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节感怀

暖洋洋

又是一年元宵节,老街旧巷,婆娑灯火,晃荡在月夜里,每一步都踩着温暖的回忆!疫情的原因,今年的元宵节有点冷清,街上行人不多,社社也不热闹,适合慢慢走,慢慢品,慢慢忆~<div> 现在走着的这条,便是一条南北向的主街道,灰太狼说,它是我们村的迎泽街。<br></div> 从北一进村,便是村委会,以前这里是坐东朝西的一座戏台。我们村算是个大村,当年唱大戏放电影,邻村上下都来看,戏场里要说个人山人海也不为过。如今旧戏台已拆除,连大队部整体重建成了坐北朝南向,没错,这里是村子里的华盛顿。 南北向的主街道 学校巷 村里的小学校,我呆了九年的地方,门面已经没有了过去的一点影子。站在门口看进去,校园还基本是当年的样子。小时候的事仍历历在目:南向的大门,进去的第一排当年曾有个小井房,总有人说那里掉进去过人。小小年纪的记忆里总会有一点学校深夜的梆子鬼,绿发红眼,挤一挤两眼血这种传说的恐惧。<div> 在这里有严厉又不失慈祥的老师,他她们那些偶尔发威,更多是偏爱的小趣事还清晰地存在脑海里。如今偶尔提个笔,或者三五好友弄弄琴,跳跳舞,小时候老师一次次辅导作文,一次次精心排练节目教舞蹈,耐心教发音鼓励练琴的样子便会浮现于脑海,几十年过去了,不知我的这些老师,她们还好吗?愿她们晚年幸福健康!那些曾经朝夕相处情同手足的同学,受益于新型网络媒介,正在一点点地找回联系。</div> 五十年前的某一天,噌,天空闪现一道亮光,我,下凡到了这个门前有棵老槐树的院子里。二十多年前,我闭着眼睛等待刚喝了几两烧酒的月老迷迷糊糊的朝着人群中指点江山一般随便那么一点,于是如今站在那个路口等着我的,不是张三,不是李四,是那个领着娃的灰太狼。于时光的无涯荒野里,唉,你怎么不早些出现,缺席了我最美的时光。此时此刻,站在这温馨的地方,我的心里波澜起伏,你在那里淡定自若。<br> 在很久很久以前,这个高门楼至少有六层石阶,后来历经几次发大水,淹了填填了淹,我有记忆的小时候就剩下了三层台阶,高高的木门坎经过几代人的踩踏,中间已经有了深深的岁月的印记。三层的台阶虽已失去了原先的高傲,但常常从最高层跳下来,也足够让我和我的小伙伴的膝盖不等好了旧伤就又添新疤。<br> 深深的门道里,常年放着一根粗粗的光溜溜的老树杈。晚上从里顶着门,白天便搭在门坎上方便人们坐,饭时,这条小街的老少爷们,大娘婶子,就坐在杈上,台阶上,蹲在对面南墙根下。一人捧个大碗,家事国事天下事,天南海北,天马行空,说到哪算哪,都是下饭的料。有时男人和女人们会各聊各的话题,我便竖了耳朵,听女人们悄悄地说着都能听得着的私密话。<div> 东正房我大大做的杂面糊糊,晶莹剔透,软糯q弹,总是好过我妈做的那总怀疑里面还夹生着的玉米面糊糊。而对面南院猪大爷虽然常年光着两只脚丫,但他端着一口粗碗里盛着的那食食饭,老咸菜,甚至红高粱黍面,总是无比令人发馋。不过,我妈说,有家教的孩子并不能馋别人家的东西。于是我便只在心里馋。相信每个在别人眼里厨艺超群的妈妈,在不爱吃饭的自己娃眼里,做啥啥不香。不过我生病了的时候,我大大就会用她家那漂亮的细瓷碗。拿过来几根鸡蛋,让我妈煮给我吃。<br> 门道要高于院子,穿过门廊下一大台阶对面是我猪婶家的东房,向西拐就进了正院,青石满墁的小四合院。我家在东正房,还有一间下西房也属于我家,我大大西正房,她儿子,我满根哥嫂在上西房,他们已有了两个孩子,然后东房和南房是我明娘和她儿子,我猪伯猪婶家的。院子里我明娘和我大大家在各自屋檐下养着鸡,厕所在西南角,一间厕所三家三个便坑。厕所对面,靠我家的西房搭着两个羊圈,我猪伯和我大爷养着几只羊。我家和我大大家,都在正房窗台外简单搭着一个夏天做饭的泥房。 我家兄妹七个,我大大家四个女儿,一个儿子。我明娘很早就一个人带着我猪伯和她的一男三女四个孙子。明娘的四个女儿在我出生前就都嫁出去了。当然,大了的儿女有的便也陆续成家离开。但我们都在一起,在这个小小的老旧又整齐方正的小院里,和这些一茬一茬生老病死的鸡呀羊呀猪的度过了许多个大年,许多个元宵节~大约九一或九二年左右,三家都新批了地基盖了单门独户的新院,前前后后的搬离了老院。只有我大大不愿离开,一个人守了院子好多年。</div><div> 刚离开我们也不习惯,隔三差五回来转转。后来便渐渐很少回来了。如今,几十个年头过去了,老一辈儿人大都已作古,最高龄的就剩猪伯猪婶了,我们这些当年的小孩子,也已见识了人生风雨,经历了岁月沧桑。不知有几个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会和我一样,梦里常回来看看。逢年过节,闲暇之余,在某个月影婆娑行人稀疏的夜晚,流连踟蹰。不舍离开。<br> 门前的这棵老槐树,在我们小时候就经历过有的年份枝繁叶茂有的年份又枝枯叶朽。当时的我们无论大人小孩都不知道珍惜保护它。哥哥们可能考究过它的树龄呀历史呀,我只是希望她一直一直存活下去。不记得是在我们搬离几年后,哥哥找人做了个护栏把它围了起来。逢年过节,不知是谁会在树前点些蜡烛,在暗夜里摇曳着,闪烁着。可见并不是只我一个人把它当成某种寄托了!希望这棵树,希望我的老街老院,希望我们大家,一切都好!</div> 旧日的保健站 不知为何叫狗屎巷,其实从记事起,它一直特干净。 楼儿街,隐隐可见街的尽头搭了社社,这个节日里少有的热闹 叫不来名,是村子里最窄的一条巷子,也就能容一个人,两人对过差不多就得要侧身。 这个院子里曾经住着我的一位大哥,在我们村完全能称得上叱诧风云的人物,我们村的村支书,当年说一不二,威风凛凛。如今斯人已逝,留下这个冷冷清清的大门记录着当年的艰辛和威望。 当年的供销社,村子里的纽约,最热闹繁华的所在。门口卖瓜子,挑蜜,卖大米蛋蛋的,还有没事坐街的老汉都在这儿聚集着 史家街,按姓氏取的名,这个院子,老辈儿人说,以前它是公社院,后来曾经是我们的幼儿园过。 小时候经常到这个院子玩,大姐当年嫁到这个相对富裕人家的院子里。 上初中时,新家便搬到了这条街,每天早上上自习,一个人穿过这个深深的黑漆漆的巷子,心里总会有许多不着边际的想像,或是黑影中窜出的人,或是悄悄尾随来的魅~ 《静静的顿河》里葛利高里对娜塔莉亚说:“你简直象一个陌生人,你就象这个月亮一样:既不冷又不热。我不爱你。”葛利高里爱的是太阳一样炙烈,火一样热情的阿克西妮亚。他不懂那个在心里默默爱着他为他付出一切的娜塔莉亚就像他不懂月亮,那个静静的洒着淡淡清辉的不愠不火的月亮。<div>葛利高里真的不懂月亮。其实,穷尽世上所有的词语,也说不出徘徊在深夜里那个不善表达的恋人内心的深情。</div><div> 而我喜欢月亮, 我喜欢看她怡人地挂在苍穹,给心灵一份清淡和宁静。心如明镜,静听梵音,物来则映,物去不留,自在,从容,随意,安心。<br><div> 时光流逝,岁月变迁,在岁月的烟火中,安于凡尘,把一颗心妥贴的安放在素白的光阴里。浅行慢走,从晨曦到日落,从春暖到冬寒,从一个元宵节到另一个元宵节~<br></div></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