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外行

周宏智

　　去年九月应友人之邀，来了趟说走就走的旅行，上午动念中午出发，驱车前往距京城五百余里的坝上草原。驶出闹市经过村庄一路向北逐渐远离人间烟火，脑海里时时掠过意象中的塞外光景：蓝天白云骏马秋风。

　　越野车沿高速路疾驰直抵内蒙古锡林郭勒盟。及至草原，汽车转向离开公路沿小道向草原深处行驶。此时才真正感觉到走进了自然，道路泥泞坎坷人迹罕至，山丘起伏荒草无边。时值秋日草色渐黄，除了耳畔的风声万籁俱寂，白云低垂远山如黛。有茂林，葱茏错落覆盖丘陵。有孤树，挺拔独立装点荒原。

　　当人们置身于苍天、大地、白云、莽原的怀抱，感受大自然的气息时更能产生一种对超自然力的信仰冲动。

　　友人建议去塞外边城崇礼走一遭，那里因筹备冬奥会而博得世人瞩目。也因此，昔日的边塞小城一夜之间繁荣了起来，街上车水马龙，路旁店铺相连楼房林立。远远望去，城外山头上新造的雪道清晰可见。我们无心在这里盘桓，驱车径直穿过小城往山间开去。

进了山又是另一番景象，小路崎岖村舍老旧。牛群倦卧、溪水潺潺。山村虽然贫瘠，却让我感到一种世外的静谧和淳朴。这里与崇礼近在咫尺却似乎是被现代生活所遗弃的地方。

　　我摊开画具开始写生。牧羊人赶着羊群从我身边经过。问：这破房子有什么好画的？我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应答。

其实宫殿和寒窑在我眼里都一样，因为我关注的不是房子、山水和牛羊，我只看形状、线条和色彩。也许人们觉得这很矫情，但艺术家观察事物就应该把内容和形式颠倒来看，或许将来有一天我彻悟了，那时看山还是山，看海还是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