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读母亲留下的文字,走进母亲的内心,体会她的感受,了解过去年代的故事!</p> <p class="ql-block">这是母亲写下她小姑姑的故事:</p> <p class="ql-block"><b><u>午夜铃声引起一段尘封60年的回忆</u></b></p><p class="ql-block"><u> 进入2002年春节前夕的一个夜晚,时间已超过11点,突然电话铃骤响,即将进入梦乡的我吓了一跳,拿起电话是南京小娘娘(父亲的最小妹妹)的小五子电话报丧,小娘娘与晚十时左右逝世了,享年76岁。说来也怪,我与小娘娘已有20年没见过面了,在一年前却萌生了很想与她见一面的愿望,几次筹划想去南京看她,总是因故未能如愿,去年三婶过世,黄氏家族的亲亲眷眷都在南京聚齐,因此得一机会见了小娘娘一面,谁知竟然是最后的诀别,但与20年从未见面和总算见此一面相比,还算不太遗憾。</u></p><p class="ql-block"><u> 小娘娘,名黄媛,天生丽质,又会打扮,在居住的青石街一条街上,可算是个有名的小美人,引来不少少年狂徒的追逐、骚扰,我父亲曾经为了保护小妹妹,与人打过架、评过理。小娘娘在花季的年龄时常住我家,特别喜欢打扮我们姐妹俩,经她的手一调理,我们姐妹俩也能像花朵一样,让人多看一眼。</u></p><p class="ql-block"><u> 在她达到婚龄时,有姐夫(王家槐)做媒,受聘给一个在日伪警察局当督员的一个官员,家庭富裕殷实,但人长得比较丑,小娘娘是一百个不满意。但在三十年代,封建礼教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压得女人喘不过气的日子,小娘娘再哭再闹也是不行的。其实小娘娘真心的本意是自主恋爱了一个漂亮的小伙子,此人即后来我的小姑父蓝寿田,当时他是祖父家的房客,一个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的穷小伙,河南人,母子二人以修无线电度日。这样的恋爱是我祖父母绝不能容忍的,门不当户不对,且又是外乡人。最后小娘娘是含泪忍悲,嫁给了监员。谁知她与知心人早就谋划好,在婚后三天,她以外出倒痰盂之际,逃出夫家,与蓝寿田远走河南商丘。总算是有情人成了眷属!</u></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这段是母亲非常时期亲历的故事,看见人性的丑。</p> <p class="ql-block"><u>2月26日(正月十五),有一种莫名的冲动,想打一个电话给**,是想她吗?答复是肯定的,毕竟是一母同胞手足情嘛。但更有一种想告诉她一件大快人心之事,这件事既有一吐为快的感觉,也有告诉她是对她一种更深层次的…。</u></p><p class="ql-block"><u> 年初三,南京的夏*珍来访,告诉我一个确切的消息:艾*月(这个被诅咒的名字,已在我脑海里消失多年了),长着一副尖嘴猴腮卑微小人的尊荣,丈夫死后的孤独,生活上的无助,加之子女对她的不尊,精神更不正常,竟突然失踪。据夏说,曾在燕子矶打捞过,至今生死不明。听此消息后,让我马上想起一副对联,也是我一直信仰的真理:为人莫做亏心事,头上三尺有神明。在我中青年时期吃尽了艾*月谗言之害。她向组织上谎称我家有阁楼,轻易不让人上,定有什么秘密,致使在那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年月,及我有港台关系的背景,被误为特嫌,怀疑阁楼上可能有电台。领导对我另眼相看,让我背上沉重的黑锅。</u></p><p class="ql-block"><u> 在母亲逝去的悲惨日子里,艾*月竟残忍的打小报告说我送葬时用和尚念经引路(是有此事,但作为邻居,既是同学,又是同事,且被认为要好的朋友),如果有怜悯之心,应该同情我这丧母之痛,对我也该有点呵护,至少不能在我伤口上撒盐。结果造成组织上对我丧母这样的大事,既没有抚慰,还给予批评,最后竟然连应发的丧葬费也不给。这些情况当时我万没想到是她所为,甚至连怀疑也没有。紧接着在入团的问题上,她又下了黑刀,说了一些模棱两可,故意中伤的话,什么动机不纯、自高自大等等,凡此种种对我的迫害不浅。这是为什么呢?据我回忆事情的起因是出于嫉妒,在52年民政干事定行政级别靠工资,我被定为了23级而她却定为24级,自此始引起她的不满,她认为我们俩应该完全一样。 </u></p><p class="ql-block"><u> 58年双反(反贪污反浪费)她贪污劣迹败露,我曾庆幸天理昭昭,也更加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之说,人品坏的人,总有一天会暴露,但她却幸运地划为建邺区管辖,在鼓楼区的真面目又被掩盖了。据说在建邺区仍施出一贯做人的技俩,在领导面前老老实实,在同志之间毫无声息的窥视动静,随时打小报告迎合领导的信任。这种人又升官了,鼓楼区熟知她人品的人虽然纳闷有看法,但毕竟事不关己,管不了那闲事。</u></p><p class="ql-block"><u> 她最悲惨的下场,印证了看人是否笑在最后。当然我最后又如何呢?是未知数。</u></p><p class="ql-block"><u> 艾*月的下场在电话里告诉**后,她一时语塞,我想这是对她一定也有点触动吧!</u></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母亲回忆了文革时期比较刻骨铭心的一次遭遇,虽然让我看到有冷漠甚至邪恶,但也让我看见了许多慈悲善良。</span></p> <p class="ql-block"><u> 1957年时间,大约在春夏之交或是夏秋之交记得当时穿两用衫,我在阴阳营办事处当内勤干事,区里通知我上午到政府二楼小会议室开会,会议内容不知道,到会后看到还有其他办事处的干事也参加会议,已记不清是哪些人,其中印象最深的有夏*珍。宣布会议内容竟然是务我的虚,一听宣布我当时蒙了。开了一上午会,没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发言者有我熟悉共过事的、也有刚调入办事处的并未与我在一起共过事。从发言的情况来看,好像事先统一过口径,没有什么实质性内容,大部是批评骄傲自满、看不起人、自高自大、与党离心离德、与党不是一条心等言之无物大帽子吓人,最后让我听明白一点,就是我在帮党整风会议上提到了刘*庭一条意见(刘是阴阳营办事处主任),刘年已花甲,南下干部,为人老实,由于文化较低,南下前一直是山东沂水的农村干部,对城市工作不熟悉,日常工作对我十分倚重,对我也十分关怀,在外人眼里总说我们亲如父女,我也认为他对我是倍加呵护,但有一点他不好,对办事处另外一个干事有点偏见(此人比较无能,且也不太虚心)刘对他不感兴趣,因而在工作上有点刁难他,所谓常给小鞋穿。当时我也太年轻,有点意气用事,出于打抱不平就在帮党整风的会议上(背靠背)提出对刘的这点看法,我认为这是善意的,想不到这条意见,已成为务虚会议上一条主要罪状,说我不讲良心、恩将仇报。务虚会一直开至中午,散会后我非常气愤,真想找一个没人的地方痛哭一场,在返回的路上,我恍惚中从江苏路区政府所在地直向空旷无人的草场门方向奔去,出了城门坐在护城河边上流泪发呆,感到非常委屈,想起这么多年来工作上我是兢兢业业,每项工作都想拔尖,而结果就因为我有港台关系,柿子捡软的捏,这实在太不平了,越想越气,恨不得一头栽入水中了却残生以死向这不平的现实抗争,当时斗争得非常厉害,当想到家有年近八旬的老外婆视我如命,需要我照顾,再又想到新婚不久(婚配还算满意),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也太不值得了,此时河边一年近五十左右的男人(也许他已注意我多时了)叫了一声“姑娘该回家吃饭了”我猛然惊醒,看表时针已指向一时多,就要到下午上班时间了,我站起来速速赶回办事处上班。</u></p><p class="ql-block"><u> 事后两个好心人告诉我,刘*庭、滕*全,都为我捏了一把汗,原区里内定我有可能对党不满,如果有不满的语言,破坏党的形象,就划成右派。所以每次帮党整风会议都通知我去,通过发言以便抓辫子、打棍子。怪不得每次会前刘都要悄悄叮嘱:“小黄美开会可不要多说话”,真是难为了这位好人的好心。其实像我这样一个生在旧社会长在红旗下,家里虽然有海外关系,但从未沾到任何光,两代寡妇(外婆和母亲)带着两个小姑娘(我与妹妹)苦捱苦挣,过着中下等的生活,解放后让我这么一个仅有初一文化的小姑娘,变成了政府干部,不仅有了政治地位,且还有经济收入,对党我只有心存感激,哪来的仇视和怨恨呢?再说我的工作岗位在基层,接触的都是平民百姓,又能提出什么有份量的意见呢?但他们还是没有放过我,还是组织了这么一次务虚会打打气焰、刹刹威风,强迫要做一个夹着尾巴做人的人。</u></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母亲在五七干校期间,我们也有很多回忆,父亲在部队,平时我们都是保姆带着,我们那时小,保姆在没有家人监管下带我们,母亲很不放心,母亲只好托外婆生前的好友,同一条街的刘奶奶时不时的前来察看一下。母亲在干校尤其苦闷,我感觉是更多的心苦,以至学会了用抽烟排解。我也去过五七干校住过,但在我们孩子的眼里却是比较愉快的回忆:干校的桃子可以吃,因为是养蚕的农场,还第一次吃油炸的蚕蛹,跟着妈妈住集体宿舍,跟好多阿姨在一起…</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u> 文化大革命进入69年,两派已不再乱批斗乱抓人,呈现出较为平静的社会状况,瘫痪的办事处恢复了正常上班,我的心情也随之轻松了不少,怕随时有人到家抄家抓人的惴惴不安心理放宽了不少,正准备全身心投入正常工作时却突然来了当头一棒,通知我到迈皋桥蚕种场(鼓楼区五七干校)参加斗批改。全办事处只三人去,吴*英(办事处副主任)、一个姓方的(不在编的复原军人)。我听后非常气愤,丈夫在马鞍山,家里三个小孩无人带,请了一个老保姆。我如果去干校,一周才能回家一次,孩子只能完全交给保姆。当时儿子小兵只有一两岁,两个女儿刚上小学,这样的家能丢下吗?这究竟是哪一级组织决定的呢?(当时盛*富是书记,闫*伦是主任,陆*庆是副主任)。也太狠心了,全不顾我的实际困难,我一气之下既不到干校也不准备上班,以示抗争。在家呆了约两周左右,陆*庆找到我家劝我想开,如果这样轻易的放弃公职太可惜,在他的劝解下,只有到干校报到。近一年的干校生活,有多少苦闷,多少牵挂真是一言难尽。在干校里也结交了一些同命运共患难的朋友,如马*华,当时她也是将两个大孩子放在家里,丈夫因右派在劳改,她还将小三子带在身边,在干校苦捱苦挣;还有其他同事也都有这样或那样的苦情。在那种年月里都是天涯沦落人,特别在干校期间,又要下放一些人到农村插队落户,当时听到这个政策,真如坐针毡,怕这种厄运再次降临到我头上,幸亏当时的政策是现役军人家属不下放,否则根据当时情况真是难逃此劫。到了69年底,干校的人已大部份被分配,一部分到农村,一部分虽然回城市却不是回政府,而是分配到街道工厂或商业部门,如杨*年,过去是挹江门街办干事(因父亲被镇压)而分配到挹江门街办的草袋厂当工人,这不是捉弄人吗?这个厂本身就带有生产自救性质,都是些年老体弱的病残之人,他当时气得眉毛掉了一半。过去,历史上曾出现过伍子胥过昭关一夜愁白了头,而他愁掉了半边眉毛,真是历史的再现。我也得到分配通知,想不到这一个分配通知,竟改变了我下半生的人生轨迹,我被分配在珠江路口,一个南百货商店当营业员。我这个人一不会算账,二又看不起商人,三是此店离家太近,感到无脸见人。在此万般无奈,只有退而求其次,要求调到马鞍山随军,走上了一条不能回归南京老家的路。至今想到这一变故就痛心,人生一世真是有太多的不测因素,这也许就是命吧!</u></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母亲的文字未完待续,母亲是个清高的人,强调女性自强独立,因为心高气傲,不圆滑世故,所以无意当中得罪过人,所以尽管母亲工作能力强,一生也是曲曲折折。至今母亲已经去世十五年了,我们还是时常想起她,再读她写下的文字,尤其想念她。3月15日是她的忌日,把她的文字记录到美篇里,以此祭奠!</p> <p class="ql-block">母亲留下的文字之一</p><p class="ql-block">https://www.meipian.cn/3dreqqa5?share_from=self&share_to=copy_link&user_id=1234545&uuid=50772eda08cbc9072b003a4557ea6c91&share_depth=1&first_share_uid=1234545&utm_medium=meipian_android&share_user_mpuuid=6393f236b4f0263cea5058df3fd471cc</p> <p class="ql-block">母亲留下的文字之三</p><p class="ql-block">https://www.meipian.cn/3h0s4xnt?share_from=self&share_to=copy_link&user_id=1234545&uuid=50772eda08cbc9072b003a4557ea6c91&share_depth=1&first_share_uid=1234545&utm_medium=meipian_android&share_user_mpuuid=6393f236b4f0263cea5058df3fd471cc</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