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难忘的知青岁月</p> <p class="ql-block"> 1975年,我已经满20岁了。也是我下放农村的第七个年头。每次回城里,亲朋好友都说我长高了,晒黑了,身体也棒了。我不但长成了一个身强力壮的大小伙子,而且各种农活我都学会了。什么“犁田打耙,堆割扬捆”都不在我的话下。我成了一名道道地地的农民。</p> <p class="ql-block"> 下午,队长通知晚上召开生产队全体社员大会。吃过晚饭,我来到会场。会场就设在杨兆富家,因为他家宽敞,又在生产队的中心地点。里面已经来了不少人,几位大婶在各自纳着鞋底。大叔们则边抽烟边聊天。又等了一会,人到齐了。队长宣布:“现在开会了,今晚上开会的主要内容是‘评工分’,大家都议一议。”会议就开始了。其实工分跟每个人的收入息息相关,不论你上班卖不卖力,男子汉都是10分工一天,妇女都是8分工一天,雷打不动。因此就有吃“大锅饭”一说。我13岁开始干活时每天只有3分工,就算6角钱的单价,每天也只挣到1角8分钱。随着年龄的增长,和农活的熟练程度,我现在已经拿到每天9分工了。</p> <p class="ql-block"> 工分是一个一个地评,这时评到我了,吴副队长说:“小方这几年活干得不赖,也很卖力,就是有时还有点毛糙,我看还是9分工,怎么样?”大伙都没说话。好像默认了。下一个是吴西球,正是副队长的儿子。有一个会拍马屁的就说话了:“吴西球,应该10分工一天了。”他的话刚说完,刚才沉默的人中就有好几个人抢着说话了。张大叔说:“吴西球能拿到10分工,小方也行。”雷副队长接着说:“小方什么活都会做,吴西球到现在连犁田打耙还不会呢。”最后讨论的结果是,我和吴西球都是10分工。我知道,他们是给吴副队长面子,才给吴希球评10分工的。</p> <p class="ql-block"> 转眼间,到了7月份了,田里的水稻都成熟了。“双抢”开始了。何谓“双抢?”就是抢收:把成熟的水稻收回来;抢种:再把秧插上,也叫“双季稻。”上级的口号是:“7月15迎双抢,8月3号扫战场。”只有十几天的时间,就要把将近百亩的水稻抢收回来,还要把秧插上,又没有机械,全是手工作业,真是要拼命啊!因此,我们不光要白天上班,晚上还要加夜班。真可以说累得筋疲力尽。</p> <p class="ql-block"> 双抢期间,我就参加收割一天,然后队长就分配我犁田、耖田。虽然也累,但是比他们还是轻松一点。因为牛是队里的宝,需要休息,不能把牛累坏了。牛休息的时候,我也可以乘机歇歇。我使用的是头大牯牛,脾气暴躁,生产队只有我和老洪能使这头牛,其他人不敢靠近,只要一靠近,它就会舞动双角向你冲来,谁不害怕?但是,我和老洪靠近这头牛时,牛却显得很温顺。即使养这头牛的主人家,也只有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敢靠近,别人都不行。</p> <p class="ql-block"> 我每天不是犁田就是耖田,干了半个月,眼看双抢就要结束了,只有最后一天的活了。那天,我拉着牛继续去犁田。我扛着犁走在前面,大牯牛走在我后面。走着走着,大牯牛从后面舞着双角就给了我一下,这一下牛角正打在犁上面,我一个踉跄,犁从我的肩上掉下来,犁头从我的内踝骨划过,一下就划了一条2寸来长的大口子,鲜血直流,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痛得直咧嘴。</p> <p class="ql-block"> 这时,在旁边干活的雷副队长赶紧过来,先把牛拴好,又跑回家拿来消炎粉和纱布,帮我包扎好,又把我背着送回家。第二天,医生带着药箱来我家给我的伤口缝了好几针,又重新包扎,我就在家躺着了。不过,队里给我算了工伤,虽然在家养伤,工分照计。我一共在家躺了四十多天,到现在那里还有一个伤疤清晰可见。</p> <p class="ql-block"> 这些事情虽然过去快五十年了,但是我记忆犹新,仿佛就是昨天刚发生的一样。</p><p class="ql-block"> 2021年2月23日写于南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