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岁月一中学时代

伟东

难忘的岁月
二、中学时代

考上蛟河二中，我被编入到初中一年二班，班主任是教语文姓纪的年青女教师，她大方端庄，眼神中又能显露出老师特有的尊严，看着她严肃的面孔，吓的我从来不敢和老师眼神对视。可能是年令的增长，可能是三弟的意外死亡，也可能是学校的环境氛围影响和约束着我，我不再象以前哪样，生性好动，调皮搗乱，总是坐在教室里，静静的听老师讲课，从不主动举手发言，偶尔老师叫起我发言，我也是勿勿回答，然后坐下低头，萎缩在哪里，像一只胆小怕人的小猫。
一九六一年，我己经初中二年级了，由于全国连年的自然灾害，加之苏联的逼债，全国人民生活都极其困苦，吃不饱肚子，天天饿的我无精打采，全班46名同学，每天来校上学的只有三十几人，上完第二节课，是早操时间，做完早操回到教室，课堂里只剩下十几名同学，都是饿跑逃学了。
有一天上语文课，纪老师在上面讲课，我不敢有一点懈怠，全神贯注的在听纪老师讲，突然，发现纪老师她眼睛一翻，晃一晃，慢慢地倒在课桌旁，同学们蜂拥跑到前去，看到纪老师她静静的躺在教桌旁，蜡黄的脸色让我们看到很可怜，额头上布满豆大的汗珠，因为是女老师 ，我们不敢去掺扶，只能是傻傻焦急地站在旁边，女同学们则是又哭又叫，扶起纪老师，她慢慢睁开眼睛，有气无力的说：今早我沒有吃饭，我把饭给小儿子吃了，我有点虚，没有力气，大家回到座位上自习吧。女同学扶起纪老师，打扫掉老师身上的灰土，看到纪老师她颤颤微微走出教室，这就是我心中敬重的老师，也是一位可怜的母亲。
纪老师上课昏倒的第二天，上完课间操，见教室内己不足十五人，饥饿的肚子折腾的我坐不住冷板凳，索性我也背上书包逃学了，走到一家柴禾堆旁坐下避风，掏出妈妈给我带的午饭，一个巴掌大的苞米面大饼子，一块萝卜咸菜，狼吞虎咽的吃下去，吃完大饼子身体有点力气了，冰天雪地去哪呢？不敢回家，妈妈若知道我逃学肯定会生气骂我的，想一想，去玉米地找吃的，我踏着深深的厚雪，去找有苞米杆子的玉米地，扒开雪中的苞米杆子，细心的查看每棵苞米杆是否还有未被搿走的玉米，一堆堆苞米杆让我翻个遍，也不知翻了多少堆，寒冷的天气把的双手冻得麻木红肿，终于未让我失望，在一棵高大的苞米杆上，看到有一个小小的苞米棒，是一棵苞米杆上结二个苞米棒，上面大的苞米被主人掰走了，谢天谢地给我留下一个，我急不可待的扒开苞米叶子，看到这个小苞米棒上只有二十几个苞米粒子，我小心翼翼搓下来，如获至宝的放到口袋里，高高兴兴的回家了，回到家中，妈妈问我，你今天怎么放学这样早？我谎称今天课少，老师开会。晚饭妈妈熬了一大锅玉米面糊糊掺加剁碎的干白菜帮子，我盛了一大碗，津津有味的喝下去，肚子一点都未饱，看到三个妹妹还在低头喝，锅里的苞米面糊糊不多了，妈妈也只喝了一小碗，我不好意思再去盛，放下手中的碗不吃了，让三个妹妹多吃一点吧。
第二天，我去上学，因纪老师病了，是姚万金老师代课，讲什么我也听不进了，手伸到口袋里，我惊呆了，怎么二十多个粒，只剩下五六个粒呢，真让我懊恼，掏出三个苞米粒，小心翼翼的放到我身旁的火炉铁盖上（当时教室取暖都是每个班一个火炉子），再装模做样的听课，拍、拍二声响，我歪头一看，放在火炉上的三个苞米粒都爆飞了，我急忙放下钢笔，钻到课桌下去找我的苞米粒，前后左右都看了，没有看到，找不到我也不起来，不知找了多久，姚万金老师在教桌前喊我，我仍然在课桌下细细察找，老师走到我课桌旁，用手拍打课桌，吼到：你站起来！！，没办法，我只好从课桌下爬出来，望着姚万金老师，喃喃的讲，我钢笔掉下去了，再找呢，姚万金老师发火了，瞪着眼睛吼到：你钢笔就放在桌子上，你找什么？我无言以对，低下头，老师说，你站在哪听课吧。
总算盼到下课铃声，姚万金老师气冲冲的走出教室，我还是不死心，急不可待的钻到课桌下再去找我哪爆飞的苞米粒，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前二课桌下找到了二个被同学踩扁粘满灰尘的苞米粒，擦去灰尘，心满意足的放进嘴里。
　　过了几天，是个星期天，爸爸约我和哥哥拿着麻袋和绳子，走出家门，到离家六七里路的《韩恩屯》去捡白菜叶子和萝卜英子，大地白雪皑皑，不知哪块地里有干白菜叶子和萝卜英子，不知翻了多少块地，总算捡到了一些，爸爸，哥哥每人背半麻袋干烂白菜叶子、萝卜英子，傍晚，艰难的往家走，劳累一天，又未吃一点点东西，真的走不动了，突然看到爸爸脚下一滑，朴通一声倒在地上，我急忙跑过去扶爸爸，他背着沉重的麻袋，浑身都在颤抖，我怎么也拉不起爸爸，一九六一年，爸爸刚刚四十一岁呀，身体竞然饿得如此虚弱，哥哥跑回来，和我一同扶起爸爸，在雪地里坐了许久，才步履艰难的回到家里，当时我眼里在流泪，心里却在流血，爸爸工作那么劳累，哥哥明年又要考大学，我决定退学，帮助家里减轻生活负担，不能让全家人等着饿死。
我把退学想法告诉妈妈，妈妈极力反对，我说你们不同意我也不上学了，我要找班上，帮助家里，妈妈看我态度坚决，就改口讲：你要是退学，这辈子就没有上学的机会了，我劝你办个休学吧，过一阵子你想好了，你还可以再回学校上学，就这样，我到蛟河二中学校办了休学证明，回家了，时间是一九六一年十一月。
未完待续。

2015年8月，在我毕业离开蛟河二中50年后，再次返回母校：蛟河二中。
五十年的变迁，学校原貌己荡然无存。同行的学友：荊世录、柴乐杰、闫桂云、赵祥年、朱宝山、赵奎峰、乔洪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