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州地区师范学校碎忆

顽猴

作别43年后，第一次回昔日的徽州地区师范学校找寻记忆。

22岁老气横秋的我

43年后归来的我。

落寞沉寂狮子楼。同学们很敬佩的方前副校长住在此，毕业时给我签名“学习学习再学习，团结团结再团结。”，遒劲字迹犹在，音容笑貌清晰。恩师焦启明老师也住此，我的作文、我的日记常常得他的点评鼓励，添我自信心，助我勤学力。四十三年弹指，阶下蹲守的一对石狮咧牙呲嘴未变，当年来此求教的毛头小伙子已是白发老人。

方前副校长的签名鞭策

焦启明老师的勉励。

当年我的中远距离跳投也是有威胁力的。





龙腾虎跃篮球场。我们班几个篮球爱好者曾在此打败过刚组建的校体育班篮球队，冬季下课，我喜欢抱个篮球冲到这里，跳投几下，暖暖身子。校运动会，作为班级体育委员的我最后报名填补全班报名缺项中的中长跑800米、1500米(速度耐力都要)，不料双双取得第二名，犹记得跑道上穿着姐姐给我新买大红球裤的“拉风”和校美女广播员同学广播里的喝彩加油声！

昔日文二班教室已平整为绿化带





相同、唯一留存的原文艺班教室

荡然无存的文二班教室。教室已被树木葱茏绿化带取代，一排三个教室分别是文科一、二、三班，刚入学时大家按照分组在走廊上作自我介绍，当我自卑弱弱地说自己只有小学毕业文凭时同学们瞪大了眼睛。严春珍老师上语法课点我上黑板划“兼语”，碰巧文一班两个老乡女同学路过教室好奇看着，利索准确地划好那一刻心里非常自得。因为基础很薄弱，早读课开教室门的基本是我，晚自习锁门的还是我。1976那个冬天特别地冷，我的手背冻肿像馒头，睡觉暖了肿胀处痒得难受，阴冷天疮破水流痛得咬牙，生平最冷的寒冬在读书愿望得偿的暖流与憧憬下淡化、飞逝。

曾经的男生宿舍

晾晒被褥依然的学生宿舍。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物质还是很贫乏的，晚自习后没有夜宵，大小伙子们躺在床上给女同学打分的精神消遣抵消不了肚子里咕咕叫的饥饿，有同学拿饭票撺掇同学去黎阳或隆阜换吃的，愿意跑腿的同学自然是免费夜宵。我虽然没有跑过腿，但也有几个早晨穿破浓雾跑到现在屯溪“中百大楼”门口，用五分钱买一大碗面片汤喝下再跑回学校上早自习课。有一年秋季入学，我提前到校，整间寝室就我一人独住，刚睡下被咬醒，掀开枕头，乌压压一片四处逃窜的臭虫，发麻的我赶紧两手紧按，一手难闻的臭味，惊悸得彻夜难眠。

今日的食堂开水间

两层楼餐厅

记不起旧容颜的食堂。眼前的食堂有两层，现代化的热水设备，小卖部小吃部俱全，时代变迁的烙印很明显。拍照时“陈校长”声传耳，一中年女工友喊我，交谈几句，得知她是我在黟县中学工作时的初中学生，彼此还记得当时因为学校建“逸夫楼”她们班临时在我办公室一板之隔的会议室上课的情景。一点忏悔，我向她叙说了当年我经历的一桩少年轻浮事：

因为食堂人手少与学生体验生活，打饭时抽调学生帮助工友收找饭菜票，没多久就有同学相告，今天是我们班帮厨，打饭买菜时可以变相少花钱或不花钱。我当时最喜欢的菜是带皮煮豆腐，两毛钱一份。记得从窗口里递进一张蓝色的两毛菜票，菜打好找回三张菜票，一张黄色一毛两张白色五分，我白吃了这么一回。没有几天，东窗事发，大家都受了批评写了检讨。从那以后，学校再也没要学生帮厨。

我没有对她说因为舍不得花时间排长队，当年我常常是食堂迟到者之一。

当年的学校行政楼

徽州地区师范两年，“高玉宝”久旱逢甘霖，从此学海奋力划桨，安师大、安徽教育学院、华师大，浅蹚深游不曾停步，小学、中学、教育局、教育厅、教育部终生从教。有过五关斩六将的不俗业绩，也曾有过走麦城的失败记录。

所幸，读书已融为生活一体，国家图书馆、“不官不商唯有书香”三联书店、南京先锋书店、省图书馆、市图书馆、碧山书局熟门熟路，由此不再莽荒；所幸，思辨已成认知习惯，兼听而不偏信，极少盲从；所幸，基本能与时代同步，年轻儒生会的我也择良向上；所幸，不少老师、同学几十年来风风雨雨、不离不弃，至今常聚同乐。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辛劳无悔。

2021-03-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