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前站

羲安·風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打前站，原为军事用词，指行军队出行时，派人员先行到预定停留或到达的地方做准备工作。后泛指团体外出办事时先派人去安排准备有关事宜。

学生时代啊，我有过三次打前战的经历。

第一次是上初三的时候。七十年代，学工、学农、学军劳动是中小学的主要活动。我们西安市85中当时的学军劳动是去21军华阴农场麦收劳动，一个多月。当时交通不发达，从西安到华阴，汽车得开将近一个白天的时间，火车快些，但也得几个小时。我们打前站的任务是为后续来的同学们准备吃和住。我们班和我们年级其它几个班分配去华阴农场一分场下边的一个连队，农场连队有自己的食堂和住房，但面对一下增加几百号学生，他们的己有设施无法接待。所以我们得自己另开灶，连队派一个炊事班长统领由学生组成的炊事班，负责几百号学生的吃饭问题。打前战的人员就包括有学生炊事班的同学。我们打前站的一帮同学和炊事班的同学一起，在部队炊事班长带领下，垒灶，架锅，支案板，收拾出一个做饭的地方，然后乘大卡车去一分厂厂部领大米、面粉、和油。记得装卸米面时，我们这些十四、五岁的中学生，学着兵哥哥们的样，一次肩扛两贷面（五十斤一贷），背一麻袋米（一百斤一带），头两趟还勉强撑得住，后来只能扛一贷面，两人抬一麻袋米，最后累的腿肚子都转了筋，直打抖。忙完了厨房，接下来是准备住处。女生的住处是连队腾出的砖房，只需打扫一下。男生的住处是废弃茅草房，茅草房是以前连队刚来此地开荒时临时住过的半地下简易屋，地面上只有半人高，地面下挖下去一米深，屋内大约二米半宽，十来米长，地上大通铺可睡七、八人，十间屋并列成一排，屋顶是用麦草铺盖。因长期闲置，收拾起来很费功夫。打扫出了屋子，还要在屋外面准备洗漱用的区域。自来水龙头只有一个全体人员共用，我们得在屋前挖三四个刷牙洗脸倒水的渗水池。渗水池是挖一个半米来深、半米多宽、1米5左右长的坑，坑上面用树枝和藤条盖上，再铺一层河卵石，刷牙和洗脸用完的剩水可以倒在上面，水不会积在表面，马上能漏到下面的水坑内，时间久了会渗到士壤里，是最简易的污水处理方法。最后是搭建吃饭的石台子，是用砖支撑一块水泥板供同学们围坐着吃饭用。完成这些准备工作，还是挺累的。

第二次打前站是七七年秋天去85中南雷分校学农劳动。南雷大队在长安县，靠近南山，我们原计划学农劳动一学期，住在南雷分校，所以得有个炊事班自己做饭。打前站的任务还是准备吃住事宜。分校用的是原南雷生产大队小学校舍，原本就有个灶房，也有一个大师傅，炊事班还是之前去华阴农场学军时的那几位同学，收拾灶房的事不太难，只是没有自来水，用水得去大队基井站挑。男生住的地方是原小学教室，在教室内靠墙开辟两排地铺。女生住大队部楼上的大会议室。打扫收实都不太费力。

第三次是大学二年级结束后的暑假，我们去上海宝山钢铁厂的自备电厂实习。打前站由庞老师和徐老师带队，外加我们四个学生，从西安坐23小时火车到上海，到上海站时已是夜里十一点多，我们在上海站附近找了个旅馆住下，第二天一早去五角场乘长途车去宝山。我们的主要任务是收拾出我们两个班六十多位同学住的地方。我们租用宝山中学的教室作为我们的宿舍，把课桌和椅子拼对起来当床铺，就这样凑合了一个多月。我们打前站的几个人刚去时住的是宝钢招待所，级别蛮高的，享受了几天。干活最累的最后一天的晚饭，庞老师叫了啤酒给我们解乏，那是我第1次喝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