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行硬圈西仁沟村

小李哥哥

　　

这次，我第三次来到了榆林定边砖井镇。这个名为西仁沟村叫硬圈（quan）的陕北榆林西南边边的一个小村子。村子就在毛乌素沙漠旁，和宁夏的盐池县、内蒙的乌审旗很近，许多人给车都挂着宁夏的牌子。在这个陕甘宁蒙四省接壤的地方，人们互相往来通婚结亲，所以这里的风土人情许多地方既接近宁夏又很像内蒙。吃肉在这里就像我们岐山人吃哨子面一样平常、普遍和必要。亲家说他一天不吃肉心里就难受。这和我一天不吃面就像没吃饭一个理儿。

与去年五一和国庆中秋我来时相比，这次风沙更大更大，大的很啊！我来的那天风刮得车门打开都很费劲儿。冬天风沙更大。记得靖儿腊月廿八回家时，她说沙尘大的根本没法下车。看来禁牧封山必须坚持下去，退耕还林永远在路上，乡村振兴必然深入民心。

我们来榆林的当天先到了孩子们的舅舅家——靖边。刚到时已经晚上八点，正好就赶上了陕北人正月二十三的春节狂欢节——跳火节。在车里就看到县城烟花璀璨，火堆冲天，大人、小孩在火堆上跳过来又跳过去。大家顾不上旅途的劳累纷纷都快乐地参与了跳得红红火火的燎疳节，又叫跳火节，燎去了疳，跳出来了乐，为新的一年有个好的开端。

在靖边，我发现一个久违的现象，晨练的年轻人很多。这使我很惊讶，说明这里的生活是正常的。不像许多城市多数地方，年轻人都被生活和繁重的工作折磨得没日没夜地熬夜、加班。这样的生活是拿着高工资、干着最辛苦、时间最长的工作忙得没眉没眼，是很不正常的生活。人活着首先要舒服要有质量，而有质量的生活很简单——舒心工作，快乐生活。张开嘴巴就吃，闭上眼睛就睡，自由一点！

金钱和幸福生活有点关系，但不大；就像有文化、没文化和读书多少关系不大一个理儿！

San’er在这里度过了她2021年的“三八妇女节”。她的礼物很隆重，除了孩子们美丽的礼物🎁外，就是亲家给俩孩子办的非常隆重的婚礼。婚礼上的美食和上两次多不一样。孩子们的舅家靖边那边的荞面凉粉羊肉粉汤、炖酸菜煮肉本来已经让我味蕾大开。而亲家定边这边的荞面饸饹那叫个香啊！在这里你才知道原来饸饹是浅色的，很筋道，配上油炸土豆丁和豆腐丁以及肉末还有羊汤、羊肉，那真是香滴蘸蒜哩！还有手抓羊肉、奶油奶茶、压猪头肉、牛肉、鸡肉、兔子肉、酸菜土豆、猪尾巴、猪血灌肠……

最让人感动的是婚礼当天从早到晚热闹红火的场面。当天有三顿饭贯穿全天。前一天的羊杂碎粉汤始终让我嘴留齿香，腮边久香不去，这才知道我以前吃的羊杂碎绝对是假的。 婚礼当天第一顿先上凉菜，然后是羊肉饸饹。饸饹和汤汁是分开的，捞上饸饹面，浇几勺香气袭人的汤，撒上碧绿的漂花儿菜，色香味俱全，我一连吃了好几碗；第二顿是各种凉菜、热菜很多，主食是大块羊肉、羊汤等等加米饭、馍馍、油炸黄米糕等等。这里的羊肉都是大块的有一股玉米盛长时的清香，忒香。这里的老人吃肉我都比不上；第三顿是别具内蒙风情的额吉奶茶加冷肉大排、手抓羊肉以及各种糕点和数不清的各类水果，真的感觉是可汗在嫁女儿。这里的人用茶碗儿敬酒，但绝不硬劝酒。

奶茶坊的师傅一大早就在熬制奶茶和专茶（一种红茶）。美丽的服务员着一身雪白的工作服、头戴红标卫生白帽，个个美丽大方又有点羞涩可人。她们主要是在三十多米长的台子上不停摆放羊排和各种肉，糕点，油炸小米条儿多种美食和西瓜🍉 、葡萄、香蕉、柑橘、黄桃罐头以及许多我叫不上名子的好吃的东西。服务员告诉我至少有十八种之多。每盘羊肉跟前都有一把刀子，盛奶茶和专茶的小碗也摆在跟前。人们手持刀子切着羊肉放在碗里，美丽、专业的服务员会第一时间帮你倒进滚烫的奶茶或专茶，加一勺奶油或者蔗糖，一股奇香扑鼻而来，使人感觉到这是否就是皇帝的御膳。吃着肉喝着奶茶，看看络绎不绝的人儿，品着各种糕点和水果，我不仅深深地被感动了。这分明是皇帝在嫁女儿啊！亲人们告诉我，这儿家家都这样。陕北人的厚道、率直让我又一次身临其境，感动不已！

亲家和亲家母话不多，他们干活很厉害。一筐几十斤的肉，亲家母一个人就从外面端进来了，看不到一点喘。亲家更不用说，那简直就是上了发条似的，干起活儿来又快又猛，他说话永远像激光射向云霄里那样从心底发出很有穿透力。这里的所有人说话都是从心底发出，音调较高音色细。定边人都是话不多，但很有力道。人与人之间的那个默契，简直是我们彩排几十年都比不上的。

这里的女人很美丽又有点羞怯。但干活儿一般男人都比不上。她们更是话儿更少，只看见她们永不停歇的脚步。也会开玩笑，但当你放开时她们又羞涩的笑着、躲着……

阳春三月，这里的树木还在睡梦中。柠条儿也在酣睡，细看才发现有丁点儿芽芽了。只有柳树稍微泛绿了，桃树和梨树、苹果树都在沉睡着，枣树睡得更香……要像我们岐山那边千条万条绿丝绦、桃红柳绿、万紫千红估计还得一段时间吧。这使我想起了路遥的一句话：黄土高原严寒而漫长的冬天看来就要过去，但那真正温暖的春天还远远地没有到来......

早晚风真的很大很大的，沙子会刮进你的眼。风大时人在风里会不由自主的站不稳。这里的风力发电机组到处都是，晚上上面的红灯星星点点，远远望去煞是好看，风景靓丽。

亲家的哥哥还是那么的勤劳，早晨五点多就在放着一大群绵羊。孩子们比我国庆节时见到的样子都已经长高了，“班长”小晨曦五个月不见就长了一头。

靖儿的大弟弟帅帅这次给我的印象很深。他不再那么羞怯，比上次长胖了笑容也多了。最使我记住的是他的能干。他一个人能把几十头牛羊喂了，干活儿一点不惜力，今早我们走时，他已经把昨儿过事占用踩踏实的地耕完了。小弟弟龙龙的厚道、率直和能干让我很喜欢这小子。孩子帅得一塌糊涂。这个上初二的男孩长得像妈妈，大眼睛，十四岁的人个子已经一米七几了，这点像了他舅舅，尤其性格，忒像老舅儿。这孩子话更不多，性子更直。他在姐姐婚礼前一天晚上住在他四爸家里。早晨五点多起床为了不影响别人休息他选择了翻墙出门回家干活，下午我问他累不累，他说腿有点疼了。龙龙家里的荣誉证书很多。我看到有十多个，还有好多奖状和一堆奖牌。有“思想道德之星”、“科技比赛二等奖”和200米、400米、800米短、长跑冠军和跳远冠军等等。还有三个聘书，分别是一九、二零年被砖井镇学校聘为学生会宣传部长、组织部长，学生会副主席。目前他已经是主席了。龙龙尤其喜欢独处，干活儿很有方法。他的身上有着一股韧劲和不容商量。

亲家养了几十头叫“西蒙塔尔”的牛，牛儿个个都很健壮长得一个比一个漂亮，全身淡红底白色纹。还养了几十头绵羊和山羊还有我叫不上名字的全身通白但四肢和头都是黑色的小羊，吃草料时羊儿“服装”统一、动作一致地站在槽前像一队队受阅的将士，整齐划一风景这边独好。羊群里面有一头黑色的大绵羊，一看就是这伙儿的一把手。

这次为了孩子们的婚礼，亲家准备了很久很多。宰羊十多只，长了一年的猪每头杀200多斤肉。吃杀猪肉是这里比较隆重的风俗。刚杀的猪，乘鲜加工成许多美食。杀猪肉、煮肉灌肠就是在洗净的猪大肠里灌着荞面和猪血上锅先煮后蒸……鸡🐔也是自己喂的，兔子肉非常鲜美……

为了孩子们的婚礼，大家都很给力，老天特别帮忙。正月二十六当天阳光明媚，天蓝风和、气温升高。我们很感恩老天的赏赐。这更坚定了我一直信奉的“只管善良，莫问前程，老天自有最好的安排！”这句话。父母对孩子无私广博的爱能融化世间的一切！亲家每天到晚忙个不停，从春节前就准备着。天下父母心，为儿女谁敢忘？！

这里的人把孝道和尊长爱幼做到了极致。老人和善，小孩很听大人的话。亲家姊妹七个，兄弟五人，加上堂兄弟排行到九。亲家母五个妯娌特别和气、默契得让我唏嘘不已！大嫂在没人安排的情况下妯娌们自然尊她为老大和头儿。菜怎么切，活儿的先后顺序都由她说了算。其他人只会执行、没人说话更不会说不字。除了不停的干活就是声儿不大的笑声。这些女人们默契地不约而同的吃过饭早早地来干完活了很晚回家。一切都无需安排很自然、默契，就像电脑提前设定好了程序，一切都在自动不自动的状态中和谐、快乐、有条不紊地完成着。这一点太神奇了，太感动人了，这是一种非常理想的状态！我忒喜欢这种美丽和谐的妯娌之间的尊敬和默契、舒服的风情！！！

亲家有两只藏鳌。一只和我是老相熟了，照相时它会懂事地配合我做各种

Pose；另一只是后来的，国庆时我没见。它一见我就吼，到我走时它都会一见我就吼，一点都不给面子。我今儿离开时去厕所一趟，这次它没叫吼我。以为认我了，细看，原来那哥们儿酣睡了，再见了，吼吼狗儿！San’er告诉我：狗不是睡着💤了，它知道你要走了。

我们返程时，爷爷、奶奶、外婆，亲家还有二舅，大舅家表弟……依依不舍，挥手告别。 帅帅在地里收拾着拖拉机，地已经彻底伺弄好了，他答应我等我下次来时他一定会拿上驾照。龙龙一大早就去学校了，他答应我说一定会考个理想的高中。

带着满嘴的香和对亲人的不舍，我们开启了返程。

汽车沿着定边——吴起——延安高速一路飞奔向南。

在定边，目眼所及，到处都是待种的黄沙土地。开采油井的磕头虫此起彼伏到处都是。风力发电机像是不舍我们，静静的低头一动不动的。榆钱树还未苏醒。路边是草色遥看近却无。

进入延安地区时，一望无垠的土地没了，路两边进入眼睑的都是沟壑纵深山山沟沟坡坡，就像王二妮儿歌里唱的那个圪梁梁一样。山上的树木看不到一点春天的气息，草一点就燃……

榆林和延安同属于陕北，但地形地貌都大不一样。风土人情更不一样。一方水土一方人，十村九不同。其实，一个村子里也有各小单元自成一体。每个地方由于气候、地势、人文风俗等，总会形成自己独特的地域差异。就像亲家这儿过事是内蒙风情宁夏味道一样。

其实，地域之间，人与人之间，是各不相同，应该得到尊重。国家之间何尝不是如此！

走着走着，我看到了山上的山花星星点点的镶嵌在坡毯上，一会儿还下起雨了，雨☔️雾蒙蒙，春雨在唤醒着春姑娘。走着走着，绿色就多了起来，春天真的依次来了。如果你的春天没来，那就是时间没到，请勿违背自然，老天自有安排！

车子在经历七个多小时飞奔终于到岐山了……

陕北又在远方，生活还在继续 ！那一方广袤的一望无际的黄沙土地哦，我是被你的直率、不客套、纯善、与人为善和厚道以及勇敢、爱憎分明……深深的感动着。陕北的土地和人民为我们党立下了不朽的功绩，陕北是根据地是党的摇篮。三五九旅当年采盐的地方依然还在发挥着作用，陕北的窑洞和小米依然那么的亲切……

东方启明星，

初心诞生地。

开天辟地时，

敢为人先魂。

十四五开启，

儿女更壮志。

百年建党时，

中华迎复兴！

再见了，亲个蛋蛋的亲！！！

笑非2021年3月10日草于榆林定边及定边开往岐山的天籁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