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我的老奶奶

青墨小宝

撑过了鼠年，避开了新冠肺炎，熬过了这个几十年一遇极度寒冷的冬天，跨入到百岁行列，还度过了元宵，但是我的老奶奶，终究是没能再多呼吸一下这世间的空气，于3月4日凌晨3点，去世了。 过完春节后，2月14日我带着孩子去看她老人家，还在床边一起合了照，算是实现了五世同堂的合影。没成想还不到一个月，老人家就撒手离去了。 小火苗是腊月出生，孩子出生后，老奶奶还想着说要给孩子压岁钱。 去年4月份，我带着相机给老奶奶拍照，那时的她还是那么精神。 那时每天吃完饭，99岁高龄的她要自己出去走上一两圈。要么沿着某一条街道来回走动，要么围着村庄的大道走一走，也不需要拐杖。 三叔会在朋友圈时不时的记录老奶奶的日常 三叔和她开玩笑问：“奶奶，您还给我零花钱不？”老奶奶回答说：“现在给不了你啦，得你给我钱花花了。”说罢，哈哈大笑起来。 老奶奶摔到后，就一直躺床上。她大部分时间非常清醒，我们去看她。她总是说两句话后，就摆摆手说：“行了，你们别在这了，去那边屋里喝水吧。”她是不愿意给人带来麻烦的。她有段时间也很糊涂，经常把自己想象在去阴间的路上，迷迷糊糊说：“黑白无常、牛头马面都来带我了。”不吃饭，总说有人在掐住她的脖子不让她吃。出现幻觉，记忆一直往前赶，自言自语说年轻的事，是因为有些事留下的阴影挥之不去。 去年老奶奶生日时姑奶奶和老奶奶的合影（母女俩） 去年老奶奶生日时，随拍的家人 二叔和老奶奶的合影几个大孙子，现在二叔是常年在村里，离家人最近一些 爸爸常年在外地工作，一年回家不了多少天。春节期间，他经常是有空就去看一看老奶奶，陪着聊天、给她看手机上会动的人物、喂点儿东西吃。2月下旬，可能是觉得自己快要再次外出了，爸爸去看老奶奶就比较频繁了，陪她说说话，看看听听手机。喂点饭，能吃的香。剥点儿香蕉，也能吃的香。看着有逐渐要好的情况，那时，我们都以为，春暖花开时，老奶奶或许会坐起来的……爸爸外出打工不到半个月，就收到了老奶奶去世的消息。作为大孙子，他对老奶奶的感情或许会更深一些，出殡时，爸哭的非常痛心，也总是觉得没能赶回来见他的奶奶最后一面而感到有些遗憾。 3月4日，我回到家，见爷爷戴孝坐在院子里，爷爷看见我后，手一指方向，我慢慢走过去。老奶奶的灵棚下，已摆好了她的照片，往前走我见了老奶奶躺在那里。她面带慈祥，衣着富贵，还没有完全白完的头发，丝丝下落。她面容安静，其他亲人都说，就像睡着了一样。可是，我再也忍不住了，往事种种瞬间在大脑涌现，跪在地上痛哭起来。下午，净面梳头之后，老奶奶被带去火化，我见了老奶奶最后一面。 去年老奶奶生日时灿灿（重孙媳妇儿）和老奶奶的合影 3月9日，我不知道哭了多少回，老奶奶今天出殡下葬，入土为安，我的老奶奶，真的与我们阴阳两隔了。 此一别，再也没有了——见到我后，就跟我说：“你那个眼镜不能戴，一戴（戴习惯的话）就摘不下来了”此一别，再也没有了——跟我聊她和老爷爷逃荒的苦遭遇；此一别，再也没有了——跟我讲她讨厌的“万恶的旧社会”“万恶的”封建思想；此一别，再也没有了——跟我说她刚嫁到这边来时“连个瓦片也没有”，而现在有结实的房屋的感慨；此一别，再也没有了——我小时候可以搬的救兵了；此一别，再也没有了——收获玉米时，她老人家溜达到大门底下帮忙给剥玉米；此一别，咱们的五世同堂，只一个多月… ……一路走好…… 我觉得我不遗憾，我留下了老奶奶的许多张照片，承载了许多回忆。待到孩子长大时，可以指给他们看：“这就是是爸爸的老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