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的记忆

吕克礼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此文被《美篇》</span><b style="font-size: 18px; color: rgb(237, 35, 8);">“加精”</b><span style="font-size: 15px;">并展示在美篇首页的通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span class="ql-cursor"></span></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15px;">此文被“加精”展示在首页的版样</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r></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房子的记忆</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15px;">吕克礼/文</span></p><p class="ql-block"> 在我最初的记忆里,我家是没有房子的,我和母亲随父亲在外漂泊。</p> <p class="ql-block">  最初,父亲带我和母亲住在西安城里一家平房里。房门前有个葫芦架,绿油油的枝叶中吊着几个绿油油的葫芦。葫芦是父亲种的。葫芦架下一家人乘凉,父亲吸烟,母亲做针线,我逮蛐蛐。</p> <p class="ql-block">  西安住了没有多久,又辗转到芮城的一个山沟里,那里有几孔破旧的窑洞,几户农家耕种几块山地。我家居住的窑洞里,常有人来人往,父亲和他们关系甚密,忙忙碌碌,干点啥事,我不太清楚,也不去搭理,只记得和母亲常常去山沟的溪涧里逮螃蟹,和小朋友冬天雪地里罗麻雀。</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山沟里的窑洞 图片来自网络(感谢原作者)</span></p> <p class="ql-block">  后来父亲病了,“痨病”(肺结核),如同现在的癌症,属不治之症。总不能将尸骨扔在外边吧!父亲决定回家,爷爷不让进家门,我才知道父亲和爷爷闹了矛盾。无奈,父亲只能和我们蜗居在村子中间的赵家祠堂里。</p> <p class="ql-block">  赵家祠堂很简陋,进了门洞,左手边三间破旧的厢房,右手边没有房子,荒草杂生。我们住在上房(堂屋)里,墙角放一口棺材,我整天提心吊胆不敢看一眼。</p> <p class="ql-block">  这段时间里,父亲已经病入膏肓,骨瘦如柴,咳嗽吐痰,苦痛煎熬,不能自已。母亲纺纱织布,给人缝补衣服,维持艰难的生活。我则是侍候父亲,抓药煎药,喂饭送水,端屎接尿。父亲病痛烦躁,我常常是父亲的出气筒,一不小心就会挨父亲一顿吵骂。</p> <p class="ql-block">  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我们离开祠堂,搬到北头一个温姓农户人家,住一间厢房,在门口屋檐下做饭,不遮风挡雨,很是艰难。这样的日子没有多久,父亲就不断咳血去世了。</p> <p class="ql-block">  我和母亲料理完父亲的后事,经人说合,爷爷才许可我和母亲回家。</p> <p class="ql-block">  爷爷、奶奶、三爹、三妈、四爹,还有三爹的儿子——我的堂弟,加上我们母子俩,一大家子人,家境不好,生计艰难。三爹和四爹在山里砍柴、烧木炭,卖钱维持生活……时间长了,家里难免产生矛盾摩擦。我们孤儿寡母,成了家里的累赘。于是,不久就分家了。我和母亲另立门户,又脱离了那个大家庭,住我家的偏院。</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爷爷分给我和母亲的那个偏院,三间厢房,隔成两个小屋</span></p> <p class="ql-block">  偏院里有三间厢房,隔成两个屋子,是日本鬼子烧了原来的草房,盖的新瓦土坯房,窗台以下是石垒墙。分家后,我们母子俩的日子虽然很艰难,但我的心里还是暖暖的,因为终究结束了漂泊,有了安稳的家,特别是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p> <p class="ql-block">  在这个只有6米X21米的小院里,我们一家(继父、母亲、我和妻子以及我们的子女)一住就是32年。在这里居住的时候,我上过山,砍过柴;上过小学、中学、大学;还远离家乡奔赴新疆,为建设边疆出力流汗,经受煎熬;十年边疆生活,我结了婚,生了孩子,为了照顾年迈的父母,1973年,我和妻子、三个孩子回到这里,在永济中学谋职教书育人。</p> <p class="ql-block">  一家七口,三间厢房(两个小屋),显然是不够住的了。我给继父300元,在门房底上,盖了两间简易门房,后边再续一间小火房,一家人才勉强能够挪动身腰,在这里“摩肩接踵”地生活。</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顶头的房子是我盖的两间简易门房</span></p> <p class="ql-block">  时间到了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一来是,我的孩子都慢慢长大,大男大女的,得分住了,小小的偏院,几间简陋的土房子,又到了不堪居住的时候。二来是,纵观全村几百户人家,都高门四合院,像我们家的小偏院,已经是绝无仅有的了,当过村党支部书记的继父,颜面过不去,梦想多年,想换个正式的大院,盖几间像样的房子,好在村院里能抬起头来。无奈公社不批宅基地,只能蜗居在这里渡艰难,受人眼色。</p> <p class="ql-block">  后来我找熟人,托关系,几经周折,从公社拿回宅基地审批表,继父高兴得日夜合不拢嘴,时时都在想着房子盖起的那一天。谁知恰在此时,不幸的事降临到我家,继父得了不治之症——肝癌晚期。为了圆继父的梦想,让他在有生之年能扬眉吐气,人前人后能昂起头来,我把原计划盖五间厢房的计划,改变为门房、上房各三间,一砖到顶,一线起,在村里要拔个头筹。这样一来,资金就欠缺3500元(总共需要5000元,我手里只有1500元),我和妻子当时的月工资总共才93.5元(我59元,妻子34.5元),要我们全家七口人不吃不喝不用得攒三年半的时间。</p> <p class="ql-block">  看看继父一天天消瘦的脸庞,再瞧瞧继父那渴望而忧郁的眼神,我痛下决心,就这么干。东挪西借,历经半年的折腾,房子总算盖成了。虽然欠下一屁股烂账,但看到继父拖着病弱的身躯,坐在我家崭新的大门前,脸上洋溢着满足的喜悦,我的心里也是暖暖的。</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我手里创建的新院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span class="ql-cursor"></span></span></p> <p class="ql-block">  这座房子在我们家是立了汗马功劳的,整整20年的时间(1980年—2000年),它为我家七口人遮风挡雨,承载着我们一家的喜怒哀乐,让我们一家在这里度过了许多难忘日月。继父住了半年,母亲住了六年,他们都相继走了,给儿孙留下了许多值得感恩惦记的事情;它陪伴着我的几个孩子在这里完成了小学、中学、大学学业,创家立业,事业有成。也是在这个家里,受党的培养,我自己飞速成长,由一般教师,一个一个台阶,涉足学校所有领导岗位,最后成了学校的最高领导,成了县团职干部,为党的教育事业做出了自己的贡献。</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新院子有门房和上房,一砖到顶,一线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span class="ql-cursor"></span></span></p> <p class="ql-block">  光阴如梭,一晃到了二十一世纪。2000年末,我退休了,我从学校搬家到村里住。村子里要建设新农村,拆了旧房子,要盖新楼房。统一规划,统一图纸,两家一座小楼,各自建筑。我家两个儿子,正好一座小楼。虽然几年前我养蝎子,赔得精光,但儿子们都事业有成,15万元的费用很快凑齐,半年多的时间,一座崭新的500平米的小别墅式的楼房便拔地而起。哥西、弟东,早早给他们分定,免得以后产生口舌。两个儿子都在外地工作,我和老伴在家给他们看管门户。</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我创建的小楼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span class="ql-cursor"></span></span></p> <p class="ql-block"> 我的家乡属城中村,如同城市一样,这座小楼,水电暖一应俱全。室外有庭院,树木花草葡萄架,花香鸟语,如同花园一样;室内大客厅,大卧室,三卫四室一餐厅,厨房、书房、健身房……应有尽有,是一个非常舒适的家。</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小楼房是儿子弟兄俩的,哥西弟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span class="ql-cursor"></span></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人们都说,我家这座房子(楼房)占了好地方,物宝天华,钟灵毓秀,好风水。古人云,“地善即苗茂,宅吉即人荣”。观我家现状,还真应了这种说法。</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打住进这座房子,孙儿们茁壮成长,学习天天进步;儿女们事业有成,蒸蒸日上;我大难不死,永不疲倦地涂抹着晚年的璀璨和辉煌。确实如此。就拿我来说,谁能料到,连我也未曾想到,古稀之后的我,能如此精神矍铄,精力充沛地为实现年轻时候的梦想,写出那么多文字的文学作品,当了作家;拍了那么多的图片,成了一名酷爱摄影的摄影人。</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小楼房如同花园一样</span></p> <p class="ql-block">  沉下心来思索,我一个上无片瓦下无立足之地、随父亲四处漂泊的小流浪,在晚年能住上人人羡慕的别墅式的小楼房;我一个九岁就上山砍柴,与母亲相依为命的穷孩子,能上了大学,当了领导,晚年能为社会做出自己的贡献,受到人们的认可和赞誉。靠的是什么?没别的,靠的是共产党。靠的是共产党的好领导,好政策,好教育,好培养。</p><p class="ql-block"> 感恩共产党!</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right;">2021年3月1日</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