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情思

明月清风

冬已去，春又来，碑前凭吊几徘徊。自古红尘多无奈，哥哥只身云天外。 剪不断，理还乱，离愁别恨满胸怀。弟弟唤哥哥不来，阴阳两隔无依赖。 ——题记 　　正哥，你还好吗？ 昨日，菊姐打来电话，戚戚的。乍的啦，又没病，却又泣不成声。挂断电话，心怎么也放不下。菊姐性情随和，从不争强好胜，脸上总是一副慈善的笑容，今天怎么……和菊姐相识几十年，这还是第一次。 　　哥，我没你那么狠心，总是牵挂菊姐。每次看她，只要她有一丁点不适，我都会跟老伴——你妹妹唠叨半天，菊姐这次打电话时的异常更是让我俩忐忑不安。 良久，让我俩蓦然心伤不已。昨日，古历正月十一，是你驾鹤西游的日子。或许是客居他乡，忙于带外孙，竟然忘了最不该忘的事。 　　正哥，真的对不起。我们谁也舍不得你走，谁也不想有这样一个念记日。可你还是绝情绝义地走了，我们理应铭记！ 正月初三，我们去了众福堂，祭拜了岳母，也在你坟前燃香作揖，说了许多许多想说却又没机会说的话。临走时，老伴一声“哥，我们走了”让我俩顿添悲伤。 　　菊姐原来是因你的离去而伤悲，即便这样，我俩更是放心不下。 平日里，菊姐总是给人一种坦然而又和善的亲切感，没想到竟是一种掩饰。对你的思念与日俱增，却又担心家人察觉而牵挂，只能将这种伤心裂腑之痛深深地埋在心里。 　　俗话说少来夫妻老来伴。你走了，没伴的菊姐渐显孤单，常常坐在沙发上发呆，要不就是独自在家里踱来踱去的。 蓦地发现，习惯了伴你生活的菊姐，虽有子女嘘寒问暖、烧饭做菜，但心依旧寂寞。哭了，无人知也无人慰；累了，想有个人靠靠可你又不在啊；苦了，也只能咽到肚里自己疼自己。 　　正哥，就你幸福，久了，有人忆；远了，有人牵。不像菊姐泪水要自己擦，风雨要自己挡，滋味要自己尝。不是实在控制不住，菊姐打电话绝不会失态，信不？ 因为有了因为，所以有了所以。既然已成既然，何必再说何必。尽管花开终归落、花落终成空，但菊姐的悲催有口难言，她对你的在乎超过了我们所有人。 　　心里很想打个电话，安慰安慰菊姐，没敢，怕再次勾起她的伤感。打到小满那里，得知菊姐无恙便放了心。 无意中，眼光竟然停在电话薄。看着正哥你历历在目的大名和那个十分熟悉的手机号，真的很想很想给你打个电话，问问天堂的哥哥你现在还好吗，顺便问问文哥、忠良哥，还有岳父母的情况，可总是不在服务区。 窗外的月光慢慢的坠下，带不走我对你的牵挂。夜雾中的春雨飘飘荡荡，但愿能把我的思念转达…… 　　时光匆匆，带走的是岁月，带不走的是记忆。诀别两年，我们时不时地提起你，尤其是老伴，总是泪眼婆娑地谈起哥与嫂当年送她读书的事，一遍又一遍的。 我俩尚且不能忘怀，更何况菊姐。你俩可是相濡以沬、相依为命的伴侣讶？小弟也年将花甲，甚是理解菊姐之苦楚，可理解又有何用？哥，你怎么就这般固执，一去不回呢？ 　　正哥，你一定就在我们身边，躲在一个不经意的地方。要不，我们如此这般地不愿意接受你离去的现实呢？ 每次说起你，总是那么亲切，那么暖心。今年过年忙于给亡亲“拜新年”，初四才去看菊姐，还是没见到你——是买菜去了，还是忙着筛茶？直到菊姐将一杯热气腾腾的绿茶端到我面前，才如梦初醒——哥走了！ 　　我也知道，有些人，有些事，只能是停留在记忆里，回不去了！但明月清风实在放不下曾经拥有的那份呵护与信任！ 曾经的你，给了我温暖，让我感受到了血未必浓于水的人间亲情；曾经的你，给了我觉醒，让我领悟到了“除了郎舅无好亲”的红尘至理。 如今的你，云霄逍遥，久唤不归，实在是令人肠断。 　　正哥，你还是开个“全球通”吧——不，是“宇宙通”，免得我们总是要牵肠挂肚的，特别是菊姐，纵是万份思念，待与何人说？ 别了，正哥，近期人间也少有安宁日，天堂至少没有新冠肺炎病毒，不用做核酸检测，更无须注射防疫瘦苗。免隔离，人可不来，梦总该报一个吧？ 　　人生不止，思绪不已。 心未死，泪已干，不堪回首魂亦牵。梦乍醒，情未了，往事如烟烟缠绕。虚实难分，爱恨有加，叶落无声花自残。有道是，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却无奈，天长地久有尽时，此番思亲无绝期。 唉—— 牛年正月十二 于万科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