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文/围子 </p><p class="ql-block"> 她结婚了,嫁给了连队村东头老薛家的儿子,是一位军人,听说后来在军队转干了,在70年代初,她嫁的很风光。</p><p class="ql-block"> 她叫琴,听说兵团建立之前,她是沈家围子队里的妇女队长,有点文化 ,转型兵团独立三团三营后,她委任八连的团书记。</p><p class="ql-block"> 老薛家在村子里是个有头有脸人家,家里大儿子是喇嘛甸区里干部,后高升到让胡路区委书记,二儿子学当兵转干,下面的还有姑娘儿子还小,日子过得很殷实。薛家掌柜的有个弟弟薛老二,(就这样称呼吧)大骨节病,手指骨节大的出奇,伸屈不直,他的身子整天佝偻着,相貌不忍直视,没人敢嫁给他,所以,他的哥哥就把当兵的二儿子学过房给他,养老送终。连队照顾他,给知青食堂种菜,看见他,我就想起了巴黎圣母院那个敲钟人,即可怜又害怕。琴嫁过去,薛老二就和她们住在一起。</p><p class="ql-block"> 琴个子不高,圆圆的脸盘,眼睛很有神,一说一笑,笑的时候,嘴巴呈一字形,稳稳当当,很纯朴的一位乡下女子。她和学一个村子里长大,彼此之间很了解,也算是青梅竹马吧!我闭上眼睛,就能出现她结婚时幸福的样子,令村里人都很羡慕。办完婚事,学回部队了,把家和残疾老人扔给了琴。琴毫无怨言的伺候着。她隔几天就能收到学的来信,我见到过她手里捏着信,慌不择路的往家奔,我逗她,姐夫来信啦!她高兴的嗯了一声。我知道,那是她的精神寄托,她的依靠,她的甜心。日子就在日升日落,开荒种地,守着锅台,养儿尽孝,无期的盼望中等着丈夫的归来。</p><p class="ql-block"> 一晃,两年过去,琴有了一个男孩,她辛苦的照顾孩子,伺候着那个称他大大的薛老二,却不常见学回家了。琴家离我们宿舍不远,有段时间不见,那天见琴孤独的领着小儿子,坐在门前纳鞋底,她整个人瘦了一圈让我吃了一惊,呆滞的眼光看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家门前有一个身子佝偻,穿着黑衣服的薛老二的身影晃来晃去。我走过去和她聊天,你还好吗?小薛休假了吗?休假了他也不回家了,在那头他母亲家,琴头不抬毫不忌讳的说,你知道吗?他要和我离婚,我就不和他离!啊?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我问,不为什么?琴说。她日日夜夜苦苦的等待,换来的却是伤心绝望。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同情的说了两句安慰她的话,默默的回宿舍了。</p><p class="ql-block"> 琴,那个军人曾经给她带来多么幸福的日子和奔头,当他回部队长春,住在大城市里享受的时候,在农村里,一个羸弱的女子上着班带着怀孕的身子默默的伺候着那个佝偻老人,孩子出生后,她又含辛茹苦的拉扯孩子,还要面对着那个残疾的老人 ,挑水洗衣做饭,下地干活,学不知感恩,却抛妻弃子,这不是新社会的陈世美吗?我为她愤愤不平起来,那时候,离婚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一件很难堪的事,不离是无奈,是抗争,也是痛苦的挽救,我知道,她和学聚少离多,学对她感情已经淡薄,更何况他没守住道德底线,心已经不在琴身上。琴为小薛付出了青春和情感,也付出了辛苦。那时候的无论城市还是农村的女人,大多数很保守,以为一心居家过日子,生儿育女,伺候老人会赢得男人的好感和珍爱。其实错了,当学从农村参军后,身居城市,条件优越老家的时候,当他身边有了如花的女人的时候,他开始变心了,早就忘记了糟糠之妻。</p><p class="ql-block"> 后来的日子,可想而知,她过得艰难.痛苦,等了五年之多,没有等来学回心转意。我回城后几年后,听说他们离婚了,琴也找了一个好人家,我替她高兴,经历过磨难的人生,才会拿得起,放得下;看的透,想得通。</p><p class="ql-block"> 我写她,是因为她心地善良,替夫行孝,她是那个时代婚姻不幸女人的缩影。愿时间抚平她心灵上的创伤,愿幸福归属于天下勤劳善良的女人。</p> <p class="ql-block">70――80年代东北农村(图片来自百度)</p> <p class="ql-block">此篇献给那个苦难的岁月里的女人祝愿天下的女神们,幸福快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