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灵夜悟

A老谭&酸菜^_^

　　白幡雨夜飘飞，正月的天格外的冷。望着灵堂前遗像，外婆一词从此在人生字典中逝去。去外婆家是最美丽的一段旅途。尤忆儿去外婆家，一路沿山拾阶而上，群山葱翠、竹海云动，置于山顶上呐喊一声，山谷回音清脆，玩的不亦乐乎。

　　一条蜿蜒的石砾路通到屋门口，外婆会在门口台阶上大嗓门喊着我们，以最大声音表达她的真挚情感。大碗肉、大碗菜桌上一摆，时刻感受到最真挚的热情，如果是夏秋季节，山下水沟的螃蟹被炸个通红，原汁原味的端上了餐桌。这些餐桌画面，多年以后一直会萦绕在我脑海里面。

　　对于外婆，印象是偏胖的，由于年纪的增长脸有些发福，和灵堂前的遗像有很大变化，灵堂上遗像我还是第一次看见，相片中浓眉大眼、国字脸庞，一副雍容富态像，形象气质俱佳，与弥留之际、病床前的她判若两人。正月十三外婆告危，正月十六晚九点左右离世。母亲电话里头哀嚎告知离世消息，心里五味杂陈，虽知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真正生死离别之时，尤感人生苦短，走着走着就散了，血浓于水的祖孙情谊还是让我难忍泪目。

　　去年的夏天，外婆在我家短住数月，中秋节前后供养到舅家，走时潸然泪下，坐在椅子上哭的像个小孩，抽泣的声音很大，把我吓一跳，好多年没有听到她的说话声音了，人生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那一刻她们母女都哭了。憾人生相聚时间太短，憾人生肩负任务太多，赡养时间一晃就过去了。未想一别就是阴阳两隔，从此音容相貌梦中寻。

人生就是不断的离别，目送一次次背影离去。

　　记事时候，感觉外婆做事雷厉风行，一副风风火火的样子，一副侠肝义胆风范，做事不拘小节、大大咧咧的。听母亲说，外婆没有姊妹兄弟，从小也算养尊处优中长大，家里略有田产积蓄，为守住这份家业，在家长的安排下和姨表哥成亲结婚。一生育有三男两女，大女儿十岁左右出天花去世。一生拉扯四个小孩长大实属不易。记忆中2008年左右，已经中风的她开始行动不便，那年军校暑假在家，很早的一个早晨，我刚起床，就看到她拄着棍子到了我家，要知道从她家过来要翻过一个拾阶而上的大山，正常人大概一小时的路程，她一跛一跛，深一脚、浅一脚的挪过来估计要三四个小时，为的是看看我给点茶水钱，军校每每想起，感动泪目。

2010年左右她就中风有些严重了，开始供养于儿女家庭。开始用上了尿不湿，开始需要人照顾。更后来逐渐发展到只能卧床以及需要有人喂养服伺。慢慢老的和年轻时候成了两个人，遗像中雍容大方形象难觅踪迹。瘫痪在床多年，早已面容憔悴，眼神也没有了光泽，嘴角、眼睛变形严重。望着入棺前仪容最后一面，她好似睡着的蜡像，闭上的双眼再不会睁开，从此亲人情缘已了。此生外婆只剩下称谓。

　　逝者已逝，生者如斯。愿天上人间，共同安好。哀哀外婆，辛苦哺育。八十有五，寿终正寝，终归天数。中风致疾、卧床多年。与病共存，与病战斗，向病而生，坚韧乐观，后辈当鉴。哀哀外婆，感恩护佑，童年回忆，美好留存。不忘教诲，立志存高。亲人情缘，此生铭记。祖孙一场，未曾尽孝，不敬不敬。

人生是一场美好相聚，聚时尽欢喜，别时勿离殇。

灵前拙文，祭奠外婆。

您永远活在我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