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还好吗?

东郭先生

<h3> <br> 大哥,你还好吗?在天堂之路,那里一定没有坎坷,没有困惑,铺满了鲜花。在圣洁的天堂,再也没有病痛,没有疾苦,父母在那里,你一定不会太寂寞。你走的时候,这一年,你七十四岁,对于一个生命来说,不算长。你走的那一天,已是春天,惠风和畅,大地复苏。你轻轻的走,正如你轻轻的来。</h3> <h3> <br>  往事历历在目。我比大哥小十四岁,从我懂事之前,大哥的事都是听说。但真真切切感受还是在我读书之后。我读小学了,大哥送我一个铁皮铅笔盒,装满了有好几种颜色的铅笔,一块橡皮和一把小刀,还印着九九乘法口诀表。那时铅笔盒稀奇,里面又有带橡皮头的铅笔,我非常喜欢,爱不释手。我怕被别人拿走,用小刀歪歪扭扭刻下了自己的名字。好好的铅笔盒,被我刻得伤痕累累,我心痛得后悔。<br>  在我的记忆里,大哥差不多是在过年探亲回家的。开学发新书了,大哥拿来新报纸,把几本新书全包上,然后用钢笔端端正正写上书名。大哥包书很认真,一丝不苟,边包边解说,直到现在我还记得包书的方法。大哥过完探亲假,总是恋恋不舍,我也怅然若失,常常拿出大哥包的书写的字望着发呆,有时课堂里还模仿大哥的字学写字,老师叫我回答问题,我答非所问,闹得同学哄笑。<br>  我初中的时候,大哥买来了几本钢笔字帖。大哥说他觉得行书比较好看,叫我学行书,我就依照大哥说的学了行书。那时没有钢笔,是用蘸钢笔练写的,要么刻破簿纸,要么写着写着突然渗出一大滴墨水,好像打翻了墨水瓶一样。大哥说学字要有耐心,要有恒心,不要一遇到困难总想着放弃。开始的时候,我是依瓢画葫芦,后来我尝试着脱开字帖写,结果进步很大,大哥很是高兴,说我写字比他写得好了。<br>  大哥是很关心我的学习的。记得我还是在齐村读高中,大哥他们特意到学校来看我,我正在寝室里拿着饭盒吃中饭,看到大哥还有郭秀珍老师一起进来,我又惊又喜,不知所措,样子有些尴尬。郭老师是教我数学的,是我大哥的初中同班同学,又是本村的。我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自此之后,在上数学课的时候,郭老师经常叫我回答问题,还去板演。大哥你可能没想到,我数学不好,一上数学课我就紧张得不得了。<br>  我听说大哥读山读初中,过岭时不慎把一小坛腌菜摔破了,大哥吃了一星期的淡饭。我听说大哥在杭州读书时,很少乘公共汽车。大哥是很早懂得节俭的。但我分明记得,我上大学时丢了唯一一件的卡中山装,家里已分家,不敢向父母要,我就写信给大哥,大哥很快寄来了钱。我很会吃,粮票不够用,大哥又寄来了全国粮票。<br>  我听说大哥成绩优异,却因为家里困难多,弟妹多,毅然放弃了上高中读大学的机会,而选择考中专。我听说大哥为了多得探亲假不断推延结婚登记。我听说父母造两间房子,靠的是大哥源源不断的给家里寄钱,而分家时只得半间。大哥为分配到一个大三线国防企业而自豪,企业转型时大哥寄来了一个企业组装的收录机,这在当时农村是令人羡慕的。大哥附上详尽的说明,用空白磁带录上一些流行歌曲和侄女稚里稚气的儿歌。我喜欢放大音量播放,让自己陶醉在其中。</h3> <h3>   大哥退休后从千里之外的贵州转辗到上海落户。期间总是寻找机会往诸暨老家跑,故土难移。亲情难忘。有一次是在我家吃饭,大家说拍个照吧,于是一起拍了。这张七姐妹照片成为我们永远的怀念。我记起很早的时候,大家还没有结婚,路上还有残雪,骑着借来的自行车,到璜山街上照相馆拍七姐妹合照的情景,那时的大哥真的阳光帅气。岁月不居,大哥老了。大哥看起来好像是开玩笑说,他不会很长命的、想不到竟成谶语。大哥后来患病卧床不起,去年因新冠疫情我没有去看他。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弥留之际,我又没有机会看他,终成遗憾。往事如烟。大哥走了,一生勤勉敬业,坦荡做人,一世风范依然,视为楷模,吾辈所不及也。大哥走了,按照他生前遗愿,叶落归根,安葬在家乡。家人及其同学好友为他举行了隆重而简朴的葬礼,以告慰在天之灵。<br>  大哥,一路走好!</h3> <h3>   带红领巾的大哥</h3> <h3> 早时全家福照片,后排居中为大哥</h3> <h3>   近期七姐妹手机版照片</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