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到天边云是岸（三）

宋鸿雁

115师军旅往事 黄豫生 五，【壮志未酬】 2000年我已达到在作战师任职的最高年龄。沈阳军区赋予115师举行“三军联合渡海登岛演习”的任务。部队的军事训练是以作战任务为牵引的，这个课题意味着我们部队在完成祖国统一大业的伟大壮举中，将担负历史性使命。以往的演习，有空军航空兵配合并不鲜见。有海军加入的三军联合演习，对我和我们部队来说，还是第一次。这也是1955年中央军委在辽东半岛举行的三军联合抗登陆演习之后的第一次。上级领导把这个重要而艰巨的任务交给115师，是经过深思熟虑而作出的选择，是对我们的信任，同时也是考验是挑战。我感到了肩上这付担子的份量。师党委认真领会上级精神，理解任务，认为时间紧迫，困难重重，必须下最大的决心，全力以赴，以临战训练的姿态，完成这一艰巨的任务，为这支光荣的老部队创造新的荣誉。这次演习参加的军、兵种之多，涉及军队、地方各级各部门之广，组织指挥、协调控制、场地保障、船舶港务、装备后勤之复杂，对我们来说前所未有。有陆、海、空三个军种，39集团军陆航团、工兵团，外长山要塞区船运大队。还有征用的民船。为加强领导，沈阳军区葛振峰副司令员、刘长富副参谋长带指导组定期分阶段检查指导。39集团军张建军副军长率导演部全程导调。沈后大连航务军代表处负责征调地方民船和协调码头的使用。师、团首长机关集中进行了理论学习。台湾的地形地貌、兵要地志、岸滩状况，台军的编制装备、武器性能、战术特点。以及气象、潮汐、舰船等方面的知识。着重研究了我军金门、海南岛、一江山岛战斗的成功经验和失利的教训。参考学习了盟军诺曼底登陆和美军硫磺岛登陆战例。熟悉掌握了组织部队实施渡海登岛作战所需理论知识。在师团参谋人员中培养了一批“台军通”，对登岛作战的相关资料，能够随口准确回答。全师部队按照应急训练计划，根据任务区分和训练内容，分批分期进驻大连营城子训练基地周边海岸至营口鲅鱼圈西南岸线。师组织各级指挥员分别到海军旅顺基地和要塞区船运大队，登上军舰和登陆艇，实地观摩学习舰船和航渡知识。在此之前，345团及全师不同型号的重型武器装备，在鲅鱼圈码头装船，乘大型客滚船经一夜航行，绕过旅顺口老铁山，到大连湾码头卸载。摸索积累了上船、航渡、下船的经验。炮兵团、高炮团的主战火炮，吊装到大型散装货船上，焊接固定在甲板空旷位置。作为航渡船队的对空、对舰、对岸的火力队。装甲团的装甲输送车全部完成了水上浮渡驾驶训练。部分坦克进行了水下密封潜渡试验。有关分队分别进行了搭乘直升机、搭乘坦克的训练。全体参演官兵都进行了游泳训练。侦察、步兵分队还进行了武装洇渡训练。筹集配齐了救生器材，达到人手一件。接下来各部、分队根据各自的任务，以演习方案为依据，在现地进行分练。逐次进行局部合练，最后进行全员全装的总合练。空军的歼击、强击、轰炸航空兵，积极配合，准时临空，精确打击。海军的猎潜舰伴随航渡，及时支援。船运大队的登陆艇反复配合登陆分队演练抢滩登陆。师属炮兵自然是轻车熟路，配合娴熟。演习准备紧张、有序、顺利进行。演习中最重要的“实施计划”在实践中不断完善，形成了最佳方案。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根据气象预报和潮夕时间，正式演习确定在7月27日上午9时开始。当观摩的首长和人员在参观台就位之后，海面突然出现雾团。经紧急蹉商后，决定演习开始时间向后延迟一个小时。不到10时，云开雾散。10时整，三发红色信号弹升起，演习开始！歼击机临空，夺取制空权；强击机俯冲攻击敌前沿阵地；轰炸机飞向纵深，打击敌纵深目标。海面上冲锋舟飞驰而来，搭载特战方队冲滩，破坏敌障碍物。登陆艇、汽热船搭载着登陆部队突击上陆。猎潜舰投放深水炸弹，攻击敌潜艇，保障我登陆艇编队侧冀安全。舰炮火力压制敌前沿火力点，支援我登陆部队战斗。突然出现惊险一幕，一艘登陆艇怕被搁浅，未等靠岸就提前放下艇前大门，两辆装甲车按照约定从仓内冲出，履带没有触岸而漂浮在水面上。由于进行了水上浮渡训练，驾驶员沉着应对，迅速破浪前行，冲上岸滩，攻击前进。观众纷纷叫好！事后我专门与这两名驾驶员见面，每人记三等功一次。演习按照计划一个阶段一个阶段推进，抢滩上陆，巩固扩大登陆场，攻占敌防御要点，二梯队加入战斗，歼灭纵深顽抗之敌。坦克部队上陆后，高速疾进，对敌装甲目标实施短停顿射击，摧毁全部目标。一部搭载着步兵向敌侧后迂回穿插，直升机搭载着特战兵飞跃直捣敌指挥所，形成立体攻击。外行看热闹。演习场上炮声隆隆，硝烟弥漫，战车弛骋，杀声震天。内行看门道。各军兵种部队协调一致，配合默契，形成整体威力。地面部队队形疏开，作风勇猛，战术得当，战场态势一目了然。演习精彩纷呈，安全顺利，圆满成功！司、政、后、装机关还总结整理出系统完整的文字资料，用以指导今后的训练和未来的作战。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节目和军事频道，都对这次演习做了报道。沈阳军区钱国良司令员在讲话中用很长的篇幅对这次演习的成功给予了极高的评价。一位副师长记三等功，三位团长记二等功。这是对115师综合素质的充分肯定。这次“三军联合渡海登岛演习”为我在115师十年工作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之前，沈政联络部的同志收听到美国之音的广播：“中共师长黄豫生，火爆脾气，善于组织大部队演习，正在大连海滨训练部队，作攻台准备”。年底，我到鞍山军分区就任司令员。鞍山市一位领导同志告诉我：台湾一本叫《中共研究》的刊物，写道“那个准备带兵攻打台湾的师长，已到二线部队任司令官。”...... 六，【后记：军里派来个潘松涛】 2000年12月2日下午，我和师政委俞继普同志，带干部科科长李永江，到辽阳39集团军军部汇报干部调整、接替方案。地点：军常委会议室。军长、军政委，干部处处长在场。在俞政委汇报我师空缺的两个正团岗位的接替人选之后，军政委说：“为了培养大学生干部，给你们派去一个人。作训处副处长潘松涛，到345团当团长。”我说：“我们的两名接替人选都很优秀，潘松涛能不能不来，还是用我们拟定的人选。”军政委说：“这不是跟你们商量，就是这么定的。”我又说：“那能不能不当团长，让他当师司令部副参谋长呢？”军政委说：“不行，就当团长。”下级服从上级，我们还能再说什么？这次，军长，没说话。我们回到师里，把情况通报给其他常委，大家不满又无奈。随后我接到沈阳军区参谋长、39军老军长王建民首长的电话：“你们让潘松涛当345团团长，这个团你们还要不要？”我说：“他没带过兵，我们也不同意，是军里这么定的。”首长又说：“他不是没带过兵，而是没当过兵。军里新来一位首长，才三天，他就能到人家家里去打麻将。这样的干部能用吗！” 随后又接到一位已经离开39军的原副军长的电话：“潘松涛不是去坦克3师10团当副团长吗？怎么到你们345团当团长了呢？”我回答：“这是军里定的，我们也没办法。”12月5日集团军找我谈话，中央军委任命我为鞍山军分区司令员。6日115师召开机关大会，宣布命令，新老师长交接，我发表告别讲话。之后我就离开115师去鞍山军分区上任了。再后来，潘松涛到345团上任了。在专案组办案调查取证的过程中，集团军机关有几名证人证实，早在潘松涛当气象室主任和作训处副处长期间，他与被害人方和媛就一直保持着不正当的男女关系。他们有的见过她，有的一起吃过饭，有的还称呼她为“嫂子”。两人在辽阳与东丰之间，往来频繁。这就足以证明潘松涛是“带病提拔”，就是用错了。被害人方和媛留下了一本日记，详细记录着两人之间的关系。两人是小学和中学的同学，在同学聚会时旧情复燃，双方约定各自跟原配离婚，然后他俩结婚。女方兑现了承诺，离了婚。但男方却食言了，迟迟不离婚。方和媛这次找上门，就是要让潘松涛履行诺言，兑现离婚。潘松涛怕事情闹大，影响自己进步，遂心生歹念，杀人灭口。在方和媛留下的日记中，有几页详细记录着潘松涛花钱买官的全过程。时间、地点、人物、数额、细节，白纸黑字，明明白白。有心人已经把这几页复印下来，作为证据妥为保管。千年的文字会说话。卖官的那个人，你敢站出来当面对质吗？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结束语：海到天边云是岸，山登绝顶我为峰。 黄豫生司令员在我们这些兵的眼里，是个铁骨铮铮的男子汉，是个全能型的军事主官，是能让士兵一辈子尊从的首长，是士兵的好大哥，是士兵认可的将军！为人正直一辈子，是优秀的高级军事指挥员！ 黄豫生司令员在352团任团长时，我是司令部通信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