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国乘坐公交车旅行的故事

清咖

作者:清咖

摄影:清咖

写在前面的话:这篇游记写于2011年，也是第一次乘坐美国公共交通旅行，感觉很新鲜也挺刺激的。

介绍一下圣地亚哥城市公交车票价的规定：一次性票价是2.25美元，一天无限次乘坐票价是5美元；月票：成人一个月是72美元，孩子、学生36美元；残疾人、60岁以上老年人、医院出具证明符合公交公司认可的疾病者，单程票价是1.1美元，一个月是18美元。月票既可以乘坐公交车，也可以乘坐城市轻轨。

去年在圣地亚哥住了5个多月，就坐过一次城市轻轨，到市里看“世界动漫展”，那是因为担心车位紧张，才不得不乘坐公共交通的。

到美国2个多月了，我和老伴儿步行到过就近的海边、小镇、图书馆，更远的地方，力所不及了。一次与朋友聊天，他告诉我“VONS”超市可以买到18美元的月票，年龄控制的不严格，55岁以上就行。我俩儿特别高兴，拿着ID就去了，售货员在确认身份、年龄之后，没说二话就卖给我俩儿。

回家的路上，我俩儿迫不及待的计划起未来一个月的旅行。既兴奋也很期待，好像一夜间长出长长的翅膀，待命远航。

第一站，想到圣地亚哥市区转转。门口的Nobei Dr（诺贝尔大街） 有两路公交车，分别是201、202，都是通往UCSD和东边UTC的；北边La Jolla Village Dr有41、101、30、921、150等5路公交车通过。我俩乘坐41路，到Fashion Valley，再转轻轨进城。这条线，萌萌带我走过，没有新意。

41路车来了，上车给司机看月票，司机指指边上的机器，我明白，要刷卡验明是否有效，这和北京公交车一样。‘嘟’一声，司机说“Thank you”。

找座位坐下后，开始紧张，听不懂司机报站，也没有站名。这站与那站的区别有的是数字，有的则什么也没有。在哪儿下车呢？我拿着笔，一站一站记录着我认为重要车站的数字以及周围的重要坐标。

记录7、8站后，突然意识到自己紧张的傻了。我们一直坐到终点站呐，哪儿下车的，再在哪儿上车，不就结了。再者，走熟了，以我俩儿的智商，怎么也不会笨到不认路吧。

站与站之间，距离很近，有些站不停车司机一脚油门飞驰而过。我正奇怪，司机怎么既没耽误上车的乘客，也没误了下车的乘客呢？观察了一下，原来奥妙就在座位上方的黄色绳子上。乘客下车拉下绳子，安放在车顶上的电子显视屏，出现“请停车”，司机就知道了。车站没有等车的乘客，显视屏没有亮起，司机自然经车站不停，飞驰而过了。

道路通畅，车少不堵车，到达Fashion Valley，近40分钟。车站旁边上楼就是轻轨车站，换乘也很方便。

城市轻轨共有三条线，分别是绿线（GR)、橙线（OR）、蓝线（BL）。

Fashion Valley只有绿线轻轨通过，2站后到达终点Old Town。要到市区，就要再转从OId Town起始的蓝线轻轨。

站台上刚刚开来一辆蓝色轻轨，我俩儿还在找往市区方向行驶的蓝线轻轨站台。正奇怪怎么没有呢？老伴儿开窍了，车两头都有驾驶操作室，可以两头开的，这里既是终点也是起点！上车便是喽！

3条轻轨，车身颜色均是红色，区别在于车头显视屏上写的GR、OR、BL。这与波士顿地铁的车身颜色，行驶路线一致，很容易区分截然不同。其实，这很正常，一个城市有一个城市的规定，只是我不懂外语，又刚刚接触美国的公共交通系统，有些犯懵。

哪儿好玩儿呢？哪儿值得去呢？英文看不懂，中文资料少之又少。我俩儿决定采用笨办法，三条轻轨路线，依次从头到尾坐一遍。沿途看看，了解了解，而后再做选择。事实证明，聪明之举，走马看花中，寻觅到好多值得去的海滩和美丽小镇。

先说蓝线吧。蓝线从Old Town始发，一路往南，经过市中心百老汇大街，穿过科罗纳多岛长长的大桥，掠过美国海军综合供应基地的大片辖区、水域，海岛；走过几个小城，终点是美墨边境Transit Center。设有23个站，全程下来近2个小时。

Transit Center轻轨车站（美国这边叫做San Ysidro)，紧挨着美墨边境海关，两国界墙就在几米开外。从墨西哥过境旅客熙熙攘攘，乌央乌央地涌入车厢，无论长相、着装、肤色、打扮都显得怪异、有的甚至粗野，尤其是肤色，相当粗糙不洁。

老伴儿紧张烦躁地不吭一声，他极不喜欢这个地方。有个警察在我俩儿乘坐的车厢外来回走动，时不时上下四处张望。老伴儿嘟囔：这车怎么还不开呀！

这趟车从Old Town出来，经过市区，越往南走，上来的人越显得怪异，肤色也越来越黑。一次到圣地亚哥最南边的海滩Imperial Beach(帝王海滩)和周边一个叫做Chula Vista的小镇玩儿，回来在蓝线H Street等车，2个半大男孩儿，一黑一白，一瘦一胖，头发染成红绿紫好几种颜色，裤子秃噜到屁股下面，抽着烟，一直在我俩儿周围溜达。我想照几张周围景色照片，遭到老伴儿制止，我乖乖收起相机。我知道，老伴儿是对两个孩子不感冒，担心节外生枝。

再说绿线（GR）。绿线也是从Old Town起始，一路往东再往南，途径18个站，终点Santee Town Center。这是圣地亚哥的边缘小城，许多居住在这里十几年的中国人都没去过。

虽然是边缘小城，但基础设施，商业购物与城内没有区别。轻轨设站遵循方便就近原则，基本都在住宅区或者大型购物场所，卖服装的ROSS、超市VONS、 Ralphs 、Albertsons、还有CVS以出售药品起家，现已兼营食品百货的连锁超市，在这儿都有店铺。

Santee Town Center是个交通枢纽，从这里开始，有几路公交车开往更远的地方，就像我们的远郊区县。

这趟车的行驶路线要钻山洞，走高架，绕丛林，贴山边，弯弯曲曲，上上下下，是3条线中最为多变，地形最为复杂的。一路看过来，山坳里，高坡上，一坨坨住宅区，依山势、地形走向而建，住宅与住宅之间则是大片大片的山坡，河流，荒地。

车飞快掠过一个地方后，老伴儿说，看到俄文了，可能是俄国人居住区。我也发现在此上下车的旅客，像东欧那边人的模样。

回到家，老伴儿在GOOGEL地图上查看，El Cajon小城还是这一带行政辖区所在地呐。后来的行程中，我俩儿专门去了一趟。有趣的是正好赶上饭点，我俩儿坐在广场长椅上休息，送餐志愿者还给我俩儿送来两份午餐。

这趟车要钻山洞，确实，SDSU的站台就在山洞里，高大气派，从长长的坡梯出来，已置身于SDSU校园了（University State San Diego)。老伴儿说，这所大学全名是“州立圣地亚哥大学”。我奇怪，UCSD不就是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吗？他们不是一家吗？老伴儿说，从英文书写上看，State是联邦、政府的意思。后来问女儿才知道，加州确有两套公立大学系统，不过这所大学肯定不能与UCSD相提并论。在以后的行程中，我们还去过一所建筑特色酷似英国剑桥大学的私立大学，名字是‘圣地亚哥大学’(University Of San Diego)。

绿线（GR）轻轨沿途经过3个大型商圈：Fashion Valley；Mission Valley：Fenton Parkway。3个购物商圈中，美国有名的大型连锁百货公司Macy·s及很多在中国很有名气的品牌都有专营店。

与北京Shoping Mall（金源购物中心）就在一个大楼里不同，这些购物商圈各个像迷宫，楼套楼，院套院，这边上来是三楼，走到那边就成了二楼，逛得你是晕晕乎乎，折腾一天，也不一定能逛完每一家店铺。3、4层是大型停车场，还有地上停车场，每天都是满满当当，绕着圈找车位的，等车位的，比比皆是，可见其巨大、热闹、繁华。

这条线上叫Mission地名的挺多，有个地名，索性就叫 Mission San Diego。Mission是基督教徒做弥撒的意思，我猜，这个地方大概是基督传教士最早在圣地亚哥落脚的地方吧。

绿线轻轨终点的前一站Gillespie Field，是橙线轻轨的终点站，也是起始站。从这里开始，绿线轻轨与橙线轻轨并行5站，而后，橙线轻轨朝着西南方向运行，直到市区。

从Gillespie Field车站往东，一望无际，无遮无盖，空空旷旷地丘陵地带，起起伏伏，荒草蓑蓑。偌大的机场跑道上，前后排着2架即将起飞的军用飞机。跑道旁，还停着数架，这是美国空军的机场，机场围栏上粘贴着7月4日举行“航空飞行表演”的横幅。

这片丘陵地带，女儿说，美军进行军事演习，模拟攻打阿富汗战场，足够跑上几天了。是啊，圣地亚哥土地面积，在美国排行老八，130万人口点缀其中，就像天上的星星，相隔远远，正是军队练兵的战场啊！

圣地亚哥地处太平洋岸边，美国军队驻扎重镇。面对中国崛起，中国军队日益强大，美国政府不断加强驻扎在这里的军事力量和军事部署，即使金融危机，各州失业率不断攀升，经济发展止步不前，圣地亚哥仍比其它州好很多，大量驻军带动了这个城市的一切经济活动。太平洋舰队总部设在圣地亚哥市中心，美国海军航空母舰博物馆对面；美丽的科罗纳多岛大部分海面是美国海军领地；航空母舰、各种战舰战船停泊在岸，蔚为壮观。美国特种部队击毙拉登后，华人报纸刊登一篇报道说，这支特种部队的勇士们就是从科罗纳多岛训练基地起飞，神不知鬼不觉地完成任务又全身而退的。

在这里，每路车都有主要站点到达时间，只要按这个点等车，基本差不了几分钟，有的车甚至准时准点。

主要站点是指司机控制时间的站点。车在路上行驶，特殊情况随时出现，早到点，晚到点，很正常，即使在美国这样人少、道路通畅的国家也是。如果赶上道路状况极为通畅，早于主要站点控制时间到达，司机就会停下来，等待规定时间，很守规矩的。

再说购票。有月票的，上车刷卡；没有月票，上车买票也很方便。司机旁边有个自动购票机，标明购买车票种类，纸票、零嘣各走其道，给够了，按动按钮，自动出票。已有车票的，一般是指购买了一天内有效车票，上车后验票，操作也很简单，将票输入自动售票机一个口，有效票就会自动通过，就像机场安装的检测机。

圣地亚哥轻轨站台没有验票员，站台上设有自动刷卡机，起初我没有注意到这个东西。在墨西哥边境，从墨西哥过来的人，上车前都要走到这个机器前刷一下，我还很奇怪，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问老伴儿，他也不知道。只是觉得美国这个地方真大方，无论在洛杉矶还是圣地亚哥，都能随便乘坐地铁、轻轨。后来在Old Town等车，无聊中走到这个机器前观察，明白了这是个自动刷卡机。看到多数人都和我们一样不刷卡，也就没在意。当然，手中有票，心中不慌嘛！

一次乘坐蓝线，遇到查票的，验完我俩儿的票后，验票员对着老伴儿说了一会儿，我问说的什么，他说没听懂，旁边一个美国小伙子解释说，站台上有刷卡机，上车前要自动刷卡。

这些乘坐公共交通的规矩，为我在国外旅行积累了宝贵经验。我想，以后即使到美国另外一个城市或者国家旅行，都会有所借鉴和帮助的。

公交车是一个城市最为平民化的交通方式了，尤其在美国，人手一辆车甚至几辆车的国家，乘坐公交车出行的，肯定平民百姓最多，因为这个群体也最为复杂。到美国后，我几次提及想乘坐公交车，都遭到女儿的呛呛。她的理由也是，这个群体构成太复杂，不安全。

确实，在我们一个月旅行中，乘坐公交车，还真遇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人和事。

一次，乘坐在海边行驶的101路，一个极为邋遢的老头儿下车，从我们身边走过，发现他露着半个屁股，全然不在乎。老伴儿气氛地嘟囔，这是什么人呐，不知羞耻！就像这样露着屁股或者裤带系在大腿根处，邋里邋遢的男女老少都见过，深颜色男孩儿相对多些；再就是染的头发，粉的、绿的、蓝的，黄的，几种颜色混杂一起。各种颜色的头发梳得整齐的就不说了，留长发还乱七八槽的比比皆是。

中国人以整齐、端庄为美，美国人的审美标准难道不是吗？我知道有些黑色人种不长头发或头发很少，为了美丽，他们会接发。在车上经常看到头上顶着毛毡样儿，一绺一绺的，有粗有细，有长有短，形状各异的“头发”。头发少的，也会梳成小辫子，小揪揪。一次，看到一个男性，短短的头发却在后面发根处，接了一根像小猪尾巴样儿扭在一起，又翘起来的小揪揪，特别好玩儿，我俩儿偷偷笑了好一会儿。

一次，乘坐150路公交车，在UCSD医院上来一群老人。车开后，一个人一直在说话，声音挺大，我以为是乘客间聊天。奇怪的是，前面车厢的乘客纷纷往后车厢走，一会儿功夫，前面车厢只剩下司机和这位老人。原来是这个老头儿一刻不停地自己叨叨。车到Old Town，老人下车后，又坐在站台长椅上，隔着车窗，我看到，他的嘴巴依然一张一合的说着。

看到老人这个样子，我心里酸酸的。我想，那些没有经济窘迫困扰的老年人，除了疾病，孤独，大概是他们余生最痛苦的精神折磨了。

忘记在哪路公交车上了，看到同样是个老人，穿的短袖上衣，肩膀上的布已经磨得稀疏透明，破的地方用不同颜色的线粗粗撩起，裤子也很不合身，手上拿着一次性饭盒，面无表情的上车，又目光呆滞的下车。比起前边那个喋喋不休的老人，这位老人不仅精神孤独，还有经济窘迫，余生更加艰难。这样想着，目送着老人远去。

有5路公交车在UCSD医院门口设站，车到这里，都会上来一些看完病回家的老人，特别是150路，快速公交车，开往市区，在这站上车的乘客特别多，车子也比其它线路的车长，中间有软转弯的大通道车。

这些老年人黑人偏多，挺结实，也挺严肃的。后来我才知道，这所医院是“美国退役军人事务管理部”与UCSD合办的专为美国退役军人服务，同时兼有UCSD医学院实习、教学、科研任务的一所综合性医院，医院医务人员基本来自UCSD医学院毕业生。

我俩儿专程到医院参观过，印象最深的是走廊两面墙上贴满美国军队一战、二战、朝鲜战争、越南战争及最近的伊拉克、阿富汗战争的战地照片和荣誉奖章，内容丰富，真实记录了这些曾经年轻，现已风烛残年的老兵，当年的风采，昔日的光荣。看着这些照片，我不禁联想到，在中国，即使解放军总医院西院，住院的病人平均年龄快90岁，他们大多在红军时期，抗日战争时期为新中国建立，立过战功的相当级别的老兵，如今，病魔缠身不得不以医院为家，而病房的墙上，连一幅可以抒怀，可以回忆曾经在战场上浴血奋战，英勇战斗的照片都没有！

早就听说过“无障碍出行”的概念，但“无障碍出行”究竟该是什么样子，却不知道。在美国乘坐公交车，我知道了。

车到UCSD医院，只要有电动轮椅车，司机都会起身，坐在前边的旅客也会自动往后车厢走，这表明，残疾乘客要上车了。

司机后方的十个座位可以折叠贴边，既车身两边各3个座位，横排过道两边各2个座位，折叠贴边就是一个四方形空间，可以宽宽敞敞安置2个轮椅。车门有个折叠踏板，见到轮椅车乘客上车，司机按动驾驶操作台上的踏板伸出按钮，踏板就会升起放下。车子一侧还会下降一些，按老伴儿的说法，车子会跪下与地面平稳对接。轮椅车都是电动的，扶手上有个小按钮，很容易操作，车子上来后，在小小空间转弯，前进、倒退，十分灵活自如。乘客安顿好后，司机将车轮用钩子前边2个，后边2个牢牢固定，丝毫动惮不得。轮椅车安置妥当，司机收回踏板，其他乘客再陆续上车。

残疾人乘坐城市轻轨，操作起来麻烦些。由于轻轨与地面不能无缝对接，且有几个台阶，老车型轻轨有个类似车兜的装置，车子先开进车兜，再由司机将车子升起，进入车厢。一次看到一个使用电动轮椅车的人，想倒着进入车兜，就跟当初我学车练入库似的，几次都不能准确进入4个竹竿围着的车库。我看着乐，和老伴儿说，他应该先上驾校。

我由衷羡慕生活在美国的残疾人，他们享受着国家、社会给予地悉心照顾，提供的便利设施，使他们真正能像正常人那样，有尊严的生活。

一次，乘坐41路，一个车站停车后，司机起身折叠椅子，前边的旅客往后走，我望着车外，一个坐在电动轮椅车上的年轻姑娘，等着上车。这是个亚洲姑娘，哪个国家的就看不出来了，端庄、漂亮，装扮得体、舒服。待司机放下踏板，她一只手放在扶手上，掌控着车子方向，另一只手也像很多美国人那样，端着一杯星巴克咖啡，一副坦然，一副从容地开进车厢。那份优雅、那份自信，看得老伴儿直说，这个姑娘肯定是遇到点小麻烦，坐轮椅只是暂时的。

美国胖子多，是因为吃汉堡、香肠，这在我们国人的印象中早已不稀奇。来到美国，亲眼目睹，有些胖子胖的还是远远超出你认知的最远边界。一次乘坐轻轨，上来一个哼哧哼哧的黑人胖子，坐下占满了两个人的座位还不算，屁股还是露在了座位外一块，他丝毫不介意。

一次，还是在150路公交车上，听到身后有小婴孩儿“咿咿呀呀”的声响，回头看，一个年轻妈妈，白白地，挺漂亮的，就是太胖了，目测，大腿少说有2尺粗，小婴孩儿在她怀里就像抱着一只小猫咪。

美国胖子多，胖的邪乎的也多。见到一个胖得衣服兜不住肚子，嘟噜，嘟噜地在外面晃荡，全然不在乎。老伴儿说从市区再往南的车，以后就不坐了。远离城市，深色皮肤，黑且粗糙，肚子露在外边的人相对多些，他看着很不舒服。虽然这么说不礼貌，还有歧视之嫌，但这些人，邋遢的，也到了极致。

看礼仪方面地书籍，朦朦胧胧地知道，文明人，尤其是女性在公共场合的一些不文明举止。比如，剔牙，梳发，抠鼻，描眉画眼、涂口红，脱鞋，挖脚趾……。公众场合大声喧哗，大多是外国人嫌咱中国人没教养要说到的例子。其实，在美国公交车上，上边提到的不雅之举，美国乘客一点不亚于中国。有些人在车上呜哩哇啦，能吵得你脑袋剧痛。美国公交车上一般乘客都不多，有些孩子就像到了游乐场，嗨得来回跑，所有空座坐一遍，兴奋的大声嚷叫，直到下车，那个闹呀！

在车上化妆，是上班族女性和晚上有活动女性的时间。一次上午坐921路公交车到越南超市买东西。一个黑皮肤，眼睛大大的年轻姑娘，从她上车到下车的20多分钟里，一直细心地画睫毛，对着镜子，左右上下，细细打量，睫毛膏，睫毛笔，小钳子，小夹子轮流上阵，画着已经很好看的睫毛，那叫一个认真。黑皮肤人种的眼睫毛，天生很好看，长长地、翘翘地，她还要画龙点睛，锦上添花。睫毛膏将眉毛黏黏糊糊粘住，更显得浓密更翘更长，像把刷子，下眼睑则用粗粗眼线笔勾画，整个眼睛看起来，真像我国国宝大熊猫。下车时，从我身边走过，把我吓了一跳，整个身体粗壮的有我三，身上的肉随着走动，一颤一颤，上下飞动。

写到这里，突然想起一个黑皮肤司机，写写他吧。我俩在百老汇一个长椅上吃完中饭，本想早点回家，在车站等150路时，开往飞机场的992路先到了，临时起意，我俩儿上了车，想到飞机场玩玩儿。

圣地亚哥飞机场候机大厅有很多好看的装饰画和墨西哥、西班牙风格的画作和雕塑作品。每次匆匆来又匆匆走，都没有细细欣赏，这次闲来无事，正好可以好好看看，再拍些照片留作纪念。

992路公交车行车路线的设计挺人性化的，按照候机厅顺序依次停在距离门口不到5米远的地方，下车站也是上车站，15分钟一趟，从早上5点钟开始运营，直到晚上11点，车票2.25元，很便宜，也很方便。

我俩儿在航站楼上上下下转了个够，出来，正好992路车来了，上车，等待。这时，一辆小车不偏不倚停靠在992路车站前边，黑皮肤司机开始按着喇叭，大声连续嚷嚷着“Nine Nine Two”，告诉小车司机，这是992的车站，你走开。其实，车往后倒一点点就能扭出来，黑皮肤司机就是不走，一直按着喇叭，喊着“Nine Nine Two”，那份执著，终于将小车司机赶走了。一路上，他高兴地眉飞色舞，手舞足蹈，Nine Nine Two、Nine Nine Two，反复喊着，就像赢了一场篮球赛，与我们分享着胜利和喜悦。

我以为了解一座城市，步行、乘坐公共交通会给你带来最真实的感受，因为你是在零距离地状态下，直接与当地百姓打交道，体会世世代代在此生活百姓的生活习惯，风土人情，公共礼仪。

一次，乘坐9路到太平洋海滩玩儿，车到一站后，前排座位一个像是东欧人的老妇人跑下车，车下，一个老年男性也往车门这边走，司机则不停地按喇叭。起先，我以为老妇人给等候在这儿的家人送东西，可等老妇人上车后，一位胖胖地光头黑人，笑着对老妇人说“100万”啊，司机接着说“100万，也还了”。在车行很短的一站时间里，他俩儿你一句我一句，称赞老妇人拾金不昧，捡到100万存折，送还主人的高贵行为，老妇人平静地笑着听着。胖胖地光头黑人下车时，走过老妇人身旁，拍着老妇人肩膀不停地称赞You are the lady（你就是那个受人尊敬的女士）。

一次，从市区玩儿完回家来到总站等150路公交车，正好停着一辆150路车。一会儿，司机准备开车了，见我俩儿上车，问老伴儿到哪儿，老伴儿说UTC，司机就让我们上车了。车子开起来，走着走着，下了5号公路，我俩儿疑惑起来，这不是150路的行驶路线呀？乘坐公交以来，我们陆续收集了20多路公交车行驶路线图，其中从家门口通过，或者在UTC始发的几路车，因为乘坐方便，还特别研究过值得玩儿的地方呐。车停靠在50路车站后，我们确认是开往UTC的。这时，老伴儿恍然大悟，在总站，司机询问他到哪儿，听到UTC后，司机没吭声，50路终点就是UTC呀！150路、50路是一家公司的，两路司机换了行车路线但没有更换车号牌。就算歪打正着吧，本来还想找时间坐坐50路，看看沿途风景呐，意外如愿了。车到总站UTC，我俩坐上202，三站到家了。

罗里罗嗦记述了乘坐公交车旅行的经历和有趣故事，有点意尤未尽的感觉，在其它篇章接着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