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感于社会底层的小人物

朱耀华53558449

　　快过二零二一年的春节了，眼前已是腊月二十三了，中国人的老习俗就是在过春节之前要进行一次彻底的大扫除，收拾屋子清除一年的尘埃，拆洗被褥擦玻璃贴对联等等，要将一年的垃圾杂物统统处理掉，来迎接春节的到来，欢天喜地过好新的一年。

今天我家也忙起来，早晨老张勤快地清理水池子，不料将碗底的剩菜渣倒入水池中，结果一下子将水池中的下水管堵住了，拿着简易的疏通下水的钢丝罗纹管来通，但是手摇着操作半小时也无法打通，便在楼梯台上看到疏通下水电话号码，拨通之后说明家里的水池情况，人家小老板张口就说八十元保证疏通好使，我只好答应人家。

告诉人家地址二十分钟人家就到了，进门插上电源三下五除二，没三分钟水管就哗哗的水流下去了，小老板干活很麻利收拾好自己的电动工具准备要走，老张就想让人家便宜一点，六十元行不行，当然人家不乐意了，我说给八十吧说好的价钱，天这么冷人家大老远的辛辛苦苦干这又脏又累的活也不容易。

付完钱送走人家后我给老张说“人家也要养家糊口，养儿养女，挣得是辛苦钱，咱们落得个方便顺心，水管子疏通了一通百通，新的一年咱就顺顺利利平平安安地过吧”。说得老张再无话可说了。

吃完午饭后我便将家里存放的旧报纸杂志各种广告书报，还有外孙小时候上幼儿园的旧书本，以及她妈买的各种幼儿阅读的图书搜集出来，准备让收废品的收走，看到外孙的图书有点舍不得，还有他画的画特别好玩，看到这些外孙儿的小杰作情不自禁的就想起他小时候的模样，圆嘟嘟的脸大大的眼睛，笑起来特别惹人爱，的确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样快，再上一个学期他就小学毕业该上初中了，眼前的这些书没用是该卖了。

又在书柜里找出女儿上高中大学时期的书本，每本书都是比较厚重的数理化课本，翻开一看书页中还有女儿自己做的书签，上面写着鼓励自己的话语，看着这些就像看到女儿她在写作业埋头复习准备高考的样子，如今已是二十年了过去了，书本上落满了灰尘放着也没用了，但还是不放心，就给女儿打电话问一声这些书是否还有用？女儿的回话是没用处理了吧。

我只好听从将收废品的小两口叫到家里来，人家小两口到我家门口站着不进屋，走廊里冷风嗖嗖的，我说进来吧怪冷的，他俩执意不肯进门，还说他们衣服脏脚上鞋子不干净，怕影响我们。

从这一点看他们虽然生活在社会底层的贫民百姓，他们是没多大文化可是有素质有教养的人，他们的这种做法是文明礼貌的表现是他俩对我的尊重，使我此时对他俩高看一眼，小两口干活很细致，大小书本分类捆扎，一沓一沓捆好称重付费装进不同的袋子中后还说谢谢我，我说哎呀不用谢我，而我要谢谢你们俩上门服务，可他俩笑着说是你给了我们机会，你老人家以后有事电话叫我们。

送走他俩我在想这也是一种工作一种态度和生活的来源，靠自己的勤劳双手挣钱，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有分工不同而已，我从窗户上看到他俩，男的骑着三轮车女的侧身坐在车上说笑着走了，这就是生活在社会底层他俩的营生他俩的生活，他们不管生活有多窘迫，都要开心的取悦自己，活出他们应有的样子。

晚饭后已是下午六点了，每天我都要上银光公园转一圈，今天也是如此，过了银光市场门前的马路就是银光公园，突然听到若大的声响，“嘭”的一声，将我吓了一大跳走进一看原来是个嘣爆米花的，旁边围了三五个年青人在买嘣好的爆米花，走过时侧头一看，嘣爆米花的师付看上去很面熟，我一边走一边在想，突然想起这个人就是三十几前。

那时我还在平房住的时候，他就走街串巷的在做这个营生，有一天他来到平房的旁边处，升起了小火炉架起小崩锅，在鼓风机的作用下炉火纯青火苗上窜，围了好多小孩子，那时我家女儿也不大，五六岁的样子，闹着也要吃米花，当时我家有大豆就用大豆去爆。

结果这个人的技术不精大豆崩糊了，吃起来有点苦，崩米花的师傅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我才学的手艺，嘣大豆我没掌握好时间给你沒嘣好，我赔你玉米花吧，”我说不用回回家拿了一碗大米让他重新嘣了一锅，并付给他手工费三毛钱，可他硬是不要我也就作罢了，所以就记住了他。

因为他也是一位凭手艺吃饭的人，没有做好生意就老老实实的不贪图一分一厘，这就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做人的本分和做人的标准，在得失之间品味生活的酸甜苦辣，在取舍之间活出独特的自我。

在公园转了一圈，准备回家过马路，看见米花摊主一个人在抽烟，小摊边上没人围着了，我就上前跟摊主攀谈了几句，问他做这个生意多少年了，他笑着说三十多年了，我说以前在平房住的时候见过你，他说我在白银市大街小巷到处转着做这个小生意，你们银光市场我也经常来。

看着他的面孔，当年他很年轻，如今三十多年过去，他已是六十多岁的人了，真是岁月不留情也不会偏袒任何一个人。我说天这么冷还出门做生意，他说”天热的时候我出去打短工，天冷了找不到活就重操旧业爆米花养家糊口供孙子读书，再说快过年了，挣几个钱回家过年，”我说”是的这是咱中国人的习俗，再穷也要挣钱，剃个光头过年”。

分开时我给他拍了一张照片，小小炉膛的火苗将他满是沧桑的脸庞照的通红，暗自祝他生意旺旺过年愉快好运常在。回家的路上我一人心想这起起落落也是岁月的常态也是生活的味道，社会底层人的生活虽然艰辛但也很自由自在，什么季节干什么活，在困厄中积极找乐，在平凡悠闲中自娱自乐。

　　还有昨天老张说快过年了要去理发，蛮意为他要到理发店花十五元理个老头的发型，结果他径直走到银光市场旁的人行道上的一个理发摊去理发了，当我走近看到理发摊也就是一把折叠椅支起的小摊，理发老板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一个小提袋里装了几样理发工具就开展工作了。

老张上前招呼了一声，只见摊主嗖的一下站立起来，摆好折叠椅给老张围上围单，只见老人家手里的剪刀嚓嚓梳子飞快，左右开弓上下翻转，五分钟后就已理完搞定，一把磨掉毛的刷子清理碎发屑，解开围单顺手一抖完事，手工费只收了三元钱。

我在旁边看着他熟练的手法，高超的技艺，真是从心里佩服他，在理发的过程中闲聊得知老人家原是国营理发店的员工，原有的理发店解体了，自己想租个门面店太贵租不起，就在街边上支个临时摊干了起来，城管的来了就提着椅子跑了，城管走了又干起来，这样在猫抓老鼠的游戏中生存着，而且这个游戏玩起没完没了没有结束。

看来这些社会底层的人每天的营生除了苦和累也很有趣味，老人自嘲自己是老鼠城管的人是黑猫警长，诙谐的语言中带有几份苦涩几份无奈，过了马路上市场时我再回头看他时，他已坐在椅子上低头在看手机，苍老的脸被寒风吹着笑着，我想他可能在手机上看到了可笑的段子，不是……他可能看到自己的孙子发来的微信叫爷爷回家吃饭……

理完发走到市场摆摊的地方，外孙的书包拉链坏了，让做缝补的摊主给修补一下，这个小摊是一对夫妇，男的钉鞋补鞋女的缝衣补裤干些缝纫的小活，他俩在银光市场少说也干了十几个年头了。

丈夫的两只手又粗又大修鞋的手艺不错，不管再难弄的鞋子，在他手里一定想办法修好，收费的价格也比较便宜，在他钉鞋钉时我看到他的手指头关节有的都扭曲指甲也有变形的，这就是多年来干这种活用力后形成的，有的手指头就根本伸不直了。

妻子靠一台老式脚踏缝纫机做着缝补修旧做裤边，换旧拉链钉扣子，大点活就是缝被套缝床单，两只手在大冬天干活不能戴手套，实在冻得受不了就将手套的手指部分剪掉，只戴手掌套干活，我站在旁边等着，看到她的一双手的每个手指都有不同程度的裂口。

有几个手指尖上还贴着胶布条，我问她很疼吧她说“没办法疼也得干，手指头这个长好了那个又裂了，每天晚上都在忙着贴胶布条”。听她说才得知家里还有生病的老母亲，还要供两个孩子读书，好歹现在孩子稍大一点了，还能帮上一点忙了。

离开时我看到她穿着大棉袄，脚上穿着大棉鞋，但在数九寒天在外劳作一天还是挺冷的，可从他们两口子被凛冽寒风吹着的脸上我没看到一丝寒意，因为他夫妻俩在一起摆摊相互照应着，和前来做活的顾客拉呱着说笑着一天也就过去了，这也是一对生活在社会低层的平常夫妻的生活来源和生活写照，他们也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和生活乐趣，这种乐趣可也正是别人无法理解的。

普通的在社会低层的人是个大群体数不胜数，而社会也是由这些普通人组成了庞大的基础，我看到的收废品的，路边理发的，钉鞋补鞋的，崩爆米花的配钥匙换锁的，撂地摆摊的，走街串巷吆喝的，还有外卖小哥快递小哥等等举不胜举。

他们颠沛流离每天都在夹缝中为自己的一日三餐忙碌奔波着，循环往复的干着同一件事，困难每时每刻都与他们同行，可他们咬紧牙关抿嘴一笑解千愁，笑对人生无难事，对生活充满信心，善良朴实在他们日常生活中表现得十分实在。

不管每天是晴空万里还是风雨交加，都是栉风沐雨踔厉风发，用勤劳的双手迎接新的太阳升起，知足于眼下平淡的生活，我从心底里很感谢这些无私无畏的小人物，他们的存在，为我们解决了平时生活中很多自己无法解决处理的问题和困惑。

平日里我也爱关注地摊上的小杂货，路过时从他们的叫卖声中会感觉到摊主的辛苦和生活的不易，俯下身去看到满地的小商品，终会有一样适合自己的，有的物品未必能在大商场买得到，光顾地摊货有时会发现自己十分需要的东西，也许会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

一一写于2021.1.30.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