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前半生》—察瓦龙剿匪拾零

山里人

<h3>无私奉献,无尚的光荣!</h3> <h3> 察瓦龙剿匪亲历记时代的记忆,遥远的思念,蓦然回首,碎落一地芳华……</h3> <h3> 还记得吧?敬爱的老前辈、亲爱的战友,1959年3月19日达赖喇嘛在拉萨发动叛乱。我所在解放军第65医院奉命派出陈中元、马存銀、寸焕三、纳汝琪等医护人员,配合丽江边防军分区卫生科、卫生所组成的医疗队,由所长庄洪池带队奔赴西藏,参加战地救护。<br> 我们医疗队乘军用大卡两天赶往公路终止点,因为当时怒江大峽谷尚无公路,路况较差,别说车行,马帮皆无法通行。可想当年驻守边防的军人,条件何等的艰难困苦!卡车和吉普车也只能开到禄水镇称戛乡附近。<br> 下车后,时逢黄昏暮降,我们迅速整装待发,除了自已所帶物品,还得搬运子弹和炸药箱,在来回搬运过程中,我隐约听到两位老前辈的吆喝声!山西腔是张汉卿科长,山东口音是王学斌药师。<br> 待枪支弹药及药品整理完毕后,大家都累的呼呼气喘。这时大队人马终于宿营在“称戛乡”。<br></h3> <h3>  说实话这一天我非常狼狈!沿途恶心呕吐还发烧,中西医治疗全用上,但无济于事!亲爱的战友,亲爱的乐意读我文章的小姑奶奶们,身体健康的寸焕三医倌能为我作证,纳老倌绝无虚言!这天晚上,我庆幸和老军医尹鸿俊同志同住通铺,他给我肌肉注射奎宁,半小时后我安静地躺着,耳边又传来山西口音,张科长言道:小回子,早不病晚不病,明早出发啦,你要临阵脱逃?一听这话,我一口气上不来!桀骜不驯的我,怒火在燃烧!我心想:57年16岁的我就亲历小凉山剿匪,虽时日不长,也是经历了锻炼。如今也已经18岁啦,怎么会临阵脱逃?<br> 但和这位军伐作风严重的领导,无法解译,更无法交流!据传:其妻程锦鸾医生,未先喊报告闯入他办公室,都被他骂哭过多次,这些老同志们都知道。<br></h3> <h3>石门关,进秋那筒村必经之路</h3> <h3>景点美伦美唤,当年的我们无能分心去观赏…</h3> <h3>  次日清晨,我精神抖擞整装待发,活似昨晚“装病”?拉乌!哈哈哈…… <br> 这天开始,行李、水壶、干粮米袋、十字包等,竟然负重20多公斤。此时阴雨绵绵,我跟随着部队,沿着汹涌激流的怒江逆水上行,翻越座座高山,走行在各种艰险羊肠小道和来回摇摆的腾索桥。3月份的怒江大峽谷,无论天晴或下雨,闷热的难受,身体后背和前胸被汗水浸泡着,尤其是领队要求急行军的时候,中暑人员骤然倍增!四、五个十字包中的藿香正气水用尽。症状轻点的战士只好用万金油解暑。 <br> 现在来计算这条沿江公路,从禄水县称杆乡到丙中洛,莫过余300公里,车行也就7-8个小时可到。然62年前的羊肠小道,可想而之,每天行走30公里算极限啦!<br> 大部队时而走江的这边,时而又渡到江的那边。弄得我们晕头转向。好在有少数民族工作队的响导。才能到达目的地。此时我只记得经过了老窝,六庫,知子罗,福贡,贡山,丙中洛,秋那筒等。 <br> 大约五天后进入秋那筒村,次日要穿越神密的原始大森林。响导在前用柴刀劈荆棘开路,大部队在后随行,森林中蒼天古树,历经千年依然耸立。秋色未退的原始丛林,给刀劈开路的响导增加了万分的艰难。傍晚终于走出神密的原始森林。此时部队官兵都极度疲惫,领队无奈中只好下令就地宿营。</h3> <h3>终于走出原始森!</h3> <h3>  这天晚上夜宿秋那筒雪山脚下,用干粮充饥,简易帐篷直接无法御寒,可战士们太疲惫,倒头睡到天明。黎明时出发令下达,官兵顶着飘飘而下的雪花,艰难地向陡峭的雪山攀爬!雪越下越大,齐腰深的积雪寸步难行,行军的速度骤减,好不容易爬到山顶,(秋那筒雪山海拔5300)但天色已晚,不可能选择在这山顶宿营,领队下令急速下山,大约下山1000多米后,暮色降临,只好就地宿营。<br> 开始分发牛肉罐头,两人共用一个500克罐头,半斤干粮下肚,好像暖和了许多。饭饱神虚,倒头便睡。<br> 此时那可恶的是雪是越下越大,凌晨3点左右,简易帐篷被积雪压坍塌!我却未醒,睡着不动,勤快的老兵马存银起来重整帐篷,嘴里嘀咕着:小鬼,你不怕大雪将你埋啦?</h3> <h3>山里人登顶“秋那筒&quot;雪山</h3> <h3>秋那筒雪山阿三哥登顶在另一小组</h3> <h3>  下山后,实际上部队已进入西藏察隅地区。领队再三交代:所有官兵和民兵必须提高警觉性!随时皆有叛匪出没! <br> 部队沿着一条无比湍急的无名河道急行军,响导说:前行20多里小道后有腾索方能到对崖。提到腾索,凡在峽谷呆过的战友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当年的溜索过程相当刺激但安全系数却很低,与现如今的铁索相差十万八千里…但是62年前的解放军官兵,谁怕牺牲?他们骨子里就是无私奉献!为的是边疆各民族的安危! <br> 下午四点左右,我们抵达腾索渡口,河道不算宽,大约50米左右,然河水湍急!此时陈老医生,寸焕三老兵和我坐在岸边待命,谁也没想到还是发生了意外。 <br> 溜索期间只能一人溜一人准备,在藏民高手指导下,三个小时我们队伍已过去一大半,因天色近黄昏,为了加快溜索渡河,一名藏民抱住腾索捆好的另一名民兵,飞速溜向对岸,殊不知连人带槍掉进急流河水之中!两岸尖叫声,手电筒乱照也无济于事。结果一名身强力壮的藏族民兵牺牲了!令人婉惜…</h3> <h3>  部队又经历两天急行军,快接近叛匪聚集的壁土喇嘛寺。据侦察排长于传任通告,喇嘛寺内大约有140名叛匪, 此时我很兴奋!夜幕降临,队伍距离越拉越长,担架队断后,民工们紧随尹老医生和我,其中一名民工,腹痛呻吟不止,老医生医嘱:给患者口服巅茄片,后来又给患者吗啡片都无效!担架队排长生疑,马上建议尹老医生说:丢下药箱朝前走吧!这些肩扛药箱的民工多半是土匪出身,千万要警惕呵!对我此生最佩服的是尹老医生和担架队排长的对话,尹回答:不行啊!医护丢弃药箱,等於战士丢掉槍支,我们如何向组织上交待?担架排长也回答道:卫生所长也有此意,赶上指挥部,请示领导派发一支冲锋抢班断后。尹老医生回答:好吧,你们可往前赶。其实尹老也担心,如果断后班未能及时下来,我们都会面临危险!<br> 这时他断后,我在他前方3米处,不能用手电筒!又加上他高度近视,连声呼叫着我,显现出一丝的紧张情绪,当时的我年轻,天不怕,地不怕,便对尹说:您把54式手抢给我吧,您老走前,我断后。<br> 以前曾有善战的老兵教过我,凡遇到特殊情况,手抢必须夾在腋下,枪口对准后面,一旦有人从后面动手或拦腰被抱住,就可扣动手枪板机向后射击,如果是在前方和敌遭遇,也可快速抽枪回来向前射击。亲爱的战友们,这就是我们的军队老兵总结出来的实战经验。对于一个卫生兵而言,是何等之宝贵兮!</h3> <h3>右3是我们的尹老医生,后来调任陸军第65医院副院长。</h3> <h3>两小时后,断后人员与先头部队汇合,指挥部传出命令,原地休息,不许讲话,不许抽烟,不许点亮手电筒!前方50米便是壁土喇嘛寺,后院墙壁,如果被叛匪发现,后果不堪设想!<br> 此时此刻谁也没想到:后勤部助理员郭禧庆(河南籍美男子)突发上腹绞痛,经陈中元医生确诊后,吩咐马存银给患者服用了一支“十滴水”。<br> 待天色濛濛亮时,我起身环顾四周的同时瞟了一眼昨夜腹痛的“美男子”,这一瞥把我吓了一跳!这位患者的口、鼻和两手指怎么全是红色呢?</h3> <h3> 再定睛一看,我心中有数了,必定是昨夜马存银慌忙中把“红汞粉”当做“十滴水”让患者是误食啦!我笑问“美男子”:老郭,您肚子不疼啦?他却回答道:不疼啦。<br> 后来这位“美男”助理员知道事实真相后,还自嘲自已,我如今可是“红透专深”啦! <br> 书归正传,天亮后据侦察排长报告:说寺内叛匪全跑光了。我们定眼看前方那高大的喇嘛寺,外墙壁居然设有无数个射击孔,居高临下正对我们,如果昨天夜里发生战斗,不知情的我们伤亡一定会很大,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险啊!</h3> <h3> 天亮后,叛匪溜了,总指挥很生气!包围了喇嘛寺,清查叛匪,其中一名寺院管事,操一口標准“京腔”自称藏传佛教人士,为表他的清白,说自己和叛匪无染,解放前就进入藏区,当时他还宴请部队连以上干部喝酥油茶,殊不知这位“先生”竟是美蒋敌特!66年被逮捕法办。不该放松革命警惕啊!</h3> <h3> 还有另一件事,就是个笑话,亲爱的战友们,鄙人除了担任过主事外科医生,也曾经担任过健康时报的总编。有人会说:纳老倌:您编,您编……其实我没编!事实是这样的,部队宿营喇嘛寺的那些天,一位藏族民兵指认给我们:说对面那位和尚,是叛匪留下来的伙夫,白案(面点)有一手,去年夏天,气候燥热,这位白案师傅没穿裤叉就在案前合面,因动作太大,鸡鸡前后摇摆,家猫误以为是老鼠?一嘴下去咬了半截鸡鸡。为此,他不乐意跟随叛匪西逃印度,故此留下。资深民兵再三解释:此事千真可确!</h3> <h3> 我们呆在察隅村一个多月,主要任务是阻击 叛匪向缅甸逃窜,这股300多人的土匪被我军猛力追击下,又得到兄弟部队的有力配合,最终土匪被全歼,我部伤亡甚微。随着西藏平息叛乱加速,我们部队也圆满完成阻击任务奉命撒回。</h3> <h3>感悟一:<br> 亲爱的战友们:六十二年的悠悠岁月转瞬即逝,但记忆会向美好定格,岁月的滄桑虽然改变了我们的青春容颜,却改变不了我们深深的战友情。<br> 我们无悔军旅生涯,我们无悔无私奉献,因为我们是一个兵而倍感无尚荣光!</h3> <h3>感悟二:<br> 尊敬的前辈们:中国人民解放军军营是一所大熔炉!桀骜不驯的城市兵山里人的我14岁入伍,二、三十年的军旅生涯,充分得到了老战友们的启蒙和帮助,以及历任院领导的百般呵护…我感恩!我知足!<br> 赵寿渊院长是老八路、周志奎院长是新四军(全程参与小凉山剿匪并任副总指挥)、李邦玉政委这位老革命荣获过战斗英雄称号、王明生副院长是战功累累。罗光贞副院长也全程参与了察瓦龙剿匪工作。<br> 这些院领导这些老革命让我敬佩让我尊重!</h3> <h3>  袁沛然,49年老兵,随42师入滇,任职卫生科助理员,长期呆在宁浪独立营卫生所。后任65医院院长。王学斌老革命,47年入伍,随部队亲历晋中,大原,临汾之战,主要是跟随皮旅(旅长姓皮)中原向西突围抢占西南。后西南军区撤编后调往云南中甸,参与了西藏平叛。59年又参与丽江称戛兵站后勤给养。令我想不通的是:司药不去管理药品,而来管理槍支弹药?不过王学斌政委在平息叛乱中很辛苦,是有功之臣呵!</h3> <h3>王政委夫妇</h3> <h3>平叛入藏部队</h3> <h3>例行捡查</h3> <h3>战地救护</h3> <h3>再见!再会!山里人制作</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