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text-align: center;">作者:王学宁</h3> <p class="ql-block"> 2007年底,母亲家院内的砖头缝里长出了一棵二斤一两重的大青菜,这让我又想起了这块原先菜地里发生的种种往事、趣事……</p> <p class="ql-block"> 1974年,父亲工作变动,一纸公文让我家从城里的四合小院搬到了城外的地委机关大院。一排八间平房只住两户人家,每家房前屋后相对应的都有着一片空地,这空地便顺理成章地成了各家的“自留田”。 这可把我们这群孩子乐坏了,这地也成了我们的试验田,想种什么就种什么。一捧花生米种下去,收获时连一捧水花生果都没有收上来,落花生呀落花生,种得太密了,花都没落到地上,怎么能结出果实来呢;一两重的青菜种子洒在乒乓球桌面那么大的一块地上,出苗时怪是喜人的,针尖似的小苗像似长满绿色的头发,密密杂杂,一瓢水扑下去,倒了一大片,小苗苗再也站不起来了,乐得我们一根一根地拔呀拔,这倒有点亡羊补牢的感觉,但最终还是把它修理成了一个“花头”,留下来的长得也是东倒西歪,细胳膊细腿的站不稳;种山芋,藤子不在地上,多数都爬到了竹笆上,加上我们这群“烧虾等不到红”的孩子,没等到果实成熟,今天拔一根藤看看有没有根,明天刨一个根瞧瞧有没有果,那种心情就是一个急啊!忙活了一阵子,收上的山芋最大的只有小胡萝卜头那么大。尽管如此,每天放学到家,书包一撂给菜地捉虫、除草、施肥、浇水,便成了我们的第二学堂,大家忙得不以乐乎,也乐翻了天。</p> <p class="ql-block"> 胡闹过后,还是在父母的带领下,根据季节变化适时地长了一些蔬菜。什么茄子、黄瓜、辣椒、西红柿、豆角、丝瓜、青蒜、小白菜、蚕豆等等,种过的品种还真不少呢。要说屋前,最抢眼的要数菠菜、莴苣了,那菠菜种听说是农科所引进国外的,长的有半人高,一棵菠菜可以炒上一大碗,吃到嘴里口感可好啦,尤其是那菜苔子,嚼起来可酥脆呢;再说那莴苣,好象要把那地劲拔光似的,拚命地长,地都被它撑裂了,那年秋天收莴苣时可把我们忙坏了,吃的吃,送人的送人,剩下来的还腌了一小缸。要算长得最好的就数家后院的吊瓜了,那时不知从哪儿弄来的瓜种,也不知是不是我们给瓜塘备足了肥料,那个瓜啊在我们家就好象找到了施展身手的地方,一个劲地长,一个劲地结。记得有一年,后院里结了40多条吊瓜,有一天夜里刮台风,一下子把瓜架子刮倒了,20多个瓜都落到了地上,其中一个拿起来称称,嘿!好家伙有16斤重。那一阵子,吊瓜成了餐桌上的日常菜,至今想想当时还真的没把它吃够了,嫩的时候炒瓜丝,拍上几瓣大蒜在里面,可下饭啦,也可将瓜丝加点面粉做成瓜饼,那真叫一个香啊;瓜长大了焖得吃,可面啦,一吃一个饱;瓜长老变红了,煮得吃,可甜啦……</p> <p class="ql-block"> 随着时间的变迁,我们也都长大,结婚成家了,而原本一个整体大院也被分割成若干个小院,家家拉起了围墙,盖起了厨房,我们家的菜地也缩小到原有的1/8 变成了小花园了。之后父母在这名不副实的菜地里种了些花草,偶尔也种点葱蒜之类的,图个方便。2007年4月,朋友给了一小包“上海青”菜种,便随手洒了一些在小花园里,5月份,母亲突然离我们而去,两位老人都走了,房子也空了,园子也荒了。青菜无人采摘,开花结籽也无心去管理,它来自于我们的播种,最终又回归于自然,尽管如此它却把它的后代留给了大地……</p> <p class="ql-block"> 眼前这棵二斤一两重的特大青菜,说它神奇,是它并非人工播种,又非长在菜地里,而是长在院子水泥地边与阴井盖的夹缝里。说它飘逸,在于它有一个自由之身,它随风而来,落地生根;说它高贵,是它不为长在阴井旁而自卑,反而将最美丽的体魄奉献给阳光;说它自强,是它不因主人不在,无人问津而自我颓废,它吸取着大自然的雨露和阳光,超凡脱俗地成长……</p> <p class="ql-block"> 好让我们敬佩你啊,可爱的大青菜,你的存在,是你对老屋的眷恋;你的不离不弃,是对我们发出的召唤。是的,亲不在了,你的子孙在繁衍,你的存在是对我们的呐喊,常回来看看,看看这块故土,看看你新的伙伴。</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2007年5月10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