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兰的寻常

草根谭

前些年，我认识了二月兰。

那是早春时节，电视报刊的美图把我的视线引向——公园里，校园内，山坡上，杉林下……

成片怒放的二月兰，紫气白雾，氤氲飘逸，刹是惹得游人驻足留影，长枪短炮的摄影人，抢占最佳的拍摄位置。相依相偎的年青伴侣，以花为背景留下美好的记忆。欢笑天真的孩童们手执几束花儿，跳跃嬉戏忘却了作业的赘累。银发健步的老年朋友，追寻着稍纵即逝梦一般的春天里的脚步，佝偻着身躯彼有情调地出现在凑热闹的人群中……

我开始关注起了二月兰。

得知二月兰亦称诸葛菜，是一种常见的野花，诸葛孔明曾让军士百姓在困苦时裹腹充饥……

对二月兰加深了丝丝慕拜。

自拜读了国学泰斗季羡林笔下的名篇《二月兰》，受教了人世的悲欢离合的又一重深意：沉默不语，兀自怒放，笑对春风，紫气直冲霄汉，留下的是白雾般的回忆，以及没有答复、只有回音的絮语。

我开始追崇起了二月兰　

去年，到公园的杉林下，掘了一株二月兰，回家移栽花盆内，弱小的小生命不经意就成活了。经历了酷暑寒秋也曾萎靡过，个头不大的植株静静地经受严冬露地的锤炼，抗过了雪凌霜侵，依然不起眼地挺立着。

　辛丑立春过后，大地回暖，二月兰明显地精神了许多，黄叶旁萌发了新绿，根茎开始粗壮，暖阳下春风中更显生机勃发。

雨水时节，个头明显见长，株苔分叉若干，叶展蕊孕，土地深处吸来的一股原始力量，不声不扬地赋予她百花中应有的一席之地。

惊蛰前，己是满盆枝叶紫花怒发。时而眷顾观察，每每历清攀新，我愈发感到二月兰的可敬，应时的光临，绝不缺席的开放．笑对春风的性格使然。

　　今天早晨，又来到我的小园圃，春雨淅淅沥沥，二月兰在和煦的微风吹拂中正尽情地舒展日益宽大的身躯。翠绿的枝叶托着淡紫的花骨朵儿铺满了花盆，杈间伸展着一串串娇小但绝不逊色的花骨朵儿，正玲珑轻盈地节节攀高，那舞动着的轻曼舞姿，似乎在对春的丝丝微笑。雨滴似银露，在偶尔露出的阳光折射下，透出放大了的光芒。嫩黄的花蕊，时而引来勤快采蜜的蜂儿，二月兰迎来了四季里最惹人赞美的时光。

　　然而，二月兰没有去刻意追逐外部贵族的关照甚至世俗的不屑，对土肥光照索求甚微，她自强，也有点自负，耐寒旱，抗争时生命力极顽强。正如季羡林《二月兰》所述：“一点也无动于衷，照样自己开花。世事沧桑，于她如浮云"。她不求功禄，不念荣华，忘却了该忘却的，一切顺其自然，寻常地适应便是一种力的升华。

寻常的二月兰的寻常

我知道自己老了，但我没感觉到悲哀人生经历。舞象之年，七十年代，苏皖南界山坳曾十余年历练，工余间稍稍补习了本应有的断学缺憾，苦乐青涩也伴随过满山的春花烂漫。如悄悄盛开在路边、沟旁、房后、坡上的二月兰，只是不知其美名，更不明其志罢了。

当耋年之际，似乎所有感悟到了二月兰的秉性。我不可能有苏东坡的词说：“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那高深的情调。也不可能有国学大师季羡林那样的磨砥感悟。但愿也能象二月兰她那样，寻常到不能再寻常，这就是我应有的欢乐和追求。

2021.3.11于植树节前

部分图片来自网络/谢忱

续记：

清明乍暖雨丝丝，

拔节氤氲展艳时。

小满饱荚仔欲跃，

随缘秋后再萌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