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犀牛岩(童年及往事回想之二)

天梦YJR

　　杨 继 荣 杨继荣 百度百科词条

　　前记：本是学理工科的，却特别喜爱音乐，爱好文学。本篇散文就是本人大学刚毕业参加工作后写就并且在正规文学期刊上发表过的散文之一，现特将原文稍加整理，在美篇上留存，权做自娱自乐消遣而已。后面还附有我前不久特意带着我的小儿子皓天再访神秘的犀牛岩以及让他重复几十年前老爸的样子站在犀牛台上跳水的照片，当然也附有神秘的犀牛岩的全景视频，“人生几十年，弹指一挥间”! 这一刻，真说得上是达到了人生的一个至高境界！

背景音乐选择的是我的爱女梦梦亲自演奏的非常著名的罗马利亚音乐家波隆贝斯库的名曲《叙事曲》的录音音乐。

配乐散文朗诵《童年的犀牛岩》杨继荣
作 者：杨继荣；
朗诵者：杨继荣；
小提琴配乐：杨梦（杨继荣女儿） 点击此处，欣赏散文作者杨继荣亲自朗诵，其女儿杨梦小提琴配乐的配乐散文朗诵《童年的犀牛岩》；

　　我的故乡河洑镇，正好坐落在沅江边上常德与桃源交界处。 沅江，我故乡的江河！清澈的江水象一条洁白的纱巾，在深黛色丘陵山峦之中蜿蜒，江水那多情的波纹，时常绕在我心里，荡在我梦中……每当我想到沅江，总会情不自禁地想到故乡的那个有着美丽传说的犀牛岩。

小时候，总爱寻根究底，曾对故乡为什么名曰“河洑”而疑惑不解，因此跑着去问母亲。母亲告诉我说，这是因为我们这里是沅江水回旋的地方，你没看见犀牛岩下的水流过时都要打着旋涡流回来、再流走吗？当时我似懂非懂，待长大了，去查字典，见那“洑”字还真是这样解释的：“水流回旋的样子或旋涡。”

母亲说的犀牛岩，倒确实是令这镇上居民们骄傲的好所在。它位于镇的北头。似乎是由一整块方圆几十米的大石块组成，浅红色。称它犀牛岩，倒确是名符其实呢。你看它的两只角斜着插向江中，它的头高高昂起，承受着来往的车辆及行人，巨大的身子却变成了绵延的河洑山。

孩提时。关于这犀牛岩，听到老人们讲述过一个有趣的传说，在很早以前，这一带生活着一位善良、纯朴的老渔夫，他待人和气，经常将自己捕网的鱼送给附近的乡亲们，为此大家都非常感激他。但凶残的江妖却对他恨之入骨，想方设法去加害他。有一次，由于江妖做怪，沅江上游发洪水，老渔夫的儿子不幸在狂浪汹涌中落入江中，他救子心切，跟着跳入水中，企望救出儿子。但无情的江水却最终将他们一齐淹没了。岸上的乡亲们见状，都放声悲哭，全镇人们闻之，无不伤心落泪。恰好这时玉皇大帝带领天兵天将巡逻经过上空，看到这场面，他也被乡亲们这真挚的感情感动，遂问手下谁能平息江水、救助这受乡亲们爱戴的父子二人。话音刚落，有一天兵马上回答他能相助。玉皇大喜。于是，这位天兵立即下凡，在河床底下开通了一条阴河，使凶猛的洪水平息其中。据说这条阴河一直通到四川的嘉陵江，最后与长江汇合，流入大海。从此，在我幼小的心中，四川给我以巨大的诱惑和美妙的幻想！在我的想象中，四川一定是个美好的所在，是座人间天堂——因为据说天兵救出了那渔夫父子后，就将他们安置在通向四川的阴河内继续打鱼生活。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吧，长大了，我竟真的到了四川——这个我儿时就十分想往的、有着那么多像老渔夫一样善良美好的人民的天府之国。安置完父子二人后，天兵摇身一变舍身化作一巨大的石头犀牛一一人们称之为犀牛神一一让它的两只角伸入江中，犀牛的嘴则变成了阴河口。它宛如一关口，镇守着阴河，平时总闭着，但一旦洪水泛滥，它就马上张开，以平息洪水，保护沅江人民。

幼时的我，一直为这个传说感到迷醉。但就在我十岁时，沅江上游发了一场特大洪水，来势凶猛，甚至把我心目中那么神圣的犀牛岩也全部淹没了，使两岸居民遭受了很大损失。这时，我感到怀疑了。我开始在心里问自己，这无所不能的犀牛神是否会真的存在呢？如果存在，那又为什么在大洪水到来之时，它不把嘴张开以平息洪水、保护沅江人民呢？我又去问母亲，母亲神秘的一笑告诉我，儿子，这次洪水是江妖乘犀牛神休息打盹时偷愉发起的呢。我惊奇了：“神还要休息打盹呀？”“那当然。神也是人哪！不过犀牛神为这次的失误伤心得哭了，她已吸取了教训，今后再也不会发生这种情况了。”母亲显得很认真的说。

多少年过去了，我长大了，上了大学，毕业后有了工作，到了远方的异地四川。但我日夜思念着我的故乡以及神秘的犀牛岩！今年春节得以重回故乡，我特意来到了如今已大大变了的、使我梦绕魂牵的犀牛岩。对着它，我不禁感慨万分。是啊，“逝者如斯夫”，不知犀牛神你如今可安在？

看着江水正轻柔地拍打着岩面，我不竟动情地匍匐在它饱经沧桑的身子上面，轻轻地抚摸着它的巨大的头，对它柔声地说道：我心中尊爱的犀牛神啊，该怎么谢谢你呢！过去的岁月，你日夜无私地守护着我们。我知道你早困了，要打盹了，好吧，现在你就安心地去打盹吧。不，不是打盹。而是永远的这样休息吧！你再也不必为我们耽心了，因为，因为有更好的，万能的“神”已经代替了你！

哦，犀牛神，你不会在乎我对你的不恭吧？
儿时的犀牛岩两角之间的水面犹如一方天然的游泳池。这里水面平缓，清澈见底。它恰如一避风小港，渔民可在这里避脸泊船，修身养息。而每当夕阳西下时，乡亲们就可坐在光滑的石头形成的犀牛角上用衣棒捶浆衣物。这犀角也就成了天然的洗衣板。每每这时，粉红色的太阳光照在年青的、年长的女人及孩子们身上，河面上飘荡着她们的打情骂俏的欢声笑语，以及孩子们的嬉笑打闹。当我是个孩童时，就经常拉着妈妈或姐姐的农角，快活地来到这欢闹愉悦的人群中，啊，那是多么自然纯真、无忧无虑、使人眷恋的场面啊！甚至直到现在，我还时时在梦中拉着妈妈的衣角，欣喜她来到这欢愉的人群中……

这犀牛岩两边的犀角离开永面最高的地方约有三、四米高，恰又似游泳池中的跳台跳板，每逢夏季炎热时节，很多人（特别是小伙子及孩子们）都爱在这天然跳台上跃跃欲试，大显身手，站在最高处一个倒栽葱，身体垂直地插入碧绿的水中，周围溅起一片好看的水花。在这群跳手中间。我继世哥可能算是佼佼者了。他的胆子大，本领高，而且跳下的动作优美，还可在半空中玩几个小花祥呢I相比之下，我就差多了。记得当时在同伴们及继世哥的鼓励下， 我“麻”着胆子走上了跳台，往下一看：我的天哪，这么高，叫人一看就打颤，真吓人。我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想退回，但又恐遭到同伴们的嘲笑，跳下，又怕一下子摔得粉身碎骨，真是欲进不得，要退不成。但最后在继世哥的鼓励下，在伙伴们起劲的呼喊和揶揄之下，我决心豁出小命去，双眼一闭，“啪”地载了下去。由于没经验，在慌乱之中脚与上身同时落入水面，整个身子觉得突然一震，可怜我那白白的小肚皮被水震得紫红，只觉得全身一阵麻木……。

经过这次的折腾，我就再也不想也不敢在这最高处跳水了。我有自己另外的乐趣，那就是与一帮子同伴们在临岸的浅水边进行水战。子弹，就是取之不尽的碧绿的水，武器，就是自己的手掌，手掌斜着砍向水面，便冲起一个“水飘”，击向“敌人”的脸上、身上甚或眼中。我们常常是三人一伙，五人一群，互相开战，打得不可开交。观战人的助威呐喊声，参战人的嬉骂嘲笑声，再加上在夕阳照射下闪着五彩终纷的熠光的水飘以及拍响的水声……这一切，构成了一幅怎样别致新颖、愉悦欢快的画面啊！以至于我现在每每想起它来就不禁神往、留恋。啊，我真恨不得马上击起水飘，参加激战，再经历这一番醉人的嬉戏……

关于犀牛岩还真实地发生了一个当时叫我们都感到神秘和不可理解的现象。有一年发大水，在犀牛岩阴河口周围包括河对面桃源的三汊港水域，竟然神奇地出现了一群连一群的沅江特有的“边鱼”（其状扁平，类似于武昌鱼，肉质细嫩多刺，但味道极其鲜美。）关键是这些边鱼竟然全部都大小一致，而且每条鱼在靠近其眼睛边上都有一个小红点，好像是专门打过记号了的，渔民们此时只要下网，就一定会是收获满满，基本上是网网有鱼！关于这些鱼的来源有两种说法，其一是说这些鱼都是犀牛岩内阴河里的渔夫特意施善给沅江边上的人们的礼物；另一说则是这些鱼都是玉皇大帝当年巡视后一直还记挂着沅江边上的这些人们，故特别恩赐给的皇家“红记边鱼”！不知哪种说法可靠。但也许都只是一个美丽的传说吧。

犀牛岩的石头也不全是规规整整的，有许多地方有凹进去的大缝和一些零乱的大小石块，还有山上冲下来的土堆积成的小山包。在这缝里、石头下、山包中，往往藏有捉不尽的肥大的螃蟹。我爱捉螃蟹，经常和小伙伴们一起拿着脸盆和木桶去捉。记得第一次跟着哥哥去时，我搬动着浅水中一块又一块的大石头，可是当我看见那大石缝下面小巴掌大的紫红色的螃蟹张着两个象烧红的铁钳似的大螫，鼓凸着两颗警惕的黑眼珠子时，我是怎么也不敢去捉它的。哥哥看见我惊慌的样子，不断鼓励我说。“不要怕，一下子从背后捏着它的后足，它就拿你没有办法，夹不住你了。”

他还教了我一个好法子；拿一根小篾块，当看到螃蟹时，就用小蔑块去戳它。螃蟹的钳子好厉害，它一下子就将那篾块紧紧钳着不放，于是我便将它提出缝里或水面。就是用这种方法，当我馋了时，就挽起裤脚，同小伙伴们一起捉它几十只，有时拿回家去，用油炸了，给父亲下酒，有时我们自己就在干柴上猛烧，然后剥掉蟹壳，连盐也不用放，就将那肥肥的肉撕了吃，吃起来也仍然是齿缝留鲜，美味极了……

哦，故乡，神秘的犀牛岩！你给我的童年留下了那么多美好的梦！你那夺人的风姿，天然的情趣，给过家乡人民多少乐趣和享受啊！现在，我长大了，你的屋宇在我眼里变矮、变小了，你的江水在我眼里变窄、变短了，可是弯弯曲曲、悠悠淌淌的江水啊，年复一年地从我心怀中流过，那不息的水声汇成了一支支心灵的歌！它使我产生无限的遥思，仿佛犀牛岩下江水回旋的响声时时击撞我的胸怀，叩击着我的心扉！

啊，河洑，犀牛岩！童年，我曾在这里构成人生画幅的最初美景！这里，牵连着我真诚的思情！这里，萦绕着我永远的眷恋！

我的牵肠挂肚的犀牛岩啊，我深长茁实的根！

我思念你！

杨继荣 于四川德阳第二重机厂

　　

此文发表在四川文学上。下面是本文在刊物上的截图。 小儿天天重复几十年前老爸的样子站在犀牛台上跳水的照片 小儿天天再访神秘的犀牛岩时重复几十年前老爸的样子站在犀牛台上跳水的视频 下面是本篇散文的原作完整手写稿扫描件：（原散文题名为“故乡的梦”，刊物录用发表时进行了截取，并改名为“童年的犀牛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