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洪家桥是自然村,六七十年代有70多户,是个大宅,所以分为两个生产队,洪东和洪西,洪东40多户,耕地250亩,洪西30多户,耕地200亩。</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洪家桥的人不姓洪,都姓陆,基本没有外姓。据说一二百年前从大陆家宅分殖过来,与大陆家宅的陆姓同宗同源,但没有族谱,无据可查,仅仅是口口相传的说法。两个大宅基本没有宗亲关系,姻亲关系倒有不少,当地乡间没有同姓不婚的禁忌。</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洪家桥和大陆家宅接壤相邻,宅与宅相距约一里多路,但分属两个镇,洪家桥属顾村镇,在顾村镇的最西,大陆家宅属刘行镇,在刘行镇的最东,后来两镇合并为新的顾村镇。</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2005-2007年,洪家桥和大陆家宅土地被征用建成现在的顾村郊野公园,这两个宅在地图上永远消失了。然而,这块土地在原住民心里并没有消失,虽然人住高楼,但老屋常在梦里。</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炳兴就记得。</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我插队落户在的大塘南生产队是沪太路进入朱家弄大队的第一个宅,是个只有20来户的小宅。大塘南和洪家桥同一个大队,大塘南宅后的村道是到洪家桥的必经之路,我下乡不久就认识了炳兴。</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春节后村里的退休老人聚会吃饭,炳兴说起,距他家的街东头二三十米那棵枫杨还在,目前是顾村公园里最大的树。洪家桥所有的痕迹都消失了,这棵枫杨树是唯一仅存的地理标识,根据枫杨的位置,可以推断出洪家桥各家人家的宅基位置。我很好奇,于是让炳兴带我去现场看看。听说我要去,炳兴的夫人大阿妹也要跟去看看老宅基,嫁给炳兴五十年,最艰难的时候就是生活劳动在这块土地上,往事难忘,故土难舍!</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枫杨就在公园内的樱花大道旁,相形于周边的樱花树果然鹤立鸡群,树身粗大,树干笔挺。不同于一般的大树树枝向四周舒展,这棵枫杨的树枝直冲上天,高约十层楼。</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无意插柳柳成荫”,不是谁有意去种的,这棵树天然从水渠边长出来,长出来以后也没有人在意它,乡土野地,自生自长的草木并不稀奇。大阿妹说动迁的时候这棵枫杨只有手腕般粗,屋檐那么高;炳兴走上去用双手合抱丈量,两只手的指尖还差将近一米。炳兴的个子不算矮,如此算起来这棵枫杨的胸围至少2.5米以上,直径80厘米以上。</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枫杨是速生树种,材质轻松,适合做夹板和火柴梗,但是象这棵树长那么快也是少见。顾村公园有很多建园时种植的枫杨,差不多树龄的现在不过才碗口般粗。也许是这棵枫杨在的地方土质好,风水好。</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早樱初放,游人稀疏,不知道的人以为我们是来赏樱的,谁知道我们是来寻旧的。炳兴和大阿妹在樱花林里找到他们的老宅基,我给他们夫妇拍了张照。樱花大道的路形就是原来的村道,沿樱花大道的河就是当年大塘南住民洗衣洗菜刷马桶的宅沟,河水清澈,除了饮水,什么水都依赖这条不宽的宅沟。村道和宅沟由东向西一起通向洪家桥。不了解顾村公园前身今世的人,看来一切都是那么优雅美观,然而只有知根知底的人才知道,支撑这片美丽风景的骨子,是曾经的鄙陋乡村。</span></p><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