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曾经的那些少年</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曾经的那些少年,在岁月的洗涤中,渐显油腻。曾经的那些往事,在油腻的生活中,若即若离。</p><p class="ql-block"> 曾经的那些少年,有穿开裆裤一起长大的伙伴,有上学放学路上一起撒野的同学,有挥之不去的回忆,有述之不尽的故事。</p><p class="ql-block"> 1981年,曾经的那些少年在霞流乡堰霞小学上一年级,学校很近,离老街不到两里路程。老街的伙伴穿过一条巷子,越过几道田埂,走上一段马路,便到了学校。联产承包已经在农村全面铺开,改革开放的春风也渐渐吹进了乡下的这些角落,但我仍然觉得老街还是那么贫弱,所以很多家庭都是一天做两顿饭,早上多做一点,中午吃冷饭冷菜(这样可以节约生活成本),晚上再做一餐,所以我们读书的孩子早上去上学的时候就把中午的饭菜也带上了,中餐就在学校打开简易的饭盒对付(那时候很少有人用保温盒的,伙伴们带饭的用具各不相同,有的用铝制的饭盒,有的用桶状的塑料罐,有的直接用大碗装好饭菜,然后用毛巾包住……),没带饭菜的同学就饿着。但也有个别条件好的同学中午有家里人送热饭热菜,令人羡慕不已。某天上午第四节课,一位中年男子提着热饭热菜来到了教室门口,“哪个姓赵的孩子家里让我送饭过来了!”,片刻无人应答,于是再喊了一次,这时可爱的赵光生同学把手一举“是我家的!”,然后迅速接过了饭菜,课后不到五分钟便狼吞虎咽完了。说来也怪,赵光生家里从来没人送饭菜的,倒是另一姓赵的赵洪福同学家里每天由她母亲送饭来,可这天中午,可怜的洪福同学肚子饿瘪了都没有等到家里的饭菜。但机灵的洪福同学似乎认出了盛饭菜的那个碗,于是跑过去,抢过光生同学手里那只用舌头舔得一粒饭都不留的空碗,一看碗底,果然刻着一个若大的“伏”字(那时候都习惯在自家的碗的碗底刻上一家之主名字里的中间一个字,因为办喜事的时候经常要借来借去,这样就不会搞乱。而洪福同学的父亲的名字中间就有一个“伏”字),这下便确认是光生同学抢吃了自己的饭菜,于是哭哭啼啼地纠打起来。后来才知道,那天洪福同学母亲临时有事,托人送饭去学校的,可那人没记清洪福同学的名字 ,这才被饿得正慌的光生同学钻了空子。也不知道时至今日,光生同学赔了洪福同学那顿饭没有,反正当时是闹着要赔的。</p><p class="ql-block"> 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曾经的那些少年迁入了新建的霞流乡中心小学,离霞流老街有四、五里路程,比原来远了好多,于是条件好的同学神气实足地骑着自行车上学,我们那群来自“贫下中农”的伙伴就只有靠两条腿了。但我们很不甘心,于是便有了爬手扶拖拉机的惊险创举。老街通往学校的公路上经常会有拖载货物的手扶拖拉机过往,上下学的路上,我们一旦看到拖拉机上堆的东西不多,车速不快,便会开始行动。我们先双手抓着拖拉机拖箱后门的上沿跟着它同速小跑几步,然后迅速弹跳起来,一只脚踩到拖箱一侧的三角架上,身子一斜,另一只脚跨过拖箱后门,身子再往前一倾,整个人的重心便落到了拖箱里,整套动作连贯流畅,毫不拖泥带水,不过偶尔也会连滚带爬摔进拖箱,遇上正在路上踩着单车的同学我们会特意朝他们神气地喊上几句,蔑视几眼,来几个挑衅的动作。遇上心肠好的司机,会特意停下来捎我们一程,而且到了终点会停稳把我们放下车,遇上较真的司机,我们越是追着爬车,他会把车开得越快,但这只是加大了一点爬车难度系数而已,对于我们这些爬车老手来说,几乎照样可以得逞。如今,每次伙伴们回想起这段惊险的少年岁月,偶尔会为儿时的机智和勇敢有所骄傲,却无法理解当时的那种无畏和无知。</p><p class="ql-block"> 学校当时是在茶场开辟一块空地而建的,所以四周都是茶叶树,于是每到茶叶采摘的季节,我们都会有10斤或20斤的茶叶采摘任务,老师把这个任务取名叫“勤工俭学”。我们这群曾经的少年都很老实,基本都能利用上学前、放学后或午休和课余时间完成任务,但茶叶的质量就不敢保证了。开始是一只手精细的采摘,发现效率太低,于是一个军布书包往胸前一挂,两只手同时“抓摘”起来,管它老的嫩的,粗的细的,一把抓过去,用力扯过来,往布袋里一扔,一群曾经的少年在一排排整齐的茶叶树中间熟练地采摘,当然也绝不会错过在茶叶树上翻滚,在茶树行间穿梭的美好时光。有调皮胆大的同学为了偷懒,经常会往采摘的茶叶里放上几个小石子,或是加上一捧砂子,这样过称当然要重很多。更有甚者竟然在一书包的茶叶里放了半块砖头,只可惜当时的称茶员还没有天真到他这个程度,于是被当场抓获,移送给教务处。曾经的少年里有一位罗同学,的确是一位采摘茶叶的高手,每年都是他采的茶叶最多,每年都能奖到几块钱(因为超额完成的论斤两算钱),不过我在猜想,他不知当时往里头扔放了多少石头和沙子,因为他一直胆大心细,精得出奇。</p><p class="ql-block"> 曾经的那些少年,和所有的农村孩子一样,是一群贪玩、调皮、捣蛋的孩子,尽管老师管理得再严再紧,总会有一些“以身试法”的同学。刚才提到的洪福同学是班里最为活跃的一个,所以难免以“一日三餐”的模式接受老师的训斥、敲打或体罚。那一天数学课上赵同学又因违反课堂纪律被段佳琪老师拽着衣领拖出了教室,因为老师正在气头之上,用力过猛,可怜洪福同学的新衬衣经段老师这么一拽,钮扣全拽没了。这下问题来了,教语文的班主任许恢先老师是一个自身穿着板洁,对学生要求也很严的老师,语文课上当即发现洪福同学披着衬衣坐在那里,“赵洪福同学,把钮扣扣起来!”许老师用严厉的普通话向洪福同学施令。我的天呐,这不是为难我们亲爱的洪福同学吗,哪还有一粒扣子呀!但凡还有一粒扣子都可以做下动作,可如今……许老师见洪福同学无动于衷,便走到他跟前问他为什么不扣钮扣,再仔细一看,怪了,最新款没有钮扣的衬衣!“赵洪福同学,衣服的钮扣呢?”洪福同学支支吾吾地应答:“钮扣上节课被段老师拖我的时候全扯掉了!”此刻引来了全班同学的一阵哄笑。可怜的洪福同学呀,要是能穿着象如今的孩子们穿的卫衣或拉链衣服,也不至于这么尴尬了。</p><p class="ql-block"> 曾经的那些少年,确实有太多值得回忆的趣事和糗事。老师也很“疼爱”我们,所以给我们每个同学基本上都冠了一个既形象又响亮的绰号,让我们相互叫得乐此不疲,到如今大家都已为人父母,我们依然觉得绰号叫得那么亲切。尽管我们保留着农村孩子调皮的天性,但因为两个当时在整个霞流甚至衡东教书小有名气的老师(教语文的许恢先老师不但语文教得好,而且是乡下少有的几个用普通话教学的老师之一,而且还画得一手好画,写得一笔好字,弹得一手好风琴;教数学的段佳琪老师更是乡里的头把交椅,后来闯进了私立贵族学校任教,现在听闻是长沙碧桂园学校的校长)的耐心调教,我们班的成绩一直是很不错的,记得有一年还把我们全班同学用大巴车拉到县教育局上了一堂公开课,还全程录了电视,很多同学是第一次进县城,一切都感到那么新奇。</p><p class="ql-block"> 曾经的那些少年,其实还有很多耐人寻味的点点滴滴,还有很多啼笑皆非的成长路上的故事,我想大家都会把他留在记忆的最深处,让他永葆童真,日久弥香。</p><p class="ql-block"> 曾经的那些少年,愿我们的下次相聚,仍以童心相敬,以绰号相约;原我们的少年故事,在回忆里生根,在生活中发芽……</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2021年3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