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清晨微醒，朦胧间听到几声布谷鸟的叫声，便再也不能接着入睡。还记得，小时候住在外生里熟的毛胚房间里，也很高兴。约5—6月份，农村天气由凉转热的时候，房间也就不再生炉子取暖，盖着不厚不薄的软绵绵的棉花被一觉睡到大天亮。木头窗户微微开启，赖床不起裹着被子呼吸着窗户边飘进新鲜的泥土气息，再加上几声布谷鸟的叫声，那样的早晨美极了！</p> <p class="ql-block"> 起床后，去厨房寻找食物，锅中放着早已是妈妈安排好的煨热的饭菜，那时生活虽然不怎么景气，但掀开锅盖光闻着也是满满的爱的味道。这样的味道近几年是不能随便品尝到的，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家的大厨师变成了爸爸。</p> <p class="ql-block"> 端出锅中的饭菜，摆好小凳子，就端坐在灶台边品尝着碗中妈妈的味道。厨房的后墙边不时的传来镢头掘地的声音，父母干活时闲聊的声音，伴随着吃饭声和咀嚼脆嘣嘣的咸菜声，再夹杂着几声鸟叫，汇成了农村一幅如诗如幻的画卷。多少年之后，每次在梦中都是梦到小时候的场景，没错，这些场景永远骗不了人，也不会抹去。</p> <p class="ql-block"> 还记得，我家厨房后墙边就紧挨着羊圈，冬天草场禁牧，羊群就被赶回来圈养。每天早晨大大小小的羊儿们，就得分十几波喂养，有为了多给吃料而攒肉的羊，有为了偏着多给吃料的保羔的母羊，有为了让早日成为优质的母羊，……，还有少吃料草就为了不被饿死活着到明年开春去草场保命的羊儿们。最后这批羊儿们在我看来是特别不公平的，所以我就和爸爸争着去喂养它们，就是为了在爸爸不注意的情况下，多舀几盘子料草给它们。现在想想也是幼稚，其实分批喂养不就是单位里实行的所谓的“多劳多得，少劳少得”的制度吗？呵呵，这制度原来早在20多年前就已经出现了，只是不是初具规模。</p> <p class="ql-block"> 妈妈一直抱怨爸爸，养着羊咱家周围就都是寸土寸金了，除了羊圈就是羊圈。其实女人家就是爱养些花花草草，种些瓜果蔬菜。立春的那些日子里每天就只听到抱怨声，也不知道是哪天他俩就突然想出了自认为极妙的办法。冬天羊群回来羊圈就是羊圈，可是开春，羊们放养在草场上，那此时的羊圈不就是可以当种地的小院子吗？而且肥料又那么充足，完全可以自给自足。于是，便有了上边写到的镢头掘地的声音了。</p> <p class="ql-block"> 也就是从那一年开始，在我们生活的旧房子岁月里第一年吃到了硕大的柿子黄瓜，闻到了瓜果飘香。我也第一次觉得我的父母不光是老实人，不爱占小便宜的人，但也是绝对的聪明人。冬天盼着羊儿们早回来积肥，春天盼着羊儿们赶紧出圈，夏天盼着瓜果蔬菜们好好成长。日子就是这样由围着羊群转变成了围着四季转。</p><p class="ql-block"> 以耳为目，可静听八方。有人认为季节之美“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蟋蟀入我床下”，而我认为的季节之美却是“五月在窗，七月在田，十月在秋，腊月雪花飘落枝头”。</p><p class="ql-block"> 记于2021年2月23</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