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家庭的年夜饭 / 青鸟飞飞（唐晓翠）原创

青鸟飞飞（唐晓翠）

一 年夜饭，在中国传统民俗中，是对过去一年生活总结的年末盘点，寄予了新年伊始的美好希望，也为亲人送上最真诚的祝福。这一顿饭在中国人的传统观念里，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 一个家族浓厚的亲情常在年夜饭里可见一斑。翻开家族的历史，请聆听一个大家庭繁衍生息的故事…… 解放前夕，在黑龙江省呼兰县农村，有一户大户人家，丈夫石国志，妻子董喜珍，他们育有五男三女八个儿女。生活虽然和和睦睦，日子却很拮据。而在此时，石国志的哥嫂去世，留下了年幼的一儿一女。石国志和董喜珍两位老人不忍看着兄妹两人流落街头，商量后决定，收养了这两个孩子。 在那些年里，每一年的年夜饭，董喜珍老人都会想尽一切办法，把粗粮细作。像变戏法一样，做出美味可口的饭菜，让十个孩子开开心心吃上一顿。那简朴岁月里的年夜饭，也成为孩子们心中飘香可口的美食。 从此，这十个孩子在这对夫妇全心全意的抚养照顾之下，慢慢地长大。多年以后，他们都有了各自的家庭，那两个被收养的女孩和男孩成为朴实的农民，女孩是我先生的姑姑，男孩是我先生的父亲，我的公公。 二 我先生家的大家族，是一个温暖有爱的大家庭。在这个家庭里，我公公兄妹虽然是被收养的孩子，但是，董喜珍老人把他们视若己出。董喜珍老人同时还营造出互相帮助，不分彼此，不分远近的良好家风。她要求所有成员对旁系亲属与直系亲属一样厚待。多年以后，董喜珍老人所秉持的家教、家训代代相传地流传下来。 我先生15岁那一年，伯父全家从农村搬到城里，可以带一个亲戚家的农村孩子到城里，户口可以变成农转非。伯父伯母大公无私，没有带自己的嫡亲侄儿，却带了旁系血亲的我先生。先生在伯父伯母的爱心呵护下，在他们家里生活了6年，从初一读到了高中毕业。 我先生高中毕业后，没有考上大学，在自谋生路很困难的情况下，想到了报名参军。在80年代中期，参军是炙手可热的谋职途径。1985年10月，森林部队黑龙江省总队在哈尔滨市呼兰区征兵，由于报名人数众多，经过了几轮筛选，在最后一轮筛选中，我先生被淘汰。心急如焚的他立即找到伊春市的老姑、姑父帮忙想办法。 我先生的老姑是董喜珍老人最小的女儿，当时老姑是医务工作者，姑父是消防部队营职警官。他们找到森林部队的熟人请求帮助，对方的答复是，征兵名额已满，如果有新增名额，可以给予考虑。5天以后，征兵名额临时增加，我先生有幸被扩招入伍。从此以后，我先生的成长进步以及生活里的大大小小的琐事，全部有老姑和姑父帮助参谋做主或代劳。 几十年的时光过去了，多年以前苦心经营大家庭的董喜珍、石国志两位老人已经故去。他们辛辛苦苦养大的十个孩子有七个到城市里打拼，并留在了那里，有三个孩子落在了农村。 在这个大家族繁衍生息过程中，奉行祖传的尊师重教思想，他们的后代人才济济，出现了多位高学历的大学毕业生。其中有一位是南京医科大学博士，三位是浙江大学的硕士生，一位是大连理工的硕士生。也有哈工大、南京航空航天大学、湖南大学等院校毕业的高才生。大学毕业以后，他们成为各个领域的拔尖人才，其中包括：大学教授、桥梁专家、建筑师、工程师、设计师、公务员等。 三 1992年元旦，我与先生在伊春市结婚了，我们双方的父母都不在伊春市里。婚后的日子里，公公婆婆在农村与小叔子夫妻共同生活，人口多住房小，我和先生很少回去过春节。我的父母在林业局小镇生活，我娘家的春节习俗是每年正月初二以后，女儿才可以回娘家看望父母。所以，每年的春节，只能是我们一家三口在伊春市里过年。而在这个城市里与我们走得最近，关系最好的就是老姑一家。 老姑是一个热心肠且智慧过人的女子，处世周全很有水平。我在职场的时候，遇到不好解决的问题，老姑也是我的主要参谋之一。姑父性格随和，为人宽厚，所以，老姑的侄男侄女都与他们保持良好的关系，而我和先生，却是得到他们帮助最多的晚辈。 老姑擅长厨艺，她做饭菜的速度很快，色香味形俱全，不亚于星级酒店里的特级厨师，我们都喜欢吃她做的饭菜。 后来，老姑家换了大房子，距离我们家很近。从那时开始，每年的春节，老姑都主动约我们一家三口，到她家里过年，一起吃年夜饭。就这样，老姑家的年夜饭，我们一家三口连续吃了十几年。 老姑家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和女婿是哈尔滨市体育学院的讲师，小女儿和女婿都在沈阳证券部门工作。 2020年10月，老姑为了照顾身怀有孕的小女儿，把家搬到了沈阳。老姑全家搬走了，我怅然若失，感觉不仅是一份亲情远去了，也像好朋友忽然离开了。在很长时一段时间里，我的心情十分黯淡。 四 2021年冬天，我和我先生从黑龙江来到海南陵水县过冬天。先生家的很多亲人在海南东方市买了房子。除夕那一天，我们一家三口来到东方市与亲人们相聚，我们的大家庭里，有19位亲人在东方市一起共渡了新春佳节。这19位亲人，只是我们这个大家庭全部人数的1/4。 按照东北人的习俗，除夕的年夜饭下午2点左右的视为正餐年夜饭，半夜12点左右的是便餐饺子。 除夕下午2点，在东方市一家东北风味的大酒店里，由老姑、姑父安排的两桌年夜饭正式开餐。餐桌上的菜肴十分丰盛，有东北特色风味的排骨、锅包肉和各种熏酱熟食，也有鱼和大虾，还有清淡口味的青菜。 老姑和姑父端起酒杯，发表新春祝酒贺词，给在座的每一位亲人送上祝福和关怀。回顾这个大家庭的发展历史，从多年以前的困顿生活走到今天的小康路上，一家人患难与共，同舟共济，经历了再多的困难，心也系在一起。抚今追昔不仅感慨万千，大家共同举杯恭贺新春！随后，每一个家庭派出代表提议敬酒发言，亲人们同食同乐。一个多小时以后，酒喝到微醺，菜吃到饱腹，在欢声笑语中结束了聚餐。 半夜的便餐饺子，我们一家三口在老姑新买的住宅里，与老姑一家五口聚餐。老姑包了4样馅的水饺，有芹菜馅的，韭菜馅的，酸菜馅的和海鲜馅的，还准备了多种下酒小菜。再次吃到老姑亲手做的年夜饭，我忘记了自己要减肥的决心，只是感觉到这些美味佳肴里，品尝出的是满满的香甜味道和幸福味道。 老姑说，如果以后每年冬天我们一家都来海南的话，让我们一家三口到她在东方市的家里一起过年，继续一起吃年夜饭…… 正月初一，是来自杭州的表妹夫妇请客。表妹夫妇都是教师，从事教育工作多年，对教育学生有独到之处。不仅把自己女儿培养成南京航空航天大学的高才生，还把偏远山区的侄女带到了杭州，并把侄女培养成浙江大学的硕士生。2015年表妹夫妇在杭州给我儿子安排了工作，他们也给了我儿子一个温暖的家，我的孩子也融入了他们的家庭生活，我和我先生对他们夫妻有着特别的敬意！那一天也是我先生的生日，酒桌上亲人们互道新春问候，也祝我先生生日快乐…… 正月初二那一天，年夜饭的鲜香味道并没有散去，伯父和伯母的女儿——我们的堂妹继续宴请亲人们。堂妹是哈尔滨师范大学的教授，她知识渊博，才华横溢，淑女气质，是典型的高级知识分子。那一顿聚餐不仅是可口美食，也是文化的盛宴。 正月初三是我和我先生请客，在订好的酒店里，除我们点菜以外，80岁的二姑提前亲手熬制了皮冻，炸好了麻花；表妹为我们带来了白酒、啤酒；老叔带来了熬好的满满一电饭煲大碴粥和一大袋瓜果…… 我们的大家庭在2021年的春节期间，19位亲人一起在海南过年，欢声笑语不断，大家都很开心。预计明年春节人数将会继续增加，大家都希望，明年的春节会有更多的家族亲人齐聚海南！ 就这样，春节的年夜饭，我们从除夕吃到了正月初三。其实，年夜饭吃什么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家人团聚时那种久违重逢的温暖和开开心心的氛围。 五 在人间烟火里，爱是一粥一饭，爱是一杯酒一碗汤。那个愿意为你做饭的人，一定是非常爱你的人。他（她）怕你挨饿，怕你吃不好饭，所以，他（她）愿意无条件地给你做饭吃，这种心甘情愿地付出，让我们懂得了亲情的可贵。 每个家庭的亲人们都在各自为生活奔波，只有在春节期间，才能卸去一身的疲惫，与亲人们相聚。在亲人面前，可以放下坚强，放下伪装，甚至，可以放下不堪。不论是优秀的人，还是平庸的人，在亲人面前，只做最真实的自己。 年夜饭的饭桌，也是一个情感交流互动的平台。生活过得很好，告诉亲人，我的人生很精彩，请他们放下惦记，为我鼓掌。要是当下活得窘迫困顿，告诉亲人们，我在努力奋斗，来年我继续给自己加油，一定会让生活变得更美更好…… 年夜饭是亲情融合的聚会，是久别重逢的相谈甚欢，是互诉衷肠的推心置腹。年夜饭的餐桌上，我们要为彼此送上祝福，更重要的是为彼此送上爱和关怀！ 感谢所有亲人们的厚爱，在我公公那一代视他们为“一奶同胞”；在我先生这一代，亲情愈加浓厚，始终不离不弃。 正月初四，我们一家三口离开东方市返回陵水县，亲人们纷纷来为我们送行。 当“和谐号”高铁启动的一瞬间，我感觉真的有点舍不得离开这座城市，我在心里默默地说：亲人们再见，明年春节再相聚！ 《一个大家庭的年夜饭》是我的原创作品，为参加美篇举办的“我们家里的年夜饭”而作，美篇首发，谢绝网站转载。 青鸟飞飞（唐晓翠） 一 唐晓翠，笔名青鸟飞飞，中国散文学会会员，美篇平台推荐的优秀写作人员，2021年“三亚杯”全国文学大赛金奖获得者。作品多见于美篇和网络媒体，多以生活中的人和事为原型，叙写人生百态，传播正能量。欢迎亲爱的读者朋友们提供故事线索，欢迎您走进我的故事！ 主要作品：《恩情》《相依》《薰衣草之恋》《今宵别梦寒》《七夕.守望》《因为我爱你》《你如春天，我如花开》《素雅之冬，在诗里重逢》《心悦，莲花》《离别》《春深望杜鹃》《再见了武警森林部队》《中国海军，逐梦深蓝》《择一人白首，等一人相爱》《喜欢，秋天》《诗意，秋天》《美篇诗词大会——因为遇见你》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