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树华的美篇

薛树华

捡漏

文/薛树华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

话说1997年农历丁丑年也是牛年的正月初五，赤峰市昭乌达路中段的市体育场上，彩旗飘扬，锣鼓喧天；人山人海，水泄不通。从四方八方而来的人们，衣着光鲜、喜气洋洋，都是为买张彩票中大奖，试试刚过完年的新春手气。

　　会场中心高高的彩台四周挂满了条幅，大喇叭里不停地介绍着购买彩票的规则，几辆披着硕大红花彩绸的夏利轿车格外抢眼，左边是十几辆铃木摩托车，右边为一排山地自行车……

　　这是赤峰市红山区体委首次经内蒙古体委中国体育彩票管理中心批准，正在销售的中国体育彩票。票面价值2元，共150万元，分成8组，每组都有一辆夏利轿车，5辆铃木摩托车，20辆山地自行车及其它奖品。奖项以兵器命名，导弹、榴弹炮、机关枪、手榴弹、子弹，奖品大多与“车”相关。彩票大约宽3厘米、长6厘米，质地坚硬，类似于当时的火车票，每盒100张，用硬币刮开背面的兑奖区涂层，导弹即夏利轿车，子弹为空奖。

　　主办方用长条桌把偌大的体育场围成了半圆，雇用了上百人来销售彩票，卖出一盒彩票挣2元钱。我也凑热闹来摸奖，买了十几张彩票只有个末等奖，手绢。那时我每月的工资加上奖金大概在300元左右，还想再买几张彩票玩玩，可又想自己没有外财的命，就此打住吧。只见几个淘气的孩子，挣脱了大人牵着的小手，不时地从地上捡起已刮开的彩票好奇地看着……一位“摸”到自行车的人，眉开眼笑地推着车子从人墙中挤出来。

　　时近中午，一阵锣鼓声响起，有人摸到了大奖夏利车在台上领奖，人们热辣辣的目光盯着夏利，更加激起了摸奖的兴趣，中奖的诱惑。

　　单位初八上班，我们中层干部在会议室开晨会之前，大家热烈地谈论着买彩票中奖的事情。二车间主任摸中了自行车，就逗他一定要请客啊！这时老总笑呵呵地说：“前天上午司机我俩到体育场买了一盒彩票，结果就中了几个末等奖，刮开一张子弹，再刮开一张还是子弹，结果全是子弹，去个屁的吧！”引来一阵哄堂大笑。

　　初十的下午，BP机传来老同学合子的信息，快到体育场站脚助威，他妹夫“中”了夏利车。

　　同学的妹夫个子不高，为人朴实厚道，在东郊开一家废品收购站。只见他身披大红花，黝黑的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站在宣传车的前端不停地朝人们点头致意。我们几个同学也登上这辆拉着获奖夏利的大彩车上，伴随着阵阵的锣鼓，一路驰向东郊收购点。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合子和妹夫在头道街宴宾楼招待亲朋好友，酒酣耳热后的合子，笑咪咪的道出了中大奖的天机。

　　中奖那天下午，合子14岁的儿子到老姑家找8岁的表弟玩，兄弟俩玩得开心，就跑到一大堆彩票的纸屑上追逐打闹。

　　这些废弃的彩票是一位在体育场临时搞卫生的老头儿，每天收集七八纤维袋子，蹬着三轮车，特意跑到东郊废品收购点以每袋2元卖出。合子妹夫总说，不用往外倒了，多麻烦，给你几个纤维袋子换着使吧。可老头很执拗，总是把废彩票倒在一起，几天下来都堆成了“小山”。

　　欢蹦乱跳的小表弟一时兴起，随手抓起一把废彩票，看一张扔向大表哥一张并大声地念着：“子弹、子弹、子弹……导弹、子弹……”“什么？导弹？！”表哥惊讶地捡起说有导弹的那张彩票，一看欣喜若狂，怎么那么巧、怎么那么寸，真是已经刮出的导弹——一等奖——夏利车！因为前几天他和父亲到体育场摸过彩票，知道导弹就是夏利车，当时还中奖了一辆自行车，是自己骑回家的。

　　小哥俩拿着这张已经被无数人踩过，有点脏兮兮的导弹彩票，飞也似得去找家长……

　　这正是：

总为子弹划伤眼，任凭导弹竞自由。

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

那时的夏利轿车价值5万余元，可是能买一处楼房的哟——哥俩儿捡了一个天大的“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