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生活那点事

李传华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现在的事情转身就忘,旧时的事情却记忆犹新。有人说这是老年痴呆的前兆,也有人说是老态的表象,我至少同意也属于后者。</p><p class="ql-block"> 也好,生活里有回忆,回忆里有趣事,趣事里有甜蜜,甜蜜才能回味。回味使人快乐,能逗我会心一笑,让我开心几刻,无疑为我们的夕阳生活增添些许情趣和色彩,这是年轻人享受不到的一份愉悦。 </p><p class="ql-block"> 偶尔想起知青时代生活中的点滴故事、趣事,记录于后。他们不是相声也非小品,也许您读来索然乏味、毫无兴趣。但作为亲历的过来人,感觉很亲切很怀念也很耐人寻味……</p><p class="ql-block"> 我们这群人是1972年7月初中毕业。当年学校规定:1956年9月1日及以后出生的方可报考高中,共青团员不受年龄限制。至此,这批初中同学一分为二:就读高中和本局做临时工。高中即为水电八局学校新开设的首届高中,去做临时工的同学每日报酬0.80元。</p><p class="ql-block"> 1974年7月,我作为水电八局首届高中生毕业了。没有高考,没有招工,也没有招兵。敢问路在何方?敢问谁?谁敢问?能问谁?路就这么断了,断得很干脆。茫然……</p><p class="ql-block"> 因本局部分配偶和子女在农村的职工的上诉、闹腾,他们强烈要求我们这些吃商品粮的职工子女必须下乡去农村,再加上本届高中极少数表现积极的同学、老师(本届高中毕业生近200名,签名要求下乡的只有26名)与他们的“里应外合”,终于使一直维护本局职工子女免于下乡的水电八局领导层和我们败下阵来,我又抢到了第二个第一:水电八局首批下乡知青。</p><p class="ql-block"> 初中毕业时同学的一分为二,两年后又合二为一:一起下乡,并肩战斗。区别是我们多读了两年的书,临时工们挣了两年的钱。</p><p class="ql-block"> 据说以后招工要看下乡的年限(年头),所以单位和学生家长们抢在年底的1974年12月26日把我们的户口由城镇转移到了贵州省遵义县乌江公社山垭大队。从这一天起,我们的身份由学生、待业青年转变为了农民。管他读没读书、读书多少、读得好坏,有没知识,统统冠以“知识青年”,名称还是蛮好听的,但心里充满了失落感——没了户口。</p><p class="ql-block"> 自此,开始了我们的知青生活 ......</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下图 1975年5月,贵州省遵义县乌江公社山垭大队茶山知青点全体知青和带队干部在遵义合影</p> <p class="ql-block"><b>没干一天活 农龄已两年</b></p><p class="ql-block"> 我们实际去到山垭大队茶山知青点开始干农活是1975年元月3日。面对的是一座乱石遍布、杂草丛生的荒山,当地老乡称其为“猪头山”,意思是这座山满是石头少有土壤,种不出庄稼来。大队把他扔给我们拓荒开垦造梯田。尽管如此,知青们都很高兴,因为我们虽然还没干一天农活,下乡的时间却有了两个年头。</p><p class="ql-block"> 不过,后来知道抢到的年头对招工毫无意义。</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下图 我们的知青点</p> <p class="ql-block"><b>起哄选干部 受管近三年</b></p><p class="ql-block"> 记得是在水电八局修配厂厂部的小会议室,厂带队干部何文一、杨振兴召集全体知青召开的一届一次全会上,选举知青队长和组长。其实大家就是“闹豁子”,谁也没认真,选谁不选谁无所谓。队长、副队长只要有人提到一个人的名字,大家不假思索地一片同意声。三个小组组长、副组长的选举也是如此。完全就是起哄好玩的姿态。此时是好玩,彼时成无奈,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地、渐渐地就不是那么好玩了。尽管他们绝无受贿索贿徇私枉法的可能,但或大或小或多或少的权利还是有的,“别拿村长不当干部”,也请别拿队长、组长不当干部哦!否则后果会很严重。</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下图 我常走的养龙站街,也是街上生产队所在地</p> <p class="ql-block"><b>模仿鬼子进村 全被撵到沟里</b></p><p class="ql-block"> 刚开始知青点没有经济来源,政府虽然拨有少量安置资金在大队,但那是轻松动不了的“奶酪”,买农具等生产资料都是个不小的问题。修配厂很同情和支持知青点,锻工车间帮我们打了不少锄头、钉耙等农具。</p><p class="ql-block"> 一日,几十位知青人手一把新式武器——锄头,由修配厂浩浩荡荡地步行川黔公路养龙槽往养龙站方向,路遇401-5车队的SUN老二驾车对面驶来。我们想和他开个玩笑逼停他的车,立马在公路上排成两列横队手端“步枪”,整齐步伐,嘴里还大声唱着鬼子进村的曲子迎车而上。这SUN老二可不是好惹的,他加大油门对着我们直冲过来。方向左冲右撞横扫一切,我们顿时溃不成军,狼狈不堪地全被撵到沟里田边去了,而他却绝尘而去。</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下图 养龙站街邮政代办点</p> <p class="ql-block"><b>遍山埋雷 臭气熏天</b></p><p class="ql-block"> 记得下乡半月左右,何带队召集全体知青在大队养猪土屋前坪开会,他操口上海腔:我和老杨刚才到山上转了一圈,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满山遍野臭气熏天,草丛田坎处处“地雷”,一不小心就会中招,你们看看我和老杨的鞋子,全是屎粑粑,必须赶快修厕所。话音刚落,全场笑翻。</p><p class="ql-block"> 原来,一开始队长们只想赶快多开荒多造梯田抢播种,忽视了大家方便这件大事。一天几十号人内急怎么搞,只有到处躲藏解决问题。男生还随意点,女生留下排泄物后还要用杂草掩盖遮羞,一天埋它几十个“地雷”不炸死你带队干部炸谁!</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下图 上世纪养龙站的邮政所,也是“黑牡丹”的家。</p> <p class="ql-block"><b>与猪同一锅 茅房似天堂</b></p><p class="ql-block"> 猪头山的半山腰上有座孤独的大队养猪土屋,饲养员叫赵海明——一个约莫四十岁、个子矮小、终年眼屎不得干净、胡子邋遢、微微背驼的老实巴交单身男子。当地人都说不清楚他来自哪里,估计是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大队收留了他在这里养猪。他就住在猪舍的小阁楼上,白天与猪共舞晚上与猪同眠。</p><p class="ql-block"> 猪舍旁有个四面透风草棚,里面有个用黄泥砌的土灶,锅就是煮猪潲的生铁大锅——这里就是我们和猪共有的食堂。煮过猪潲后我们开始做饭炒菜,或做过饭菜后煮猪潲。夏天烈日当空没有遮阳避暑的地方,只能端着带有猪潲余香的饭菜跑到茅房里就着冲天臭气就餐、午睡。</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下图 大约拍摄于1976年。左起:张国良 李传华 张铁骑 唐新华</p> <p class="ql-block"><b>茅房粪池如镜 割来茅草遮羞</b></p><p class="ql-block"> 说到茅房,其实就是用茅草把一个长方形的大大的粪坑围起来,中间茅草隔墙分出男女,再盖个茅草尖顶,用砍来的树干横竖放在茅坑上,就成了我们解决内急的地方,他的功能还延伸扩展为了餐厅和午休场所。</p><p class="ql-block"> 一天,一位男生在这里无意发现了另一个功能——粪池水面偶有镜子的作用,隔壁女厕的“状况”倒映在上面若隐若现朦胧可见。这个秘密传开后女生们大惊失色骂声不绝。这还了得,赶快割来杂草盖在粪池上面遮羞。其实这是对等的,男生既然窥得过去,女生自然也看得过来啊,不都是一样的光腚吗?不值大惊小怪,这事也怪不得谁。</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下图 大约拍摄于1975年。前排左起 周桂萍 邓爱祝 后排左起:陈小英 周艳蓉 刘春霞</p> <p class="ql-block"><b>廉价“向阳花” 抽醉“赵东家”</b></p><p class="ql-block"> 75年的中秋节,大队供销社为每位知青限量配售两包“向阳花”牌香烟。那时知青中抽烟的不多,但这份配给很难得,也很珍贵。男生不光认购了自己的一份,还购买女生的那份。一角三分钱一包的“向阳花”是仅比九分一包的白壳“经济牌”好那么一丁点的贵州省倒数第二好的低级香烟,大家大多不太爱抽。</p><p class="ql-block"> 一日,在猪圈屋檐下休息时,不知是谁给老实人“天蓬元帅”赵海明点了一支,不等他抽完,另一知青又给他上了第二支。再后来干脆取来扁担,在扁担上十几支香烟首尾相连接成长龙,在扁担的一端点上火,另一端逼着老赵不停地抽、使劲地抽。终于,馋烟抽的老赵败下阵来,大喊“整不得啰、整不得啰”……他醉了,我第一次见到醉烟人的模样。</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下图 左起:周桂萍 xxx 万冬秀 孟兰</p> <p class="ql-block"><b>扫水泥变成“偷”水泥</b></p><p class="ql-block"> 收了玉米、麦子、谷子等农作物需要坝子晾晒,必须修建一个晒场。显然,买水泥是不可能的,没钱!找到水电八局物管处养龙司火车转运站联系,答复是:乌江渡水电站工程用水泥不能给你们,但有个办法:每天运送水泥的专列上有一些破了包的水泥散落在车皮上,允许你们带上扫把铁锹上车扫回去,估计你们一天可以收集十几袋水泥。好主意!</p><p class="ql-block"> 我们带上扫把、铁铲、盛装水泥的麻袋等前往养龙司火车转运站,第一天搞得大家蓬头垢面吃饱了水泥,整趟列车扫完才收集不到20袋。照此扫法,至少要扫一周才勉强够我们的用量。</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开始,我们就没那么老实了,趁没人的时候,把好端端的水泥包用铁铲戳个稀巴烂,扔掉袋子就成了散落的水泥。果真,收获满满,一天就弄了50多袋。原本需要一周时间,我们三天圆满完成任务,受到带队干部的大力表扬。他却浑然不知,我们如此高效的秘诀居然是“偷水泥”。其实,转运站的工作人员并不是傻瓜,只是同情我们,睁只眼闭只眼罢了。</p><p class="ql-block"> 在此,我要特别感谢水电八局物资管理处养龙司转运站食堂的周师傅(周毛毛的父亲),我们扫水泥的三天中餐是临时买饭菜票在该食堂就餐,周师傅给我们打一份菜的分量比平时两份菜分量还要多,三两饭票管你吃饱吃撑,至今记忆犹新,感谢我们的前辈周师傅!</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下图 左起:万冬秀 孟兰 周桂萍</p> <p class="ql-block"><b>锄槽播麦 挖了屁股</b></p><p class="ql-block"> 播种小麦的季节,一天,大家自觉搞起劳动竞赛,其实是想早完工早收工。锄沟的施肥的下种的盖土的流水作业配合非常默契。锄沟是大家站成一排边锄边倒着向后退,大家你追我赶力争上游。不料,男知青Wh速度明显快于相邻女知青Z jx,一锄下去挖到Z的屁股,顿时引起大家一片尖叫声,Z的裤子被撕下一大块吊在屁股上随风飘扬。此时的Z却浑然不知,居然没有察觉被挖到屁股,依然用力用心地奋力追赶其他人,又引起一阵大笑声。后来发现这一锄万幸没有伤到Z的皮肉。</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下图 万冬秀 孟 兰</p> <p class="ql-block"><b>偷包谷换腊肉</b></p><p class="ql-block"> 那年头,我们基本能吃饱是因为吃的包谷沙参和少量大米做的混合饭,虽然难咽,但耐饿经饿有力气。因少油水欠肉吃,知青中在社会上混了两年的“临时工”们颇具丰富“社会经验”。他们聪明胆大,打起了歪主意:趁夜深人静时,偷知青点仓库的包谷和小麦,在月黑风高的夜晚跑去农民家换回腊肉背着我们煮来吃。不是农民不爱腊肉,他们连包谷沙都填不饱肚子,哪敢奢望吃肉。他们一块腊肉换来的玉米或小麦,至少可供农户老少一家几口吃上十多天的饱饭。</p><p class="ql-block"> 时间长了,次数多了,对于少数人“监守自盗”换肉的事,除带队干部外,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不愿挑明而已。几十年后的今天聚会时,“偷”玉米换腊肉的人一谈论起这事,仍是洋洋自得,比当年吃到腊肉更津津有味。</p><p class="ql-block"> 通过这件事,使我联想开去:农民居然愿意用腊肉换取知青的玉米,说明他们缺粮缺得厉害,否则谁不想吃肉呢?而知青是外来户,实际上是用当地农村的土地种出来了粮食再去换取他们的猪肉。为什么不能让农民多种一些地,多收获一些口粮呢?</p><p class="ql-block"> 其实,荒山上不成块的零星坡地很多,却都闲置在那里,如果能准许农民去自发自愿开垦播种,多少收获一些来补贴一下粮食短缺,解决吃不饱的问题并非难事。我估计是不是社会主义不准搞“资本主义”,限制和束缚了农民思想和行为,宁愿饿死也不能走资本主义道路。我突然想起一句当年耳熟能详的口号:“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不要资本主义的苗”,也适用于这里。</p><p class="ql-block"> 悲哀啊!种庄稼的吃不饱饭,苦了庄稼人,可怜的庄稼人。</p><p class="ql-block"> 我见到当地农户最常见的饭菜:</p><p class="ql-block"> 饭——玉米沙,碾碎的玉米先下锅煮个半熟,捞出后放在那种“斗笠当锅盖”的蒸笼里蒸;</p><p class="ql-block"> 菜——青菜萝卜豆角茄子凡是可以下肚子的东西一锅清水煮;</p><p class="ql-block"> 调料——半碗盐开水,加入柴火上烤糊再碾碎的干辣椒粉做成的“蘸水”。</p><p class="ql-block"> 农户家吃饭不是一般地热闹,一家人围着桌子,每扒一口饭,筷子就在桌子边沿敲上几下,桌下的一群鸡子忙着在地上抢食。一顿饭自始至终筷子敲桌声此起彼伏连绵不断,好不热闹。后来才弄明白:玉米沙容易粘在筷子上,敲打桌子是为了把他们敲掉,不至于带进菜碗里。</p><p class="ql-block"> 看着他们吃饭真的很香。</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下图 周桂萍 万冬秀 孟 兰</p> <p class="ql-block"><b>农家蹭肉吃 饿了一通宵</b></p><p class="ql-block"> 有一壮汉农民兄弟平时总爱到知青点来玩,偶尔蹭点吃喝。高兴时他夸下海口,等家杀年猪,请我们去他家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我们刻记心里十分在意。</p><p class="ql-block"> 接近年关了,附近农户陆续开始杀年猪。我们不关心其他人,只期待这位壮汉家里赶快杀猪兑现他的承诺。终于有一天从别人口中得知他家杀猪了。下午早早收工,我们几人兴致勃勃地翻过后山来到他家,果真见到好肥好大一头杀了的肥猪吊在厨房横梁上,心想,今天可以饱食一顿久违的大餐了。</p><p class="ql-block"> 这位壮汉对于我们的到来还算热情,递烟泡茶,只是久久不提吃肉的事。也许是他太忙,也许是来人太多,我们耐心等待吧!这一等二等等到晚上九点多仍不见有做肉给我们吃的任何迹象,也没有一句话。感觉不对劲,这肉怕是没得吃了,碍于面子又不好意思问,最后个个垂头丧气饿着肚皮离开。出门后大家开始咒骂这家伙不是个东西,下次见到他要好好教训这小子。回到知青点也没有吃的了,这一晚有点难熬。</p><p class="ql-block"> 睡吧,梦里也许有大鱼大肉,再弄点小酒酒……</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下图 我们常有的路 拍摄于2009年8月10日</p> <p class="ql-block"><b>收获黄金叶 受惊十多天</b></p><p class="ql-block"> 烤烟是贵州农村的重要经济作物,也是农民“盐巴钱”的主要来源。</p><p class="ql-block"> 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本是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向农民伯伯学习吃苦耐劳的精神,再用我们勤劳的双手去创造一个崭新的世界。但我们学会的第一个本事是抽烟——男生一个不拉地“一备起”集体抽烟(再后来更有人学会偷包谷、喝酒、骂人、打架、“谈恋爱”……)。</p><p class="ql-block"> 那个年代物质供应极度匮乏,精神生活一片惨白,即使有钱你也买不到香烟。之前在家里搞点粮票换烟,成了农民后没有粮票,开始学抽农民的“旱烟”、“水烟”。那旱烟抽在嘴里实在呛人,可能是刺激太大,梗在喉咙管实在受不了,后来农民伯伯教我们要直接往肺里“嗦”才能下咽过瘾,这个瘾我们享受不来。抽水烟更是洋相大出,把水烟袋里的水直接“抽上来”喝了,那可是高浓度尼古丁液体。</p><p class="ql-block"> 我们所在的大队有个烤烟房,每年收获烤烟叶后,就在这里进行第一次烟叶烘干初加工。</p><p class="ql-block"> 大队烤烟房的管理员和我关系不错,约好一日傍晚,他带我们去烤烟房搞烤烟。我和Zgl两人如约而至,扎扎实实装了一“马桶包”烟叶,回去藏在床底下(马桶包是当时绝对时髦的背包,不亚于现在的lV)。</p><p class="ql-block"> 待到周日,我和Z自告奋勇要求值班,待其他人全都离开后。我和Z在宿舍开始“大张旗鼓”地整理晾晒烟叶切烟丝,看着满屋床上地下铺满了金灿灿的黄金叶,我俩心里美滋滋的。不想,厂带队干部“唐胡子”突然“从天而降”破门而入,三人六目来回对视,这可吓坏了我们俩。要知道,那时知青抽烟是不允许的,我们最担心最后怕的是唐胡子抓我们的典型,回去向我们的家长告状,那后果真的会很严重很严重……</p><p class="ql-block"> 愣了片刻, “唐胡子”一言不发地扭头走了,这让我俩更加心神难宁——完了。后来的一段时间,我和Z怀里就像揣了只上窜下跳的兔子,心神不定、惶恐不安、等待发落、任由宰割,慢慢熬啊熬……</p><p class="ql-block"> “唐胡子”还真够哥们!后来没有后来了。</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下图 我们的住房 拍摄于2009年8月10日</p> <p class="ql-block"><b>厕所换灯“流氓男” 吓坏隔壁方便女</b></p><p class="ql-block"> 知青点的山下厕所用一堵近两米高的墙分割成男女,夜间共用一个灯泡照明。厕所灯坏了,老团员Jwg学雷锋买来灯泡趁白天去换。上隔墙前J男生大声朝隔壁女厕重复喊话:隔壁有人吗?我要换灯泡了。其时,正有一女生C在隔壁方便,大概不好意思羞于启齿,闷在那里就是不吭声。J男“确认”隔壁没有反应后窜上了隔墙,蹲在茅坑上的C女大惊失色,急呼流氓流氓,提着裤子飞跑出去。</p><p class="ql-block"> 听闻有流氓,我们冲出宿舍抓流氓,后明白是这么回事,大家一阵大笑,弄得J男不好意思,C女无地自容。</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下图 已成废墟的住房</p> <p class="ql-block"><b>冒险喝蛇汤 事后心发慌</b></p><p class="ql-block"> 一天在开荒时,挖到一条特大号蛇,去皮开膛煮汤吃再好不过了。记得那天熬了一锅蛇汤每人一碗。</p><p class="ql-block"> 流传一种说法:蛇不能在室内烹饪,可能会有蜘蛛口水或屋内扬尘落入锅中,产生毒素引起中毒。ZYR和DAZ两女生在享受完美味后内心忐忑不安去某单位操坪看露天电影。这电影看得一点也不安生,总觉得肚子好像不舒服,担心中毒。她俩还商量后站在最后面看电影,这样离保健站能更近点,以防不幸发生时能及时得到救治 。电影看完后,她俩也舒服了,自嘲了半天 ......</p> <p class="ql-block"><b>撤走木楼梯 摔了恋爱男</b></p><p class="ql-block"> 知青点住房是简易两层楼房,宿舍女上男下。</p><p class="ql-block"> 某晚,可以说是朋友聊天,也可说是两厢恋爱,L男在楼上L女宿舍久谈不归。不知谁使坏想捉弄一下L男,把简易楼梯搬走,并关掉楼梯口的灯,然后告知大家等着看好戏。不久,只听楼梯口重重的“扑通”一声,大家冲出房间打开路灯,只看到L男狼狈不堪地从地上爬起来大喊:谁这么缺德,摔死人了。引得所有人哄堂大笑,庆幸的是没有摔伤人。</p><p class="ql-block"> 不过,事后L男一再强调他不是失足掉下来的,是自己跳下来的。跳也好摔也罢,重要的是逗乐了大家并一直成为大家饭后茶余的谈笑资料延续至今。</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下图 2009年8月10日我一人独自重返知青点同当地老乡合影</p> <p class="ql-block"><b>漆树害人 全身红肿</b></p><p class="ql-block"> 我们地头生长有一颗不大的漆树,谁都知道漆树惹不得。一次,也许是闲得无聊,一位知青折断一根漆树枝,用枝头冒出来的白色树汁见人就抹,多数人躲过了,恰恰是皮肤最易过敏的WDX中了枪。不一会功夫她不光“容光焕发”,手脚、全身都红肿得厉害。这可不得了,挑事的这位被吓得不轻,赶快送医院吧。Wdx因祸得福病休一周。</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span class="ql-cursor"></span>下图 2009年8月10日我一人独自重返知青点同当地老乡合影</span></p> <p class="ql-block"><b>出双入对 茅厕约会</b></p><p class="ql-block"> 知青点牛少猪不多,即使加上几十号人的排泄物,明显供不上漫山遍野庄家的营养供给,作物长得“骨瘦如柴”,还谈何收成。带队干部想出了个高明的坏主意:每天派出男女知青各一人搭档,<span style="font-size:18px;">围着拥有几个单位近万人的董家坪所有厕所转圈掏粪,然后大家一起挑到十里地外的知青点去。每天</span>美女扛着足以打破吉利斯世界记录的长长粪瓢,帅哥挑着沾满粪便臭烘烘的粪桶,出双入对地“周游世界”,成为当时董家坪一道靓丽的风景线。</p><p class="ql-block"> 为了能多掏粪掏好粪,我还观察、研究过什么时候拉屎的人最多、最少,并制定一天出行几次,每次出行的最佳时间。就这样,几乎把董家坪所有茅厕的粪便一网打尽。</p><p class="ql-block"> 每次掏粪,看到人家屁股底下一大滩“猎物”,总是以协商的口吻请他挪个窝。有的人很配合,艰难地提着裤子半蹲着慢慢挪向隔壁的蹲位,有的人则白眼相见让我们滚滚滚。</p><p class="ql-block"> 那时的粪便,在我们眼里不是排泄物,是黄金。</p><p class="ql-block"> 不久,当地无粪可掏的农民被迫向我们提出严正交涉,威胁我们不准再在董家坪掏粪,否则要砸粪桶甚至打人。我们可不是吓大的,对他们的无理要求不予理睬。</p><p class="ql-block"> 董家坪学校的厕所绝对是粪便的丰产区,学生、老师一天有几百号人集中在那里。但那里是我们掏粪的禁区,我们最怕、最忌讳去学校掏粪。上课时间去吧,怕遇见曾经的老师,怕老师看到他们培养出来的学生如今就这付模样,伤他们的心。课间休息时间去吧,又怕让学弟学妹们早早看到他们的未来,那会毁了他们当下的学业和远大理想、毁了他们对未来的美好憧憬。用现在时髦的话来说,是典型的负能量。难啊!</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下图 2009年8月10日我一人独自重返知青点同当地老乡合影</span></p> <p class="ql-block"><b>野鸡没抓到 反惹一身骚</b></p><p class="ql-block"> 一日工间休息,大家坐下来抽烟喝水喘口气,忽然发现对面山坡有只野鸡在蹦哒。据说野鸡被追急了会顾头不顾尾地扎进草丛里“躲藏”起来,好抓,我赶紧追过去。野鸡就在我前面一、二十米一会儿跳一会儿飞,任我怎么拼命地追,它就是不往草丛里扎,就像在逗我玩一样。我跑不动了,弄不赢它,只能泱泱地返回。</p><p class="ql-block"> 本是好玩一下,并没有耽误功夫,回来时大家仍在原地休息。不想第二天带队干部找我谈话,说我不遵守劳动纪律,大家都在挖地我却丢下锄头去抓野鸡,要我写检查。冤枉哦!这事让我知道了身边有小人,小人背后使坏告恶状。这检查我是不会写的,请队长们调查了解清楚再说。最后还了我清白。</p> <p class="ql-block">“赴京赶考” 跑错地方</p><p class="ql-block"> 大约是下乡后的第三个年头,我接到乌江公社口头通知:知青点、大队、公社推荐我三天后参考贵州广播电视专科学校(大专)。许是因为我文科较好,能写几篇总结材料、能出黑板报、能写大幅标语吧。这是好事啊!考场设在公社的养龙小学内。</p><p class="ql-block"> 那时对考学校似乎没有多大兴趣,也没什么概念,没有复习资料也没看书,对考什么内容一概不知。只能在心里回想了一下初高中时在学校学过的一些知识。</p><p class="ql-block"> 考试那天是周日,我提前到了通知说的考点,一脸茫然,整个校园里空无一人,转了一大圈,除了偶有几声鸟叫,四处静悄悄。回到学校大门询问看门老头,他说昨天有通知把考试地点改到了乌江小学。我的天呐!乌江小学离养龙小学有近八公里路,这是无法赶到了的。居然有这事发生,怎么没人通知我呢,真是乱弹琴哦!</p><p class="ql-block"> 后来得知,贵州广播电视专科学校属自主招生,只要被推荐又参加了那次考试,基本都会录取入学。</p><p class="ql-block"> 现在想起,心里仍觉遗憾。</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下图 2007年2月22日部分知青在长沙相聚</p> <p class="ql-block"><b>楼上撒尿像吹哨 引得楼下满堂笑</b></p><p class="ql-block"> 知青点基本都属于夜猫子生活,虽然白天干活很累,一到晚上个个精神抖擞,尤其是男生,晚上不想睡早上不想起,打牌扯谈夜生活蛮丰富的。</p><p class="ql-block"> 一日午夜时分,本寝室几男生还在小声聊着天,听到楼上某女有下床脚步移动声音,我们都知道,这是“起夜”。为不干扰她人方便,我们赶紧闭上嘴巴,寝室立马鸦雀无声,旦听到楼上滴滴答答开始往痰盂里“放水”。你放水就好好地放水吧,硬要弄出个“嘘……”的吹哨声来配乐,这让我们楼下的几人实在憋不住了,顿时爆发出一阵狂笑,楼上放水声因此嘎然而止。</p><p class="ql-block"> 真的不是我们太无聊,也不是我们故意要嘲笑,要怪只能怪那楼房太矮楼板太薄不隔音,还有你不该弄出那让人发笑的声响来。</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下图 2009年8月10日我一人独自重返知青点同街上生产队老乡合影</span></p> <p class="ql-block"><b>闹钟拨一拨 八点日不落</b></p><p class="ql-block"> 每天出工,就盼收工。</p><p class="ql-block"> 知青点有个闹钟,每天带队干部把它放在地头田间等待“钟的指示”收工。这闹钟总是慢条斯理地不急不忙地走,急煞人了。</p><p class="ql-block"> 别忘了,知青中具有丰富“社会经验”的大有人在,他们鬼点子忒多。趁干部不注意,把闹钟拨快半小时,我们收工就早了半小时,晚上再偷偷调回来。一连几天都是如此,干部没有察觉。既然没被发觉,那“胆子再大一点,步子再快一点”,往一小时拨,干部居然还是没反应,人心不足啊!再拨快两小时。这下问题来了,收工了,饭吃完了,按理天该黑尽的时候,红彤彤的太阳却还挂在天际照耀大地不肯落山,什么鬼?带队干部终于发现了,他扬言一定要查出“罪魁祸首”严惩不贷。遗憾,团结一心的知青们守口如瓶,绝对不会出卖为大家办了好事的人。</p><p class="ql-block"> 从此,我们的带队干部屁股上总有一样东西挂在那里吊吊甩甩晃晃悠悠,闹钟再也不敢离身。</p> <p class="ql-block">下图 2016年2月11日部分知青在长沙南托岭就餐留影</p> <p class="ql-block"><b>火钳卷发想时髦 结果弄成大鸡窝 </b></p><p class="ql-block"><b> </b>上世纪70年代中期,港台影视作品陆续进入大陆,喇叭裤、大背头、卷头发逐渐成为大陆年轻人模仿的对象。</p><p class="ql-block"> 一爱美Z男很想有一头卷发,找到我帮他弄成“卷毛”时髦一回、潇洒一回。没有工具怎么弄?我想了想,看到灶台边挂着一把火钳,就是他了。开始帮他“烫发”,把火钳放在煤炉上烧烫,再夹住头发卷卷卷,反反复复,中途几次因为火候掌握不好,烧得头发“滋滋”作响,头上冒起了青烟,险些酿成“火灾”。经过近一小时的认真工作,一头漂亮卷发终于成型了。看着这“作品”,我非常得意,他就跟换了个人一样,展现在我面前的Z活脱一位“港台明星”。</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早上我见到的Z恰似头顶一堆茅草,更像顶着一个鸡窝出现在大家面前。我的天哪!怎么会这样。原来,是他睡觉太不老实,在枕头上来回乱蹭把我的杰作“糟践”成了这等模样,糟践就糟践了吧,本就不咋滴的形象糟践一下也无伤大雅,关键是败坏了我的好名声。你莫说,我“烫头”的功夫还是很到位的,Z想用洗头的方法将毛发复原,任凭他一天几次的洗洗洗,鸡窝还是鸡窝,顶在头上招摇过市一周有余,回头率相当地高啊。</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故事很多很多,但一时想不起来,待以后想起再做补充。</p> <p class="ql-block"> 2021年3月 于长沙</p> <p class="ql-block">2017年8月17日 部分知青在知青点相聚</p> <p class="ql-block">下图 2017年8月18日参观乌江水电站留影</p> <p class="ql-block">下图 2019年2月16日部分知青在长沙小聚</p> <p class="ql-block">下图 2019年2月16日部分知青在贵阳小聚</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下图 2019年10月10日部分知青在长沙小聚</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