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木兰是女郎

蝃蝀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狂风乍起,八级,气温骤降,昨天还春衣单衫,今天便是里三层外三层裹了一层又一层,但这并不能阻碍我已然的决定——拍春花。风,吹得我趔里趔趄,人迹廖廖,我孑然一身在街上瑟缩前行,仅仅只是为了赶在开学忙乱前,攒点儿精神食粮。</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不远处,一树白玉兰正挨墙绽放,我赶忙迎上,周遭空无一人,只有我、玉兰。除了风声,我的心跳声,还有的就是玉兰花开声,多么地美妙。囿于嘈杂的街市却能拥有如此纯净的一隅,哪怕只是片刻,可遇不可求。风,大得超越了想像,我只得在一个风浪与另一个风浪之间,找准时机拍下玉兰,拍下的都明亮晃眼。与此同时,我想起了布莱克的纯真的预言:“一粒沙里看世界/一朵野花里有天堂/霎那成永恒/掌中握无限”。在这原本嘈杂的街市因了玉兰的姿影而平添了一抹情动;源于玉兰,你会看见一个别样的世界,折射出的是真善美的本源,是一片安详平和,洁白无瑕,不染纤尘。</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龙应台说:“有一种寂寞,茫茫天地之间‘余舟一芥’(余舟一芥实则出自张岱的《湖心亭看雪》)的无边无际无着落,人只能各自孤独面对,素颜修行”。我思忖,玉兰应该也是寂寞的,它才会选择孤独的怒放,一如摩诘那极富禅趣之小诗《辛夷坞》:“涧户寂无人, 纷纷开且落”。她无语地开,无语地落,无情如斯却又似有情;得之于自然,又回归于自然。十九世纪美国作家惠特曼的浪漫主义诗集《草叶集》亦近之:“哪里有土,哪里有水,哪里就长着草……草叶是最普通、最有生命力的东西……”。庾子山的《小园赋》:“草无忘忧之意,花无长乐之心”,也是此类感悟。</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雪小禅《倾城记》有一段关乎玉兰的描写,“玉兰有一种轻薄。虽看似浓烈,其实是最没有心机的花。它没有毒性的辣味,只有一股傻气。”谁又说不是呢,玉兰傻傻的,个性太过于了然,她不屑于浓妆艳裹,更无需绿叶的衬托增色添彩,一如我所见的这一树白玉兰,朴实无华,只是傻傻地做着自己。白乐天有:“从此时时春梦里,应添一树女郎花”,北朝乐府《木兰诗》中也有“不知木兰是女郎”的诗句,因此,玉兰花又称“女郎花”。花木兰替父从军、机智勇敢、战功卓著;不慕荣华富贵的木兰、飒爽英姿、从容端正,真个是花如其人啊。</span></p> <p class="ql-block">图文:蝃蝀</p><p class="ql-block">辛丑花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