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22, 126, 251);"> 千里凭吊 深山祭母的故事</span></p><p class="ql-block">文/李陵湘</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清明，辗转千里，日夜兼程，他终于来到母亲的墓地。</p><p class="ql-block"> 母亲二十多年前病故，迫不得已葬在异乡这座山里。后来父亲领着年幼的他回到了家乡。成年后，他又因工作和照顾年迈的父亲，诸多原因再没来过这里。</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前不久，父亲走了。临终时，交待儿子，让他去看看远山的母亲，为她扫墓挂坟，了结自已的一桩心愿。</p><p class="ql-block"> 其实这也是他这个儿子多年的想法，他觉得此生愧对母亲，是个不孝子。此次来替母亲扫墓，不仅仅是遵嘱完成父亲的遗愿，也是自已来尽一个儿子的孝道，报母亲的养育之恩。</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当他到达母亲所葬之处时，便傻了眼。原来这座山头，只有为数不多的墓穴。如今，已经密密麻麻有了许多坟茔。除了有些坟被后人用水泥红砖修缮好之外，其它的依旧是黄土堆，还有许多隐匿在杂草丛中。</p><p class="ql-block">因为时间隔得太久，加上地形有了变化。更糟的是母亲安葬时，只立了一块用桐油浸泡过的木制墓碑。几十年了，木碑早已腐朽成泥，他已经无法确定母亲坟茔的具体位置了。</p> <p class="ql-block">他象疯了一般，淋着细雨，凭着不可靠的记忆，流着泪，口里念叨着母亲。在墓山上上下下，团团转转，草丛里，沟坎边，仔仔细细找了一天，也没有找到母亲的坟头。</p><p class="ql-block">他也跟前来扫墓的人，打探过，寻问过，可没有一点有价值的收获。</p><p class="ql-block">傍晚他垂头丧气，精疲力尽，怀着一种愧疚的心情就宿当地一家小旅社。</p> <p class="ql-block">半夜里，一位中年妇女推门而入。昏暗的灯光下，他抬头看去，猛地翻身跪在地上：“母亲，母亲您来了，儿好想您，儿找您找得好累呀”。</p><p class="ql-block"> 母亲笑咪咪地摸着儿子的头：“母亲知道，母亲很高兴你来看我，母亲很对不起你们父子，很早就离开了你们。你要感恩是父亲把你养大成人，我也要谢谢你，是你照料了父亲的后半生，你是个有孝心的好孩子。”</p> <p class="ql-block">“母亲……”他还想和母亲再说话。</p><p class="ql-block">母亲却抢先道：“今日你辛苦了，早点休息，明天你就回去吧。”</p><p class="ql-block"> “儿给您带了好多吃用的东西，我和您一起回家吧”他说。</p><p class="ql-block"> “好儿呀谢谢你，你带的那些东西，明天放到山腰那棵松柏树下吧，母亲去了”</p><p class="ql-block"> 他紧紧拉住母亲不让走，母亲推了他一下便不见踪影，他急了，大喊“母亲……”。</p> <p class="ql-block">“同志请醒醒。”同房的一位与他一样，前来扫墓的房客将他推醒。</p><p class="ql-block"> 他看了一下手表，已是凌晨四点，他还沉浸在刚才母子相逢的梦中。</p><p class="ql-block">母亲是在他7岁那年走的，母亲生前很痛爱他，和父亲也很恩爱。如果不是父亲的单位垮了，迫于生计，也为了供他读书，为了有人照看他。他们父子也不会任母亲孤单单葬在这异乡的山里，一别数十多年……</p> <p class="ql-block">第二天一早，他提着那包祭祀用品再次来到墓地，他决心今天一定要找到母亲的“家”。站在有点像乱坟岗的山头，他愣愣的望着七零八落，大大小小满山遍布的坟堆。不由从心底发出一声长叹，“母亲到底那是您的家？”</p><p class="ql-block"> 忽然间一阵鞭炮声，惊飞了身旁松柏树上的小鸟。他抬头仔细看了看这棵枝繁叶茂的松柏树，他昨天累了的时候曾在这棵松柏下休息过。当时并没有觉察到有什么异样，整个坟山上只有这一棵松柏，“孤芳独傲”非常显眼。</p> <p class="ql-block">他猛地记起了母亲梦中的嘱托，准备就在这棵树下祭祀母亲。树下长满了杂草，他想弄块干净的地方摆供品，便动手拔杂草。</p><p class="ql-block">忽然他发现杂草中有一块残破腐烂的木墓碑，碑正中还有几个模糊难以辨认的字，但有一个字他一下就认出来了，那是母亲的姓氏。</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哦，他想起来了，这棵柏树就是当年葬母之时，他特意从山顶上挖来亲手栽在母亲墓旁的。</p><p class="ql-block">此刻他悲喜交加，一把抱住柏树，连声高呼“我找到母亲啦！我找到母亲啦！”</p><p class="ql-block">那粗犷悲怆的声音，在山间久久回荡，传得很远、很远……</p><p class="ql-block">(图片来自网络，诚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