,摇曳心中 几许暗涌的情素,轻拾流年岁月,迷离 在茫茫烟雨里,演绎一路欢歌与惆怅,墨 香氤氲浸染心房;江口,百年侨乡,有了 一座母亲湖——东方红水库,哺育几代江口 人,福清市新厝人。如今,母亲湖正在清 理湖底淤泥,加固大坝,必将焕然一新, 水质一类,层层叠叠山峦播撒阔叶树种 ,增加植被腐质层厚度,提高蓄水和过 滤能力,涓涓细流汇入水库中。 淡化经济效益理念,禁止人为活动,网 箱养鱼,垂钓,旅游观光等,采取封闭 式管理规定。水是生命之源,这几日情 感被这一缕若水的撩得心神恍惚,烟雨 点点濡湿了衣裳,欲写不能,那是一袭 温婉的眷恋,在我深情的眼眸里,视野中 水库,情不自禁在喊出:“江口山泉有点 甜。” &lt;/pre&gt; &lt;/pre&gt;<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作者简介:关宋陵,男,检察官,原江口园下村人,现就职光泽县人民检察院。离开家乡四十多年,偶尔提笔,抚慰乡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