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这是一篇《京能报》在今年春节前的约稿:每个人在这个特殊的节日里都会有着属于自己的独特记忆,请以过年为主题撰写文学稿件。当京煤集团党群工作部马副部长把通知告知我时,我只是答应试着写写看。稿件如约上交时,自己感觉不太理想:请马部长看看还有利用的价值吗?回复内容挺好。当看到《京能报》编辑李书成发来的小样后,为之眼前一亮:原题目《难忘的井下过年》改为了《井下过年》,文章也删繁就简,主题更加鲜明。急忙回复李老师(之前,李老师给我和所在的单位《晨光饭店的事》通讯员讲过课)真诚感谢他我对文章的修改,说:“经高人一改,文章就是不一样了”。并请求把修改的版面截图发给我,要好好保存。李老师十分爽快地答应了我,也认为这篇稿“点”选得好,同时表达了内心的几分自责:“如果时间允许,还可以把文章改得更好”。这个结果,我已经心满意足了,我原来的文也就70分,勉强 “及格”,一经老师批改能打98分,得个“优秀”。之前,我之所以开始对文章感觉不理想,是认为“故事没抓眼球的料”。京煤集团办骆副主任看到登载报纸的文章后认为:“初看平淡朴实,细读情真意切”。我内心清楚地知道这些话是大家对我的宽厚,容许我用不高的水平,多聊一些“窑哥们”的老故事。</p> <p class="ql-block"> 井下过年</p><p class="ql-block"> 我参加工作后的第一个春节就是在矿山井下度过的,过年的场景至今难忘。</p><p class="ql-block"> 参加工作时是80年代初,当时的北京矿务局各煤矿为了多出煤、出好煤,除了春节放三天假外,就没有停产过,井下辅助部门会利用这难得的停产时间做一些必要的“春节大修”。</p> <p class="ql-block"> 这是 1982 年的春节,木城涧煤矿千军台坑这次安排的是+760M绞车更换钢丝绳、天轮和轴瓦等工作,矿调度室(安全生产指挥中心)批复在大年三十下午6点,可以开始大修。</p><p class="ql-block"> 当天清晨,由于距离食堂路途较远,参与检修的每位同志吃完早餐后,还要带上两顿饭。不过那时也没有更多的选择,只有2两一个的大油饼,玉米面粥和咸菜。我们运转班的工人从早晨开始,用了一天的时间将一盘26.5毫米的钢丝绳和两个巨大的天轮,运到了60米高的山坡旁的绞车机房。附近村庄不时响起的鞭炮声,渲染着过年的气氛,做完这些准备工作,距离“春节大修”还有两个小时,我们才吃上了“中午饭”。</p> <p class="ql-block"> 检修人员分为了两部分,大部分人员在绞车房和“上把钩”,我和杨师傅被安排在井下近500米斜坡的“下把 钩 ”,这预示着这“ 年 ”要从井下过了 。在穿戴好下井用的装备后,我俩走下了近500米20多度的斜坡,来到了下把钩的躲避硐,没多久防爆电话铃声响起,传来了检修可以开始的命令。</p><p class="ql-block"> 我俩一边工作一边聊着家常,杨师傅以前在采煤段干,因为身体原因在上个年后调来了运转班,家在顺义农村,他们属于“半工半农”户,刚新翻建了自家的房屋。小日子过的挺舒坦,杨师傅的脸上也漾着微笑。工作间歇,我们打开铝制饭盒,手拿油饼,举着用空酒瓶接了一些井下顶板岩缝中滴下的水,以水代酒,以油饼咸菜代替了年夜饭便吃了起来。工作间歇的等待让我渐渐的有了困意,上下眼皮不停地在打架,杨师傅继续跟我拉着家常:家有一儿一女,大的已经上学,小的还没断奶,爱人和父母都盼望着他能回家过年,可赶上了春节检修,回不了家啊……,说着说着杨师傅有点哽咽,我打了一个哆嗦,困意全无,急忙安慰他说,我也是头一次在外面过年。但听着杨师傅的话,我鼻子一酸,突然一股强烈的寂寞与思念心绪涌上心头,井下怎么这么静,可以清晰地听见手表的滴答声,可以听见外面滴下的水滴入酒瓶中……,这是在过年吗?杨师傅见我半天没说话,反过来安慰我。</p> <p class="ql-block"> 电话铃再次响起,紧紧张张的整体调试开始了。这近三个小时的调试,我们不停地推着矿车,反复打电话,反复用铃声传递信号。时间过的飞快。当电话传来,调试完毕,升井休息几个小时后,再更换天轮和轴瓦。这时已是初一的早晨8点多了,我俩拖着疲惫的身体,谁也不再说话,沿着运输斜坡一步一步走向上把钩,渴望早点见着新年的太阳。</p> <p class="ql-block"> 这是我第一次在外过年,而且是在井下过年,40年过去了还久久难忘。过年有一种氛围叫团聚,渴望着与家人、与朋友在一起。可有多少人在不同的岗位上,为了自己心中的那份事业,舍弃了这种团聚,独自体会着思念的惆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