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归来不看院

澎澎

　　王家大院，坐落于山西省灵石县静升镇，由历史上灵石县四大家族之一的静升王家经明清两朝、历300余年修建而成。建筑规模宏大，拥有“五巷”、“五堡”、“五祠堂”，总面积达25万平方米以上，远比占地15万平方米的北京故宫来的庞大。

现修复向游客开放的恒贞堡（红门堡）、视履堡（高家崖）和王氏宗祠三组建筑群，尚不足原王家大院的四分之一，有大小院落123座，房屋1118间，面积4.5万平方米，是王家大院保存最为完好的古建之精华。

　　王家大院是明清民居建筑的集大成者，被广誉为“华夏民居第一宅”和“中国民间故宫”，并赢得了一个流传很广的口碑“王家归来不看院”。

　　我们在朱镕基题字的“王家大院”广告牌前合影留念。2002年4月1日，时任国务院总理的朱镕基来山西视察，点名要看王家大院。大家都知道朱镕基的墨宝金贵，从不轻易题词，也不知接待方用了什么魔法，竟然让朱镕基欣欣然地为王家大院题了字。

　　游览路线：高家崖门楼—敦厚宅前院—后院—凝瑞居后院—前院—桂馨书院—花院—瞻月亭—红门堡东门—德馨轩—城楼—红门堡门楼。

　　首先游览的是视履堡，也称高家崖，就是王家第十七世王汝聪与王汝成两兄弟修建的宅院。门楼高大雄伟，气势不凡。

　　门洞上方的“寅宾”二字据说是“迎宾”之意。清晨三时至五时，寅时也；寅时之宾，日出也；寅宾者，恭恭敬敬，迎候日出。

　　门前一对大石狮子头大面宽，箕口肉鼻，颈披漩涡鬣毛，胸佩缨洛华锦。造型奇特！

　　进入东门，有一条长30余米，宽约6米的石板坡道，与堡内道路连接。

　　紧靠东门的是老大王汝聪的敦厚宅，也叫乐善堂。院子为三进式四合院，王家大院的建筑，有着“贵精而不贵丽，贵新奇大雅，不贵纤巧烂漫”的特征，且凝结着自然质朴、清新典雅、明丽简洁的乡土气息。难能可贵！

　　“天上取材人间造，雕艺精湛世上绝”。王家大院最具特色的就是它的木、砖、石三雕艺术，其数量之多，工艺之精美，内涵之丰富都是举世罕见的。

　　门前有一对石狮子。雄狮身披绶带，脚踩绣球，示意好事不断；母狮护抚幼狮，意为子嗣昌盛。

　　门对面是砖雕照壁，雕刻的图案是狮子滚绣球，山西民间素有“狮子滚绣球，好事在后头”的说法。

　　前院，这里是主人的社交空间，正面是正厅“乐善堂”，是专门接待贵宾的。正厅门前有一组用青石所记砌的台阶，称为“如意踏跺”，意为从两边上可以左右逢源，从中间上则可以平步青云，步步高升。

　　王家古建筑群中的楹联匾额，同三雕艺术品一样，内涵丰富，启人联想，为王家大院装饰艺术的又一大特色。大厅有匾额“灋司马训”，“灋”为“法”的繁体，“司马训”即司马光的治家之训。大厅楹联：铭先祖大恩大德恒以礼义传家风，训后辈务实务本但求清白在人间。看来王氏治家，就是效仿司马光。

　　垂花门，是连接前后主院的通道。垂花门有四个吊柱，每根吊柱都雕刻成一个柿子，表示事事如意。门帘上雕刻有梅花鹿，表达了主人希望子孙加官进禄，路路畅通的美好愿望。

　　穿过垂花门来到后院，正面五间窑洞为长辈所居住。正窑的楹联为：静观星月感百年沧海桑田，神思造化乐四时春华秋实。气魄不小！

　　东西厢一层供儿孙栖身，二层为小姐闺房。

　　山西窑洞为当地民居特点之一，王家也不例外，此为正房窑洞。

　　顺着正窑的柱子往下看是宫灯型柱础石。柱础石的作用，一是承重防潮，二是兼做装饰。该柱础石分上下六层雕刻，分别雕有鼓、纹锦、蝙蝠祥云、夔龙、钟鼎底座、回纹，各有喻意。整个柱础石创意之奇妙，雕技之精到，让人惊叹，乃王家珍宝。

　　在正窑和厢窑之间，有十三级楼梯上绣楼，象征着女子在十三岁时就要登上绣楼，等待出嫁。上楼台阶的扶柱雕刻的是鲤鱼跳龙门，亦是石雕精品，被游客抚摸的油光锃亮。

　　乐善堂的木雕也毫不逊色，大都采用圆雕、浮雕、镂雕等多种手法，把形态各异的图案展现于挂落、窗棂等部件之上。工艺精细，寓意深刻，让人流连不舍。

　　凝瑞居，又称敬业堂，是王汝聪之弟王汝成的宅院。古人“以东为首，以西为次”，故老大王汝聪的宅院在东，且门楼高，老二王汝成的宅院居西，门楼低。但是老二官高一品，故老二的宅门要比老大的宽，这就是所谓的“兄让弟阔，弟让兄高，兄友弟恭”。

　　凝瑞居大门两侧的砖雕，西为“鹿奔松林”，东乃“松鹤延年”，寓意鹿鹤同春。

　　凝瑞居和敦厚宅的建筑格局及功能大致相同，分前院、东南角的书院、后院、东北角的厨院，以及后院正窑顶上的祭祖阁。

　　还有，老大的宅院华丽张扬，老二的宅院则显得低调含蓄，但文化积淀更为深厚。

　　正房楹联：听汾恩波涛天下唯心路须静，望绵知崎岖世上岂蜀道才难。此联很具哲理，用意深刻。

　　凝瑞居也有一道垂花门，匾额“天葩焕彩”。

　　丹凤戏牡丹照壁。

　　有扇窗户很特别。

　　凝瑞居后院是砖、木、石三雕艺术保存最完好的院落，两厢房墙基石雕中最为精致的，当数飞马报喜、五子登科和仙鸡送子。曾有人说“王家的石头会唱歌”，说的就是王家的石雕艺术品。

　　仙鸡送子。

　　五子登科，最有意思。左边两个孩子，一文一武，寓意文武双全；右边一人高举奎灯，寓意一举夺魁；中间一人手拿三棵桂圆，寓意连中三元。望子成龙之心切，可见一斑。

　　匠心独具的砖雕、木雕、石雕，装饰典雅，内涵丰富，实用且美观，兼融南北风情，具有极高的文化品位。

　　敬业堂后院楹联：邀造化孝祖先飞鹏起凤，枕丘山面溪水卧虎藏龙。暗喻大富大贵！

　　正窑中间的横匾上书“德高望重”，窗户上雕刻着锦鸡玉兰，鸡有文、武、仁、勇、信五德，示意主人五德俱全；两边绿色的花瓶中插有莲花，取谐音一品清廉；蓝色花瓶中插有月季，表示四季平安。

　　养正书塾，位于东南角，是敬业堂小少爷的启蒙书房。请您仔细看，养正书塾这道石雕门框是用四块青石雕刻成竹子图形，可称得上是国内石刻艺术的极品。

　　匾额下是一幅楹联：染成绿萼初华好觉暗香入室，偶得古人精册较胜春风在庭。王氏家族能够承袭九代，靠的就是文化传承。

　　王氏家族重视私塾，宅院里有着浓厚的书香气息。这里是桂馨书院，为老大、老二两家共用。分前中后三个院，从门口到后院要经过三组三级台阶，象征连升三级。

　　“桂馨”，原指桂花散发出的香味，这里隐喻科举及第，以此激励王家子弟在这里发奋读书，金榜题名。

　　兰芳居花院，既是培育花卉的场所，又是主人怡心养神，著书立说之精舍。大门旁有一地窖，明为花窖，实为暗道，紧急状态下可从这里通向外界，化险为夷。

　　高家崖和红门堡以桥连接之处，最醒目的建筑就是瞻月亭，斗拱叠出、飞檐四挑，这是花院的主要景观之一。登临其上，可东观绵山日出，西望苏溪夜月。

出高家崖西门，通过此桥便可直接去红门堡参观。

　　还有瞻月亭下的“修复王家大院碑记”，值得一观。“国有故宫而知皇室之威严，民有王宅而知晋商之显赫。明清之际，海内最富者山西也，山西最富者晋商也，晋商最富者灵石王家也……”

碑文撰著者？大名鼎鼎耿彦波也，想不到耿市长的文采也如此之好。

　　恒贞堡俗称红门堡，创建于清乾坤年间，比高家崖要早六十多年。该堡也是一组全封闭建筑群，古朴、粗犷，具有明代建筑风格，总面积2.5万平方米，比高家崖大多了。俯瞰全堡，主街与三条横巷，正好组成一个规整、巨大的“王”字。（俯瞰图源自网络）

　　这就是红门堡的东堡门，是从高家崖来红门堡的必经之路。门楣上的匾额为“荷天休”，“荷”是蒙受感谢的意思，“天休”指天赐福禄，合起来就是感谢上天赐给的福禄。

　　站在堡门前，看左右两边高高的城墙，犹如古代城堡一般。真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了！

　　红门堡的建筑格局与高家崖大同小异，但建筑艺术及三雕作品不如高家崖精细，故我们在红门堡，就看一座院——德馨轩，宅院也是三进四合院，是王氏第二十一世王鸿翔的府邸。

　　进入德馨轩，最先看到的就是一个精美的砖雕影壁——渔樵耕读，捕鱼、打柴、耕田、读书被认为是人生中最快乐的四件事，所以被称之为“四逸”。来德馨轩，其实就为欣赏这幅“渔樵耕读”四逸图。

　　主窑有一副楹联：仁人君子从不屑城狐社鼠多畏避，丽水秀山最恩怀海晏河清盼常逢。这是告诫子孙莫结交狐朋鼠辈，要做一个品行皆优之人。

　　现在的德韾轩，已被辟做美术馆的展厅了。

　　因计划里要参观力群美术馆，故又来到缥湘居，前院中厅门上悬挂“澡身浴德”匾额，意为修养身心，使之纯洁清白。

　　出缥湘居，沿主街逆坡而上，拾级登上北堡墙，这是城堡的制高点了。

　　堡墙四周连通，高墙壁垒，周长638米。古时专供家丁在上面巡逻护院，现在嘛，则成了赏风观景的好地方。

　　近观堡内建筑层层叠叠，

　　“旧时王谢堂前燕，不知后人今何在”？

　　远眺静升古镇风貌及群山绵绵。

　　红门堡内这条主街不要错过哟，虽然只是用大块鹅卵石铺成的斜坡路，却是堡内有名的“龙鳞街”。我们之前看到的红门堡平面图，建筑整体布局隐含了一个大大的“王”字，眼前的“龙鳞”街就是“王”字中的那一竖。那么龙头在哪里呢？

　　龙头就是“龙鳞”街下坡路尽头的红门堡南门楼。据说，底甲的两口水井是龙眼，“龙鳞”街是龙身，“龙鳞”间两旁的横巷是龙爪，与南堡门遥遥相对的那株古柏树就是龙尾。如此以龙为象征，无疑表明了王氏望族或憧憬家业龙腾飞跃，或期盼子孙成龙，或借助龙的威慑力来演绎宅院的恢宏气势。

　　站在红门堡的城楼上，感慨万千！正如知名学者、清华大学教授王鲁湘参观后所感慨的那样：“王是一个姓，姓是半个国；家是一个院，院是半座城。”

　　如今，经历了数百年沧桑岁月洗礼的王家大院，仍以其雄浑磅礴的规模气势、文化积淀最深厚的一座晋商大院，散发着独特的魅力。“王家归来不看院”，实至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