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闲聊之十一（2017年7月21日）:造访巴音布鲁克草原

上善若水任方圆

　　  不到新疆不知道中国有多大。不到伊犁不知道新疆有多大。伊犁确实是个好地方，这从今天早晨一出伊宁城就可以充分感受到，绿洲处处，堪称塞外江南。今天我们要去的是巴音布鲁克草原，巴音布鲁克在蒙语中意为“富饶的泉水”，地势平坦，水草丰盛，位于山间盆地中，四周雪山环抱，是我国仅次于鄂尔多斯的第二大草原。她所在的和静县历史悠久、文化灿烂，被誉为“东归故里”，是土尔扈特蒙古族东归英雄们的主要居住地。这片富饶的土地上，不仅有优美的景色，有悠扬的歌声，有成群的牛羊，有勤劳的牧民，有多如繁星的河流，还有神奇的传说和动人的故事。其中动人心弦、说的最多的当属土尔扈特人的东归故事了，事情要从三百多年前说起。

1628年，为躲避战乱纷争，土尔扈特人远离故土，一路向西迁徙到尚未被沙俄占领的伏尔加河下游、里海之畔。客居他乡虽然远离战火可以安居乐业，但土尔扈特祖辈的心中却始终魂牵梦萦，难忘故土。好景不长，伴随着彼得大帝和叶卡捷琳娜二世的扩张，遭受横征暴敛不胜凌辱的土尔扈特人退无可退，奋起反抗，结果自然是以卵击石死伤惨重。看着兄弟姐妹一个个倒在血泊中，土尔扈特首领担忧，长此以往，土尔扈特人会最终消亡。于是，1771年，做了充分准备的土尔扈特人在27岁的首领渥巴锡带领下，开始了义无反顾的悲壮东归，这是人类历史上最后一次人口大迁移，一路浴血奋战，一路生离死别，一路悲欢离合，终于回归祖国，出发时的十七万人仅仅剩下了六万人。 东归来到这个地方后，土尔扈特人深深爱上了这片土地，岁月流淌，这里更加漂亮迷人。今天，那些悲欢离合的故事，生死搏斗的声音，都已经远去，但保家卫国爱好和平的理念深深镌刻在英雄的土尔扈特后人心目中，让他们更爱这片土地，更喜这份安宁，这片草原、这里的牛羊、共产党都是成了他们的长生天。

走走想想，眼前都是那些金戈铁马的喊杀声，都是浴血奋战的现场图，都是向往太阳和故土的悲壮情。伙伴们兴奋的呼喊声让我回望窗外，草柔软，天蓝蓝，天蓝地绿，水草丰茂，河流众多，是那种静态的美。路两边是树，高昂的白杨，笔直的白杨，矛盾先生已经礼赞过他，说他们是站岗的卫士。山涧下也是树，高贵的白桦树，出尘的白桦树。山上是一层层的绿地毯，高低起伏凹凸有致，大朵大朵的云朵，洁白无瑕，温柔似水，像棉花，像羊群，安闲地躺在山头上，白云深处应该有幸福的人家吧！

终于到了巴音布鲁克草原保护区，下了大巴，再换中巴，刚进入保护区的一段是有简易道路的，路笔直延伸，但呈波浪状起伏。我坐在后排，透着前面的车窗，随后拍了几张，不过颠簸厉害，很多都没对上焦。

首先要去看的就是天鹅湖。导游说，天鹅湖畔蚊子多，能穿多少穿多少。前几天不信邪坚持己见者都付出了些代价，不听导游言，吃亏在眼前，所以今天的我们都全副武装，眼前戴墨镜，全身长衣裤。不知道这里的蚊子是不是看见女士的曼妙身材艳丽姿容，就会见色起意，多多关照，反正爱美的女士们，不仅仅是收起了心爱的裙子，而且连脸蛋脖子都裹得严严实实。离开空调车，在这样的日光下，感觉进了桑拿房，一下子就大汗淋漓，肥胖如我者居然感觉全身都有小溪流在流淌。

想起天鹅湖，就不由得想起芭蕾舞名曲《四小天鹅》，欢畅明快的旋律，优雅轻盈的动作，轻灵透亮的音色，轻快轻松的美感，震撼人心的舞台，回味无穷的魅力，都给人巨大的视觉冲击力。天鹅翩翩起舞，观众心醉神秘，期待中的天鹅湖又会给我怎样的惊喜呢？

走下车子，眼前就是一大片清澈见底的湖水，东边的山坡上是硕大无朋数不胜数的雕塑怪兽，头颅一致向着西边的湖泊，走近一看，哑然失笑，原来是癞蛤蟆，哈哈，他们高居山头山坡，原来是在觊觎这里的天鹅，估计氓众太多，天鹅太少，不经意间，他们成了这片土地、这片湖泊、这个山坡、美丽天鹅的忠诚守护神。湖光山色，水光潋滟，波平如镜，一派祥和。从北往南，水上设有木桥，是给游人的观景台摄像点，走上去，咯吱咯吱做响，有几只鸽子，估计是感觉这里太静了，要增添些喜庆的气氛，飞起来，落下来，停在栏杆上，落在水面上。走在木桥上，没有登高望远之感，却有隔靴搔痒之意，总觉得不爽利。干脆，跳下木桥，走在湖东岸的草地上，零距离接触天鹅湖。天地之间静极了，一切似乎都停摆了，阳光艳丽，风儿轻柔，白云流淌，忽然就有白云苍狗之感，好想躺在这里，看岁月流淌，观蓝天白云，听天籁之声，静静地老去。一直走到湖的南岸，水中就有了天鹅，不多，也就十来只，微楞，有些许失落之意。这些天鹅略通人性，嬉戏玩闹，时而引颈，时而戏水，见到游人，不躲不闪，雍容大度，优雅得体，摆的poses却恰到好处，引得游人大呼小叫，一个个童心未泯，站在湖边，侧着身子，背靠雪山，头顶青天，面对绿水，乐携天鹅，留下美照。又一次特立独行，沿着湖的西岸返回，就是为了用脚丈量，用心感受。忽然就发现了一些散落在西坡草地上的野花，这些野花，少人光顾，却美艳不凡，黄的嫩鲜，紫的高贵，黑的神秘，白的无暇，红的炫目，蓝的靓丽，绿的自然，还有些我无法形容颜色的花，都在那儿安静地，鲜活地，笑吟吟看着我。真是意外收获，四顾无人，心中窃喜，把他们拍进手机，揽在怀里，留在心里。远了，远了，蓝天白云湖水交织在一起，只见调皮的天鹅时而逐浪于碧水，时而翱翔于蓝天，它们不远万里，来此繁衍生息，抒写忠贞不渝的爱情神话，将美轮美奂的草原点缀成绝美的人间仙境，缔造为爱的天堂。坐在车上，频频回望，偌大的湖已经变成了山间的一个圆盆，不，应该是聚宝盆了，怪不得草原人如此钟爱他们的天鹅湖。他们爱的不仅仅是美丽的天鹅，不仅仅是清澈的湖水，而是这天地间的大造化，乾坤中的大手笔，以及聚合在这里的氤氲灵气与绵绵福运！

离开天鹅湖，驱车几十公里，去看“九曲十八弯”。 坐着电瓶车，沿着木栈道，放眼望去，眼前的风光美极了，一望无际，却又极具层次。野花五彩缤纷，如绸似锦，娇艳欲滴，数不尽的牛羊膘肥体壮，点缀其间。四周雪山环绕，近处森林密布，一望无际的草原上花草茂盛、清泉淙淙流淌、小溪星罗棋布、洁白的毡房、遍地的牛羊，缓缓流过南疆的母亲河--开都河在此驻足陶醉，恋恋不舍离去，鬼斧神工般造就了神奇的九曲十八弯，正是当午，九只太阳荡漾其间，散发出万道金光。站在山顶上，脚下是高高的山崖，看那些蜿蜒曲折的小河流向不可知的远方，顿感宇宙之大，世间苍茫，天地在我心，天地在我怀，物我合一，融入自然。忽然就想唱歌，想放声唱王洛宾的那首“在那遥远的地方”: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位好姑娘。人们走过她的帐篷，都要回头留恋的张望；她那粉红的笑脸，好像红太阳；她那美丽动人的眼睛，好象晚上明媚的月亮；我愿抛弃了财产，跟她去放羊；每天看着那粉红的小脸，和那美丽金边的衣裳；我愿做一只小羊，跟在她身旁；我愿她拿着细细的皮鞭 ，不断轻轻打在我身上。

  站着等车，阳光就那样透射下来，退无可退，躲无可躲，仅有的亭子下都是密密麻麻的等车人。草原上的蚊子，寂寞难耐，纷纷扰扰，终于来凑热闹，也许是营养太好的缘故，体形丰硕肥大，状如庆阳苍蝇，懂得团体作战，呼啸而过，扫荡才回。导游说，勇敢的人都是沿途走着返回，不堪蚊子的凌辱，也受不了导游的“激将”，义无反顾地走上了回程的木栈道，不时有团友加入其中。队伍越来越庞大，看着突然比较温柔的太阳，兴奋的我们唱起了歌，不知谁起了头，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闹着唱着，三公里的返程结束了。

草原的天气变幻莫测，像极了小孩子，调皮捣蛋，一会儿风一会儿云，蓦地就下起雨来，细雨蒙蒙，不一会就雾气蒸腾，而远方却还是阳光普照，云蒸霞蔚，交相辉映，煞是好看。溪流旁边仍是溪流，山的那边还是山。走过一个山峦，阳光又如约而至，可是远方还是有朵雨做的云。下了车，风轻柔地吹，雨悄悄地来，天上还有阳光，远处还是雪山。刚才还蓝天白云，没过多久便成了黑云压顶，远处的山峰连绵起伏，如同一幅无框的画圈向前无限延伸。天气瞬息万变，不一会儿又恢复了蓝天白云，不一会儿，雨过天晴，远处山峰的轮廓又变得清晰起来。 

晚餐后，去了东归文化景区。这是典型的蒙古人生活圈，中间是大大的一个蒙古包，周围分布有祭坛和东归文化雕塑。蒙古人信奉长生天，在古老的传说中，苍狼和白鹿是蒙古人的先祖。所以，在蒙古大军行军过程中，成吉思汗规定，遇到狼群要躲开，遇见鹿群要供应食物。他们把祭祀看的比生死还大，祭坛气势雄伟。

已经是傍晚了，远处的小河蜿蜒曲折，流经的草原是一幅美得让人震撼的图画。河两岸洁白的毡房炊烟升起，荡气回肠的一曲《蒙古人》在黄昏的草原上响起，马头琴如泣如诉的乐章，在奶茶的清香中渐渐融进夕阳的余晖。 时间的大门仿佛在这里暂时关闭了，在小镇上吃罢一顿丰盛的晚餐，然后在安静的小村里走走停停，看着这里活蹦乱跳的孩子，和懒洋洋的牛一起望着雪山发呆，好希望时间就这样静止不前，静态流淌，伴着星空和雪山入眠。

晚上第一次入住蒙古包，可谓小世界大洞天。外看不大，内里丰富，铺设地板，两个卫生间，三个标准间，客厅里沙发茶几电视一应俱全，俨然居家模样。稍有不足就是特别凉，被褥潮潮的。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还了无睡意，走出蒙古包，草原上此刻格外静谧，除了天上的星星眨呀眨眼睛，其他的都睡了。远处黑乎乎，那该是天山了，一路辛苦她了，一路相伴，一路追随，一路祝福，一夜安睡吧！

美丽的大草原，是上天赐予我们的奇珍惜异宝，爱我中华，魂归中华！这一夜，我变作了草原上驰骋的马，扬起四蹄，在宽阔的草原上飞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