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2020年5月10日,就是“母亲节”那天中午,独自在家的母亲突发脑梗中风了;父亲直到下午5:00多回来才发现,立刻电话通知住在同一个城市的姐姐和妹妹,等120救护车送到医院,已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 </p> <p class="ql-block"> 住院治疗的43个日日夜夜,不堪回首,亲人们身心都备受煎熬……由于临床诊断为脑干梗死,并伴有冠状动脉粥样硬化性心脏病、稳定型心绞痛、高血压、中风等多种疾病,在最初的14天里,母亲浑身布满了管子,知觉几乎为零,吃喝拉撒、翻身都得靠别人;此时,她完全是一个无助的孩子。</p><p class="ql-block"> 坐在身边握着她的手,而妈却不能说话、不理女儿!我常常崩溃到大哭……这哪是昔日雷厉风行、能说爱唱的妈妈啊?!这哪是当年文艺宣传队里那个扎着两根长长的粗辫子、英姿飒爽的年轻女子?!</p> <p class="ql-block"> 母亲出生于上个世纪40年代初,一生勤劳乐施,共育有8个儿女,2个夭折,6个养大成人。在物质极度匮乏、凭票供应的时代,加上祖母被错划成右派分子、下放到偏远的农村,我们的生活很是拮据。为了使一家9口能吃饱穿暖,她总是起早贪黑地劳作,像一只永不停息的陀螺:白天要去生产队上班挣工分,晚上回到家里要操持家务;等安顿完一群孩子睡下后她仍有一堆的活计:或为家人纳厚厚的鞋底,或为别人缝制衣服补贴家用——那时的乡村,裁剪、缝纫好一条裤子收手工费一毛钱,一件上衣两毛钱(还包括开扣眼、缀扣子等细小环节)。常常地,我在睡梦中醒来,仍能看到昏暗的煤油灯下母亲那执着而又疲惫的侧影……她吃尽了苦头。待儿女们个个长大、成家立业后,她才享了几年清福;但退休后也闲不住,在我们居住的县城组建了老年合唱队——上午唱戏,下午唱歌,乐此不疲。除周日外,每天的生活如同上班般准时、有节奏,2019年她们的节目还有幸被县电视台选中为祖国70华诞献礼呢。</p> <p class="ql-block"> 由于离家远、工作忙,和母亲最近的一次见面还是2019年的“国庆节”,姊妹们从四面八方回到豫南的老家为她庆生;当时她是那么的健朗、健谈,里外操持,走路带风。现在想来,是她的乐观与忙碌掩饰了病情……2020年初突如其来的新冠疫情,导致我们春节没有团聚,都待在各自的城市、各自的小家庭里。大年三十晚上守夜,不能见面的父母还破天荒地为六个儿女及孙子辈们通过微信发了压岁红包,每人200元——不知道年近80的老人是如何在没有绑定银行卡的情况下将现金倒腾到手机上的?我想,除了爱,无它!</p><p class="ql-block"> 从正月初六开始,我就全身心地投入到高三的网课教学中,新手上路,每天都是忙忙碌碌:备课、讲课、讲题,课下答疑、改作业……常常工作到深夜,几乎没有时间和父母通话,更别提视频聊天了,总以为来日方长。</p><p class="ql-block"> 而今,母亲却说不出话来!这世上是没有后悔药卖的!</p><p class="ql-block"> 我想,她之前一定是有预感的——5月8日那天上午我正监考,极少给我打电话的妈妈来电三次(平时一般都是我打给她),由于手机调成静音没能接住,中午回去一忙就忘了;下午监考她又打来两次,我仍没接住;等晚上临睡前突然想起再拨回去,得知并没什么事,妈只是想问问还忙不忙,叮嘱我人到中年要注意身体,我当时竟然还有些不耐烦的责备了她几句。若是知道一天后妈妈遭此横祸,那个晚上我即使不睡觉也要和她好好聊聊、慢慢聊聊、彻夜聊聊……</p><p class="ql-block"> 时至今日,妈已被病魔折磨了9个多月,虽有姊妹们的轮流悉心照料:洗脸、清理口腔、喂水、喂饭、翻身扣背、按摩、喂药、擦身子、涂爽身粉、搀扶着锻炼……略有好转,但生活仍不能自理。新的一年来了,我做梦都祈盼她能牛转乾坤,早日康复,重新站立行走!</p><p class="ql-block"> 突然想起那个残酷的计算公式:假定你的父母60岁了,如果他们活到90岁,儿女每年回去看一次,也只有30次了;如果他们活到80岁,则只有20次;如果活到70岁,却只剩10次了!我被强烈震撼到:我的父母已近80!而我平时总是借口工作忙、借口家务多、借口单位有活动、借口天气恶劣、路况不好,借口……而失去与父母团聚的种种机会!</p> <p class="ql-block"> 我唾弃那种“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遗憾。有心尽孝趁亲在,莫待尽孝亲无寻;父母倾心养儿女,未曾期望子报恩;老来唯恐累子女,只盼儿女能上进。奉劝天下的儿女,请抽空带父母去体检、去旅游!请多与父母通通话、聊聊天、多陪陪他们!因为,爱要趁早!尽孝更须趁早!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