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斋（359）民国奇女子7：＂问题少女＂张爱玲和后妈孙用蕃的感情纠葛

七老八十

目录：一、恨从何来二、这个后妈有来头三、还原当年真相四、凄凉的晚年下图是孙用蕃和张爱玲父亲的结婚照 　　一、恨从何来 张爱玲母亲黄素琼婚后到英国去留学，学习油画，接触并且爱上了扑面而来的西方文明。经过这样一场熏陶，她更加无法接受家中那个抽大烟喝花酒一辈子也打不起精神的老公张志沂，回国不久就提出离婚。留下了女儿张爱玲、儿子张子静。 这个张志沂也是出身豪门，父亲是清末名臣张佩纶，母亲又是李鸿章的女儿李菊耦。 26岁的孙用蕃在哥哥介绍下，认识了离了婚的张志沂。 张志沂要再婚了，当姑姑告诉张爱玲这则消息后，她哭了。以往她看过太多关于后母的小说，想不到竟然应到自己身上。 张爱玲在《小团圆》中这样写道：“无论如何不能让这件事发生，如果那女人就在眼前，伏在铁栏杆上，我必定把她从阳台上推下去，一了百了。”可见她对父亲再婚的排拆态度。 当年张爱玲只有十四岁，正处了青春叛逆期。 一进入张家，孙用蕃就先撤走前任夫人所用过的佣人，直接替换自己从孙家带过的人，她不惜一切代价，想要从张家的屋子里清除掉所有前任黄逸梵的留下的印记。这一举动便让张爱玲极为反感，本来对这桩婚姻不满的张爱玲，对孙用蕃更是各种看不上眼。 张爱玲曾经在散文里描述过她的父亲和继母，真的可以说是无情无义，甚至可以说是虐待。 她一直不肯宽恕，她曾在《对照记》里写过：“有一个时期在继母统治下生活，拣她穿剩的衣服穿。永远不能忘记一件暗红的薄棉袍，碎牛肉的颜色，穿不完地穿着，都像浑身生了冻疮；冬天已经过去了，还留着冻疮的疤——是那样地憎恶与羞耻。” 张爱玲十七岁那年，生母黄逸梵特地为女儿的教育回国商量，张志沂避而不见，孙用蕃冷冷地在旁边打量，感觉金钱和丈夫都受到了威胁，女主人的地位遭到了挑衅，便忍不住嘲讽张爱玲生母，争吵中，孙用蕃打了张爱玲一巴掌。这一巴掌，给孙用蕃脸上烙下了恶毒后妈的印记。也成为张爱玲与张家决裂的重要事件。而张志沂得知这件事情之后，毫无顾忌地又毒打了张爱玲一顿，並将其软禁。张爱玲借着机会彻底和张家决裂，跟着生母运走他乡。 张爱玲笔下的孙用蕃，成了民国时期第一恶毒后妈。从某种意义上说，正是这一巴掌打出了一代伟大的作家。 下图为张爱玲 　　二、这个后妈有来头 张爱玲这个后妈孙用蕃也算是一个出身名门的才女。她的父亲孙宝琦是民国北京政府国务总理。 孙宝琦这辈子有一个大老婆和四个小老婆，生了16个女子，8个儿子。 孙宝琦管教子女有方，当时京城里传着一句话，“孙家的女儿人人抢”。 孙宝琦的大女儿孙用慧嫁给了清末洋务派干将盛宣怀的四子盛恩颐； 次女孙用智嫁给了庆亲王奕劻的第五子载伦； 三女嫁给了湖南巡抚王文韶之孙； 四女孙用履也嫁入了皇室，成了爱新觉罗.宝熙家的媳妇； 五女嫁给了袁世凯的第七子-袁克齐； 三子娶了民国副总统冯国璋之女。下图：孙用蕃的姐妹们 　　在民国那个复杂的环境中，孙宝琦的家族势力通过他的女儿，渗透到政商两界，不得不说，孙宝琦算得上是“民国最牛老丈人”了。加上孙宝琦在政商两界当过不少的要职，为其家族积累了庞大的财富。 在孙宝琦的一众女儿中，除了大姐孙用慧之外，就属老七孙用蕃最出色。她不仅生的十分好看，从小接受的教育也几乎是当时最好的。 孙用蕃在结婚前也是上海滩有名的交际花，陆小曼、赵四小姐、唐瑛等民国名媛都曾是她的房中闺蜜。不难看出，孙用蕃也是一个才貌齐全的奇女子。 家世好、相貌美、优雅有才，孙用蕃自然也是有很多富家子弟追求的。但或许正是因此，这位七小姐就像是被宠坏了一样，偏偏想要追求自由恋爱，还遇人不淑，历经了一段挫折无果的爱情，白白耽误了自己的青春。 在这之后，孙用蕃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颓废期，还因此染上了鸦片。 她并没有很快从上一段感情中走出来，也无法迅速进入下一段感情。直到26岁，她觉得自己的年纪越来越大，开始渐渐接受父亲的安排，准备自己的人生大事，这时候张志沂出现了。 孙宝琦认为，孙家和张家知根知底，这张志沂看着也还算个老实人，正是适合受过情伤的女儿。本来孙宝琦也只是一提，没想着孙用蕃会答应，毕竟张志沂离异，还带着两个孩子。但谁知，孙用蕃却是一口答应没有拒绝。下图民国总理孙宝琦 　　三、还原当年真相 年轻时候的孙用蕃有过一段伤筋动骨的爱情，可是无奈遇到薄情郎，失恋后的她便遁入了烟门，如果不是出生在贵族孙家，估计她也很难结婚了，孙用蕃和张志沂结婚的时候，那年她29岁。 嫁入张家后，她开始着手对张家进行大改造。把新家布置成自己喜欢的模样，把经济大权揽入自己手里。没有得到父亲和母亲的关爱的张爱玲内心非常敏感，在她看来，这是一种示威，是威胁自己，因此，对这位后妈充满了敌意。两人的爆发在一次孙用蕃将旧衣物送给张爱玲，张爱玲认为这是侮辱。 真实情况不然，孙用蕃在嫁入张家的时候，条件已经是慢慢不好了，为了能够给张爱玲穿一些华丽的衣服，她从自己的嫁妆中精挑细选了一些上好的衣服送过去，这无异于是从牙缝里挤出钱，实在难得可贵。 面对这样一个叛逆的问题少女，后妈真的很难做，所以，在最开始的时候，孙用蕃也曾经将孙家的一些同龄孩子带过来，希望可以与张爱玲拉近关系。但是对于张爱玲来说，孙用蕃就是毁灭她家庭的人，她的恨意太深，她的执念太重，内心也太敏感，根本无法接受孙用蕃的任何行为。 对于孙用蕃来说，她不仅需要照顾丈夫，还需要照顾两个孩子。曾是富家小姐的孙用蕃，一瞬间要转变为后母角色，这无疑是困难的，她需要面临的压力太大。 张志沂和孙用蕃都喜欢旧贵族的做派，两人的趣味又极其相投，喜欢抽大烟，喜欢喝鸭舌汤，晚年的张志沂家徒四壁，什么都没有了，但是孙用蕃一直不离不弃照顾他。 站在外人的角度来看，孙用蕃的一生是值得人赞扬的，对于丈夫，她不离不弃，操持家业，忠诚而尽心。对于张爱玲，她照顾有加，当作自己的孩子，即使女儿诋毁自己，她也忍受着，保全她的声誉，这是何等的伟大。 而孙家的人说打耳光、关禁闭这种事根本不存在，是张爱玲夸大其辞，双方各执一词，真伪莫辨。 四、凄凉的晚年 孙用蕃的晚年过得很不好，她和丈夫张廷众把万贯家财花完，1948年，他们夫妻卖掉了他们在上海的最后一处房产。一年后，张家搬去了上海市江苏路一间只有14平方米的房子，厨卫设施还得与同楼的十几户人家公用。 孙用蕃夫妻没有工作，他俩的唯一收入来源是远在青岛的一份房租，每年可有800元左右的租金，算下来一个月才不过七八十元，在当时的上海，收入算是低的了。 1953年，张志沂在上海病故，年仅63岁。 1966年，文革开始了，青岛房租的利息就没有了。幸亏孙家的一个弟弟念着孙用蕃夫妻曾经帮助过他，每隔一段时间就寄点钱给孙用蕃当家用。 上世纪70年代中期，孙用蕃的眼疾恶化，导致她失明了。她就雇了一个小保姆，料理家务照顾她，这个保姆还是和别人合租的。 晚年间，很多人都知道了当年那一巴掌的缘由，觉得孙用蕃太过委屈，便上门问她为什么当年不为自己申辩，可是孙用蕃只是轻描淡写的说：“张爱玲成了著名作家，如果是受了我的刺激，那倒也不是坏事，恶名骂声冲着我来，我八十多岁的人了，只要无愧于心，外界的恶名我认了，一切都无所谓的。”这一句话里包含了一个母亲对孩子的宽容和豁达，值得人钦佩。 1986年，孙用蕃在上海病故，一代名媛走完了八十三年的人生，留给世人的是张爱玲笔下的那个恶毒的后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