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烟》(34)

东篱南山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往事如烟》(34)</b></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1971年的初夏,队里金山四哥的那匹菊花青母马生了一匹深黄色的小马驹。小马驹生下不久就能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再过一会儿就知道找奶吃了。奇怪的是,它不但吃奶,还要时不时的吃它妈妈排出的粪蛋。小马长得很快,好像一天都能长好几斤。一开始,小马驹还有点儿怕人。过了几天,不但不怕人了,还喜欢找人玩儿。那时我住在小队部,我常把它当成大玩具,天天都抱抱它,它也特别喜欢让我们抱,就时常跑到队部屋里在人群中穿来走去的。</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这个图片里的小马驹和我叙述的小马驹长得很相象。图片来自网络。)</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22px;">一天夜里,饲养员母大爷在喂马的时候发现平时活蹦乱跳的小马驹有些打蔫了,不知怎么办才好。他就急忙把车老板金山四哥找到队部。金山四哥当即决定:不能拖延,马上看病。可是我们附近最好的兽医站是距离这里二十多里的马三家子教养院的兽医站。半夜三更的怎么走呢?那时正值苞米刚结穗高粱快打苞的时候,夜里常有坏人劫道。就在前两天,我们小队身高力壮的维权三哥就因为回来晚些遭遇劫道,被吓得病了还一直没有上工呢。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那天正好住在小队部,看到四哥他们为难的样子就自告奋勇地说:“四哥,你看我跟你去行不?”“行,那就赶快走吧。”母大爷和金山四哥都高兴的应答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因为小马驹还在吃奶。四哥就牵上母马,马背上搭着两个装着半袋草料的麻袋。那匹小马驹小心翼翼地跟在它妈妈的后面,已经没有了往日那种停下玩儿一阵儿,再忽然跑上一阵儿撒欢撵过来的活泼劲儿了。走到离我们队三里多路的马家甸时,小马驹突然凄厉地叫了一声倒在地上,让我们急迫的心又增添了紧张的成分。这里就是我们队里维权三哥不久前被打劫过的地方。四哥对我说:“小马驹病得严重了,我得回队里取辆车回来拉着它走。你留下害怕不?”我坚定地说:“你放心去吧,不用耽心我。”四哥走了不一会儿,小马驹突然却四条腿伸的直直的,头和脖子使劲向后仰了两下就不动了。那是一个月亮很圆的夜晚,我借着月光看到马驹已经翻起白白的眼根,心想小马驹恐怕要活不了了,不由得心里产生一阵凄凉。</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这张图片很像我文中提到的那菊花青母马和那匹黄色的小马驹。图片来自网络。)</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22px;">大约过了四十多分钟,四哥赶着那匹菊花青拉着马车回来了。不知是马的夜眼好,还是它的嗅觉好,离着挺远,那匹菊花青就冲着小马驹嘶鸣起来。它急切地跑到它孩子的跟前,一边叫,一边喷着鼻子往小马驹头上吹着气。真是神奇!小马驹竟然有了活气儿。它先点了一下头,又动动四肢,后来一鼓劲儿竟站了起来。我和四哥都高兴坏了,赶紧去抓小马驹,想把它放到车上拉着走。可是,小马驹很不领情,偏要挣扎着自己走。四哥对我说:“随它便吧。”于是我们又继续赶路,小马驹真争气,竟一路跟着我们走到马三家兽医站。</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那天夜晚,菊花青就是这样对它病重的孩子不住地喷着气。图片来自网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到了兽医站,我们敲开了门,一位三十多岁的兽医马上给小马驹做了检查。然后很快地给挂上了滴流。四哥看挂上滴流后小马驹已经稳定了就把我留下,他要赶着马车回去了。他轻声对我说:“明天一早我再过来。”那天一瓶接一瓶的打了三瓶滴流,打完滴流天都快亮了。半宿的时间蚊子就把我咬得浑身是包,但是看到小马驹脱离了危险,什么苦累都被高兴的心情给冲淡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果然,一大早,四哥就骑着一匹马还牵着那匹菊花青回来了。因为马驹每天还要吃奶,他是给我送那匹母马来了,顺便看一下治疗的情况。他说队长已经知道我在这里,他们相信我会精心照料好小马驹的。我也表示:一定不会辜负领导和乡亲们的期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陪马驹看病是个即辛苦又搭钱的事。白天还好过,天一傍黑,不知从哪里来那么多的蚊子,一个接一个地往脸和身上扑,让你忙的双手不停闲的拍打也是难以招架。为了照顾好小马驹,我向医生要了两个大纸盒铺在给马驹挂滴流那个房间的墙角地上,再把带来的装草料的麻袋往上一铺摊平,再用两个麻袋分别套在腿脚和头、手上,即使这样的武装,每天还是到处被叮出好多又红又痒的大包来。为了我喜爱的小马驹,为了我的那份承诺,我不顾脏臭,不怕蚊子叮跳蚤咬,始终没跟队里提出过任何要求。队里虽然每天能给我补助一些钱,但那点儿钱还不够我吃一顿饭的,因为我每天吃饭是和管教在一个食堂里吃,饭菜对我来讲应是高消费了。但眼见曾每天都和我一起嬉闹的“大玩具”一天比一天见好,感觉一切付出都值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给马驹测体温和扎滴流时,都要先把小马驹关到一个专用的木架子里防止它乱动。当把体温计插到马驹的肛门里,然后把体温计用卡子夹到它的尾巴上之后,我还要看着钟点儿。到点后,医生不在就作好记录,等医生回来时向他汇报。给小马驹扎滴流时我又要抱着它的脖子,一面轻轻地梳理它的鬃毛,一边轻声地安慰它,直到滴流打完。小马驹很有记性,每当要往那个专门固定它的木架子里赶它时,它就懂得是要打针了。它也会像小孩儿一样,又挺又蹦的。有时挣脱了,也会围着它的妈妈转,希望能得到保护。但是没有用,它的妈妈知道我是为了它的孩子好。每次我抱着小马驹的脖子往木架子里拖时,母马都装作视而不见。这样,我每天都能按照医生的要求做好配合工作。</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那十多天蚊子给我脸上、胳膊上、腿上,送上一个接一个的红包。图片来自网络。)</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22px;">为了让这母子俩有个好心情,同时能让小马驹吃上好奶,白天我抓紧一切时间带它们去找青草比较多的地方吃草。甚至还有意放纵它们偷吃几次路旁教养院地里的豆秧给它们尝鲜。马吃饱了我就用兽医站的铁齿梳子给这两匹马梳毛。通过这一段与马的近距离接触,我感受到马和狗一样都是很通人性的。两年前,我看到四哥骑着这匹菊花青挺威风的,我也曾想骑一下,可刚骑上这匹菊花青它就驮着我直奔队部院门的门框蹭过去,它想用门框挤撞一下我的腿;我看事儿不好,急速把腿收起趴伏在马背上。出了院子,马又使出了第二招,它迅速趴下再顺势打滚,想用肥大的身子压我一下,我一看形势不好,急忙顺势跳下来跑掉。没想到这几天我们混熟了,这匹菊花青不但让我骑,而且还十分听我的话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经过十多天的治疗,小马驹的病治好了,我也不用再挨蚊子咬了。那天早上,四哥赶着那匹平时拉套的黑骡子来接我们。他去办出院手续,让我帮他把驾辕的黑骡子卸下来,再把菊花青套到辕子里,让那匹黑骡子继续回到前面拉套的位子。当我卸下黑骡子时,它和菊花青竟高兴的互相交颈,用啃咬对方脖颈和肩胛的方式亲近了好一阵儿,甚至能听到“咔吃咔吃”的响声。可能是这对老搭档感觉离别的时间长了,也有了相互思念之情,或者是在用这种方式庆贺小马驹病愈归来的一种热烈的表示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回家的路上,菊花青和黑骡子基本不用赶就已经用接近奔跑的速度欢快地往家的方向疾驰。小马驹又恢复了往日的欢实劲,特别是上了大道之后,它时常被路边的什么东西吸引过去,停下来闻一闻,再撒欢似的撵上来。我坐在车厢里那条装有少半袋剩草料的麻袋上,心情也像我的坐垫儿一样即柔软又那么舒适。我兴奋地对赶车的四哥开着玩笑说:“‘骡子拉车马拉套,老娘们当家瞎胡闹。’还是你的菊花青驾辕好吧?”四哥被我逗得大笑起来。</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骡子拉车就是没有马拉车看着顺眼。图片来自网络。)</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22px;">回到小队已是八月中旬,没过几天,小队里安排我和老秦到太平庄积肥点去工作,每天的任务就是把头一天积肥点四周垃圾车卸下的一堆堆散乱的生活垃圾,攒到将近一人多高的大垃圾堆上。这活儿听起来很脏,但我觉得是度过了下乡以来最快乐的一段儿时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那时每天清晨骑车从黄河大街走到崇山路后拐向西走,过了市委党校、粮校,就基本是纯粹的农村了。特别是路南,连房子都很少,一块块的菜田都是绿油油的。由于这里离着市里很近,蔬菜不愁卖,菜农的收入甚至比城里工人的收入还高。太平庄在崇山路北,二道沟以南,整个村庄都是土坯平房。所谓土坯就是利用当地黄土层下含沙量稍大的泥土脱坯后晾晒而成,因为是含砂的土坯,所以即使不用像我们青堆子脱土坯时还要加进去碎稻草做拉筋,土坯干了也不会开裂。房屋的墙壁由这种土坯垒成后,再在土坯墙的里外用那种含沙量比较大的稀泥刮上一到两层,墙体就光滑平整了。有的人家还不满足,就买些旧报纸把屋里的墙壁整个糊上一层,屋里立时就会感到又亮堂一些。我们租的那间小房就因为报纸糊的年代过久,纸张已泛着一块块或深或浅的黄色,还依稀可见到一些五十年代的信息,让人读起来感到挺新奇的。本想在屋子里拉根绳,把干活时穿过的工作服晾在屋里。可是,那沙土的墙根本不抓钉,钉子钉进去不用费劲就能拽出来。这就不如我们青堆子那种带拉筋的土坯房了。无奈,只好每天来回带着工作服洗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那时的生活垃圾大多是居民生火烧过的炉灰,不像现在连装修的废弃物都混在其中。因为那种炉灰对改良我们队里那种粘性过大的土壤是投入少见效高的好东西。因此,要想得到这种生活垃圾,还要有人跟有关部门联系才能许可进城来收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们这个堆肥点的位置就在太平庄小学的西墙外,站到高高的垃圾堆上,能清楚地看到墙里小学生在上体育课。这个堆肥点的垃圾,大多是小队常驻这里的赵大爷每天用那辆老牛车从各居民点收集来的。赵大爷每天收集垃圾是没人监督他的,可他每天不但圆满地完成任务,还坚持做了一件两全其美的好事。那时城里的厕所不是谁都可以任意去掏的。可有的居民点因为道窄路长,掏粪车不好进,厕所总是不能及时有人来清理。特别是冬季里,有的厕所蹲位粪便都冻的冒出尖了,也没人及时来清掏。这时就有居民来求收集垃圾的赵大爷不时的帮助清理一下,有的居民们甚至给赵大爷拿来了手套,准备了掏粪工具。在赵大爷的认真清理下,这些居民的厕所环境改善了,我们小队的粪肥质量也提高了。但后来赵大爷的举动还是被有关部门发现了,人家要把牛车扣下罚款。这时居民们都不干了,大家跑出来呵斥那几个管事的,替赵大爷说话,那几个管事的本来就知道那里的厕所时常不能及时清掏,理亏词穷的情况下又怕犯众怒,只好给赵大爷一个警告就算完事儿了。赵大爷在给我们讲这些事时,时常会现出洋洋得意的样子。</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那时正是在伏天,我和老秦每天早早来,就是想趁太阳还没火辣辣地晒到我们的时候就要把活儿干完。于是不管谁先到,都是迫不及待地换好工作服带上口罩,然后挥起大号平板锹急切地把地面上分散的一堆堆垃圾,拼着劲儿地往垃圾山上甩过去。幸亏伏天风不大,扬起的灰尘还不至于迷眼睛。但偶尔来阵顶头风还是免不了落一头一身的灰。这也没大事儿,一般情况下,我们用不了一个小时就能把活儿干完了。然后迎来我们最快乐的时刻:就是到北面不远处的二道沟去游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那个季节,那个时间段,在二道沟游泳的人每次都能碰到二三十人,大家基本都是在那段三四十米宽,河水稍缓的地段玩儿。因为我还从来没在活水里游过,开始时我不敢像老秦那样横渡,只是站在离岸不远刚过膝深的水里,望着他在流动的河水里一口气游向对岸,再轻松的转身游回来。尽管在水流的冲击干扰下,离预计的目标要往下游偏斜一些,但他的游泳水平依然让我在心里好生羡慕。在我站在水里望着他向对岸游去时,水里有好多的小鱼在我的小腿和双脚上,一下下地啃咬起来,痒痒的让你不想再继续站在那里了。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着把脑袋埋在水里顶水游动一下,根本顶不动。两手只划拉了几下,就只好还是顺着水流斜着游了一段后急忙往回返。直到在沟的南岸玩儿了两天之后,才敢像老秦那样一口气游到对岸。有了一次的成功,于是胆子就壮起来了,每次也敢像老秦那样自由自在地游到对岸了,内心的喜悦真是无以言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有一天玩的正高兴,突然见到在小河里游泳的人都纷纷慌慌张张地游回南岸。我以为有人来管了,也随着大家迅速游回南岸。但奇怪的是:上了岸,人们反而都不慌了。根本不像从前曾在北陵东门那片儿水域游泳时那样,上岸后,就得赶紧抱上衣服躲起来。这里的人不但不慌,还聚在一起点上烟闲聊起来。这时我才从一些人的对话里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原来是上游开始往这儿飘下来一股黑水,据说是市第二印染厂排出的印染废水。这股黑水毒性挺大,随着这股黑水越来越浓的到来,水面上不时就会发现有肚皮朝天的死鱼;还能见到离岸边不远处,水面上出现了密密麻麻闪动着的小黑洞。那是河水里的鱼被污水呛得缺氧,不得不大口地吸取着空气中的氧气来维持生命。后来的日子里,一连几天都是在那个时间段有近一个小时的污水流过。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只能顺其自然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到了九月初,小队派与我们年纪相符的伙伴儿荣武和明祥过来接替我们,原来是上级有了抽调的消息,队里要我和老秦赶快回队里参加抽调推选。我对那次抽调并没报多大希望。而且下乡三年了,好容易才有了一个干俏活儿的机会,天天能回家,每天还能游会儿泳,真还有点儿依依不舍。既然队里让我们回去,万一真有机会被抽调回城呢?人在场和不在场那效果和影响肯定是不一样的。又是出乎意料,在这次队委会的推选会上,是老队长对我的评价起到了一锤定音的作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回城上班后,我还想有机会到二道沟去看看,但一直没有顺路的机会,去一次也太绕远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2009年当我搬到保工街之后常去丁香湖游泳,那里有些泳友都曾是二道沟的常客,从他们那里得知:二道沟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废掉填平。因为当时太平庄那片蔬菜地被征用盖房,给菜地输送河水的二道沟已失去了作用,旧址也随同蔬菜地变成了住宅小区,大概位置在现在的滨河家园到北运河花园小区那一片。岁月沧桑让小河流水的二道沟变成了高楼林立的住宅小区,但它曾留给我的一段美好记忆,却是难以随着二道沟的消失而磨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下乡整整三年,我与同吃一锅饭的同学及第二故乡的乡亲们共享过欢乐,也产生过矛盾;有过误解,也得到过宽宏的谅解和热情的鼓励与支持。特别是好些乡亲们的帮助、关爱甚至是搀扶更是让我铭记在心。回首我这段人生成长的重要历程,我有过恐惧抵触,有过失落茫然;有过烦恼无助,也有过勇敢面对。那是我平生离开父母目能所及的呵护,自己踏入社会的最初历程;尽管在那段行程上,我的好些足迹显得那么七扭八歪杂乱无章,甚至还有些地方显示出跌跌撞撞深浅不一的狼狈样子,我还是可以告慰自己:“不管怎样,我还是坚持着走过来了。” 再想回头去细数哪些足迹上曾撒下过我的汗水和泪水已是很难的了,但曾被汗水和泪水浸润过的件件往事和收获,将会成为留存在我记忆里珍贵的精神宝藏。那段特殊的经历培养了我勇于面对困难的气质和在困境中苦中取乐的坚强毅力。正是有了这一段特殊的经历,在我后来遇到的一切困难都已不在话下。所以从这个意义上看,我的知青岁月虽说过得很苦很累,但与乡亲们朝夕相处时得到的那份友情和收获,还是值得永远去怀想和纪念的。</span></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2018年9月21日我们一起下乡到青堆子的同学重返第二故乡,在那里我们欣喜地了解到:当地的老乡早已从过去繁重的体力劳动中解放出来。从种到收,再到脱粒卖粮都是机械化了。整个大队已经没有人家养牲口了 ,这也免除了晚上起来饲喂的劳苦,而且机械化做得更快更好。我们都为老乡们不再像从前那样受累感到高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最让我心情畅快的是从村口到村子里的主要街道都铺上了柏油路。当年由于营养不良,晚上回青年点时,我时常踩到水洼里或感到磕磕绊绊的。有人提醒我,亮的地方就是水洼。可是赶上没有月亮的时日,我真就看不到哪里是有亮的地方。大概就是得了人们说的雀儿蒙眼病而不知吧?那时好不容易才能看场露天电影,从大队部回来时就经常不是鞋湿了,就是沾了一脚的泥。由于看电影的机会少,一听说哪里有放映电影的消息还是忍不住赶去看。有一次听到附近的陆家放电影,我和一些伙伴儿不顾走上3里多地跑过去了,就因为回来时看不见道,踩了满脚的泥不说,鞋也湿透了,以后再也不想过去看电影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那天重返第二故乡。本想找个过去的老土房照张相留个纪念,可是在整个村的东面走一路都没看到。全是红砖瓦房塑钢窗了,还有比较前卫的,住上了带着太阳能热水器的彩钢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曾留下过去故事的土井早被填埋了,已成了绿油油的苞米地。听说九龙河的河滩也都栽上了树,但因为时间关系没能过去看看。记得发大水那年,我们小队的女同学曾经在河滩里捡过一种当地叫做地痒皮(也叫地耳)的东西,拿回来洗洗,放到苞米面糊糊里晶莹剔透,但我记不起是什么滋味儿了,不知那里还能有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那天有个遗憾,就是刚到平罗村口时赶上下暴雨,好在到青堆子下车时,雨刚好停了。但村子里还有些低洼的地方积水挺深的。虽说时间安排的有些紧,但我还是想去看看明林四哥四嫂,可往他们家去的那段路水太深延展的又太长根本过不去,只能望水兴叹了,我只好委托身旁的维恒四哥转达我对明林四哥一家的问候,最好能要来他家的电话号码,希望下次再来青堆子一定先拜望一下他们。</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四队青年同两位原小队长留念。)</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与维恒四哥和春山三姐夫留念。春山是我进青年点前房东的女婿。)</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四队同学与三位当年的队长留念。)</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青年点院子前的小路,路东柳树下还保持着那个水坑的原型。)</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原青年点的房址,王振四叔盖起了带塑钢窗的新房。)</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原小队长维恒四哥热情地邀请我们尝尝他家的小枣儿。)</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别看枣小,真甜!)</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现摘的枣就是好吃。)</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那年我和小郭偷香瓜就是维恒四哥当小队长,这次上他家来摘枣了。四哥说:“多摘点儿,不然熟透也是落地下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这吊瓜结的可不少!)</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照张相留念吧。)</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我也来一张。)</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还乡团”满载而归。)</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四队部分同学 我身边的就是文中常提到的老秦。)</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原四队队部院子被分隔给了两家。西侧的粮仓早就无影无踪了,更何况谁会知道那块带虎爪印的砖就藏的那里啊!我一直后悔当年没保护好那块砖。)</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一队的部分同学与老乡合影。)</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一队的部分同学。)</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一队的部分同学。)</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一队的部分同学。)</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一队的部分同学欢聚北陵。)</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一队的部分同学北陵留念。)</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二队部分同学合影。)</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当年三队的部分同学。)</span></p> <p class="ql-block">(三队部分同学。)</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当年五队部分同学。)</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同一批回城的部分同学。)</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当年的男基干民兵同老连长合影。)</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一起下乡的部分同学与当年的民兵连老连长欢聚留念。)</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当年一起去青堆子的部分同学再聚首。可惜我的同班同学郭H有因身体原因一直未能参加聚会,无法收录到他的照片很是遗憾。盼望他能早日康复,重新归队。)</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22px;">(知青岁月部分结束)</span></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