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台捐给北山诗歌陈列馆的相机

黑州非人

<p class="ql-block">  这台日本产Konica相机,比我还年长。</p><p class="ql-block"> 爷爷告诉我,他曾长年随身携带着它,走过很多路,去过很多地方,拍过很多的人和风景,然后写过很多的诗和歌。记不清是哪年,他把这相机给了我。我拿着拍过几个卷儿,挺好用。之后,数码时代势不可挡,这台胶卷机就被束之书柜,当作了一个摆件饰品,只是偶尔大致护理一下丶把玩片刻。</p><p class="ql-block"> 今天从北山回来,洗干净手、备好清洁护理工具,轻轻地把它从书柜上拿下来,小心翼翼拆下腕带,打算仔细彻底地清理一下这台柯尼卡 C35 EF3 35mm定焦 F2.8恒定光圈 旁轴胶片机。</p><p class="ql-block"> 端详着它,想像着它随爷爷经历过的精彩:1975年出厂,当年能拥有它去随心所欲地拍摄,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儿呐!那,他在云贵高原的工程兵部队里写下<span style="font-size: 18px;">《云南的云》《喧腾的高原》《开花的国土》《高原 花的海》的时候、</span>在重走长征路和无数次穿行大巴山写下<span style="font-size: 18px;">《大巴山月》《寄在巴山蜀水间》《长征路上花浪漫》《春满长征路》《红云崖》《小萝卜头望着我》《我的祖国妈妈》的时候,</span>这台相机在他身边吗?嗯,那些诗集出版时,这台相机还没问世呢…那,八十年代初,在西北和东北的边防连队,<span style="font-size: 18px;">在那些“它长我也长,同我一起守边防”的美好诗句从他笔下喷薄而出的时候,他</span>可曾用这台相机拍下过闪银光的白杨树和省下定量饮用水拿着水壶给小白杨浇水的小战士?……</p><p class="ql-block"> 时光如水匆匆流逝。如今,这台消费级胶卷相机垂垂老矣。把它捧在手里,细细端详,<span style="font-size: 18px;">家中温暖的灯光下,它温润如玉,部件运行清晰有力,一切功能如初</span>。岁月,没有在它身上流下太多印迹。电池仓盖虽被爷爷摔坏了,但他又用黑胶布粘了起来,并不影响使用一一如同一名伤愈归队的战士仍忠实地履行职责一一黑胶布已无粘性,但那上面,爷爷的指纹依稀可辨。</p><p class="ql-block"> 我沉浸在时光里,凝神聚气,把镜头、胶卷仓、闪光灯、卷片器、光圈环、对焦环、热靴座、快门释放钮、腕带…里里外外每一处缝隙里的每一粒细小的灰尘,都清理得干干净净,直到纤尘不染。</p><p class="ql-block"> 儿子在旁边走来走去,终于忍不住,“这个相机给我拍一哈儿嘛!”我笑了笑,递给他,他几乎是一爪抢去,熟练地举起来,装模作样对了对焦、马马虎虎取了个景,摁下了快门,迫不及待地又问“在哪里看呢!?”我又笑了笑,又一次给他讲了讲“胶卷”和数码…他又一次耐心地听了一遍,然后又一次很耿直地说,“听!不!懂!”就一溜烟地跑开了…是的,他们确实已不再需要去“听懂”什么银盐胶卷、什么暗房之类,只是也喜欢摄影,能够感受和发现美好就好。</p><p class="ql-block"> 现忍痛忍痛忍痛把它捐给北山诗歌陈列馆,放在梁上泉展厅,永久展陈。</p> <p class="ql-block">书房的书柜里,有七八部各种相机。它在这一格,与三毛丶李敖丶孔庆东丶卫慧们作伴。</p> <p class="ql-block">镜头下红字是快门速度,只有4个档。</p> <p class="ql-block">这个S,不是一种拍摄模式,是胶卷相机记录已拍了多少格胶卷的一一一筒胶卷可拍36张,有经验的老鸟卷片时稍稍不卷那么“满”,可以多“偷”出两三张。</p> <p class="ql-block">对焦环也是4档。</p> <p class="ql-block">尚未清理的胶卷仓,有几粒灰尘。</p> <p class="ql-block">电池仓的盖子不见了,黑胶布上阵。</p> <p class="ql-block">北山诗歌之乡,陈列馆展陈已升级!</p> <p class="ql-block">通川区微电影协会执行会长秘书长 李平 拍的。</p> <p class="ql-block">还是李平拍的</p> <p class="ql-block">夜暮降临山乡,崭新的毛笔造型的太阳能路灯准时亮了起来,照亮了北山镇白杨大道,照亮了我们回家的路一一这,就是文风氤氲的北山、<span style="font-size:18px;">文以载道的北山,以文化人的一个注脚吧。</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