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p><p> 1947年,因我渴望出去工作,老林就为我找一份香港胶厂的车鞋面工,计件算工值。为多取收入,我使劲地干,即是晕倒了也不介意,经努力月间可盈得120-150元(港币)的收入,在那时间,算是不低的,不料二个月后,该厂停产了。下半年由我联系的女党员倪珍美的介绍,参加萃风歌唱团,此团是党的力量所主持,在团中结识了几位骨干,如吴炳辉、李不平、张友等,团址是一位马共老人赖先生让出的骑楼。团采用晚间活动,联络周围求进步的青年男女,日间利用此地办初级小学,目的解决附近困难职工子女就学问题,此地属谭公道,较集中的工厂区。在大家的关心下,安排我与李不平的妹妹于此任教,那时我的省话未十分熟悉,要用省话来教学有困难,只好胆子大,边教边学,张友的办公地方在邻近,他不时抽空来帮忙,张的办事很认真,对人十分诚恳,他对我也是有好感,亲切称呼我为“家姐”,此后许多人也跟着如此称呼。</p> <p> 此时间,我在外参加活动多了,要教书,要经常奔走联系九龙城片的几个女党员的工作。家里事多为二姆、婆婆操持,回家来,孩子的事就积极料理,儿子体弱,加上我出院后坐月中发虐疾,病得好厉害,为了俭钱,林总在工厂取来西药“亚的平”给我服用,因过量,病虽愈了,但我的肤色发黄得利害,连眼球、指甲都黄,更糟的是没有乳汁可以哺养婴儿,不得不下本钱喂牛奶,不料却引发小儿皮肤病,不久又出水痘、麻疹、天花,连续的传染病将他折磨得像只猴子,真不成人样。</p> <p> 七个月后,还是祖母好主意,不喂牛奶转喂稀饭加婴儿鱼肝油,这样慢慢好转,两眼睁睁起来,满头黑发亮起来了。疼爱孩子老林比我强,任凭孩子怎样哭闹,没发一点性,有时他赞我性子好,我说:“你比我更好。”那时家人多,生活紧巴,居住拥挤,他工作又忙,夜间要照顾孩子,是睡不够的,可他精神奕奕,这无声的鼓舞,鞭策了我,鼓励我迎着困难而上。</p> <p>八. <b><u>家燕归来</u></b></p><p> 1948年国内形势越来越好,大军挺进南下,我们再也等不下去了,决定回国。参加解放全中国是多年的夙愿,党组织也鼓励,如何回去呢?家累那么大,林是家的支柱,他必须安顿好家而后行,我则先行一步。</p><p> 1949年初,林先托人给我搞来通行证,党组织又转来联络地址、人物、暗号,收拾简便行李,拜别家人,乘轮船返汕,再到邱平处转入棉湖交通站,再进入灰寨党的招待所,后转灰寨的青妇委处寄住。在此认识了:孙波、林谷、李学声、肖明、陈静、陈琼等同志,大家相处得很好。</p> <p> 约一个月后,我被地委召唤,林美南同志调派我往香港联络华南分局工作。从1949年5月—10月间来返三次。到港时主要找陈式文、余倩华二同志(夫妻),把带来的信、物、款等交他们转达。也曾自找过华商报饶彰风同志、安达公司庄世平先生,去过方方同志在九龙弥敦道的家,遇过苏惠姐和她的家人,苏惠姐送给我一张心爱小男孩的相片,并就餐一顿。几次回来,经党组织安排分几批带领从泰国、越南、新加坡等地回来参加革命的进步青年,近三十多人辗转回国参加革命。在九龙上海街处设有接待站,我也去过该处住了几天。</p> <p> 第三次回来,人数较多,从甲子登陆然后步行至河婆,行程是艰苦的,但每到一次,有交通站的接待,虽没有好的菜色,但有白米饭和杂菜,也就能够饱肚了。我们行的是属南阳山的山路,风景宜人,与这班青年一起,有说有笑,精神十分愉快,也就忘记疲劳了。到达河婆时,地委机关恰已转移至五经富,我安置青年们于招待所住宿后,马上找林,他是我回来后不久就回来的,他分配干校工作,那时已划归汕头市工作委员会领导。此时,市工委的人大都走了,他因生病,发过高烧,勤务员林志远在护理。我找到市工委原的驻地,他住于后房,我的到来,他高兴极地说:“我真想念你。”林是很少说此类话的,听之不觉暖流油生,看到他卧地不起,一阵热泪快流出来,忙蹲下扶他起来,好在烧已退。我们的欢聚,使他恢复很快。二天后共同跟着最后一批队伍转移,林病刚愈,要行几十里路是有困难的,可他坚持着和队伍一起走,途中有志远和我一旁的帮助,也就越行越有劲,最终顺利地到达五经富。</p> <p> 到达后,我即找林美南同志交差,他在一间“土角"小屋里高兴地迎接我,我把信件和名单交上去,他告诉我:“要解放汕头市了,不再去了。”同时分配我到市政务部工作。他说:“就与东平一起吧。”那时东平姐是政务部的负责人,我找她后就在该营地食宿,与大家一起准备解放汕头市,此时的心情激动是无法比拟的。数日,出发,我们随大队伍行军至揭阳城,又从水路开进汕头市,汕头解放了!</p><p> 市军管会的政务部主要是搞接管城市的工作,进城后,我的具体工作在许隆秀的组搞文书,但经常外出参加接管、查封伪产。如现在地委驻地,过去叫白楼,是汕头最大的抽纱洋行,我不知它的具体罪状,下令该查该封的我们都去。</p> <p> 1950年初,我调市妇联当秘书工作,当时民主妇联位于广州街尾,是接管汕头伪妇女会的。时聚有许多老姐,如林秀华、郑瑁、陈舜华、黄逊哲等,林、郑于解放前认识,现大家一起,很欢畅。那时集中住宿,我与黄逊哲、陈琼很要好,不久她们随丈夫外调。几个月后,上级决定办保育院,解决许多家庭对子女保教问题。组织选派我筹办保育班,并担任保育院院长,我是服从分配的,认为革命的需要,而乐意和积极地干了。工作开始是很忙的,要培养人员,选地址,安排人事,购置设备,事情很多,但那时人心齐,干劲大,于1950年4、5月间,各事就绪,干部孩子纷纷入托,院址设礐石原英国警备司处,一座面向大海的高级大洋楼,周围园地广阔,环境十分优美。</p> <p> 这个院开始与地委保育院合并,称“潮汕保育院”,我任院长,洪书英任副院长,丁明任政治指导员。入托的幼儿,都为市委、地委、人民政府所属干部的子女,入托的手续很简单,幼儿的生活也和大人一样是供给制的。为了方便,父母把幼儿的供给关系割过来,我们一切都包起来,日夜全托。那时机关没有假日,我们也不能放假,大家都如此,全院人员也都很乐意,全心全意扑在幼儿保育事业上……</p> <p> 入城后,老林开始任军管会公用事业部任处长,后被派任市航政局军事代表兼主任(是现港务局、航务局的前身),管理港口和内河航运的工作,不久,发现港口被敌人施放的水雷所封锁。因此组织扫雷工作是十分紧迫的任务,但此工作是十分艰苦和危险的。在进行时,林对我保密,一个多月,我们没有遇面,平时一周时间我们有遇,我正在盼望中,他来了(那时我驻保育院在礐石),后来知道是扫雷成功归来,与他共同欢乐。此时,我们第二孩子,女儿林大薇出世二个多月,女儿看到爸爸的高兴,像懂事样眯眯地笑,林抱起来,情不自禁地唱起自编的无字曲,沉醉在胜利的喜悦中。</p> <p> 工作的胜利,家庭的欢乐鼓舞我们更加努力工作。此后,保育院因敌机来汕轰炸,上级指示院应移迁至乡下。于是从1951-1953年一迁再迁,约有七、八次的转移,对此,工作量是十分艰巨的,但那时学习延安精神,树立战时观念,为了孩子们的安全,全院人员把搬家看为“兵家常事”,大家集思广益,努力地把工作干好。几年的保育工作是做出成绩的,有较好的声誉。</p> <p> 老林的工作够忙的,解放初,整个航政局管辖下有出海的轮船,内河船只的运输,还有几个公会的机构,旧社会留用人员相当复杂。有一次有一船长,不知为何事要拉拢于他,私下取了几万元(抵现人民币300元)到家,放在林的母亲处(当时母亲等已回国,住庵埠家里),林得知后,十分气愤,坚决退回去。他严正为公,使预谋不轨的人不得逞,歪风长不起,各项工作进行顺利。据他说全局只有他一个共产党员。重要在工作指导思想的正确,方法上,善于用人,信任人,充分调动各方面人的才干,故多人愉快和积极地干。工作是取得成绩的,但人算不如天算,好景不长,难以预料的“人祸”接踵而来。</p><p>(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