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金沙江畔

国文

　　上世纪六十年代上小学时，常在课堂上读毛主席语录和诗词，其中《七律.长征》那句“金沙水拍云崖暖”的诗句，让我知道了在长江上游有一条当年红军长征时经过的一条叫金沙江的河。自此，从小到大这条神圣而又神秘的河便在我的心灵深处打上了烙印，金沙江也就成了我记忆中难以忘怀和想要追寻的河。

　　十年前，因我远嫁的女儿在四川攀枝花市工作和生活，于是，我便有幸见到并走近这条在我心目中一直很向往并带有神秘色彩的河――金沙江。通过网上查询，得知金沙江发源于青海的唐古拉山脉。在流经川滇交界的横断山，缓缓流过丽江的石鼓镇后，便一跃越过上下虎跳峡，以势不可挡之势奔腾咆哮，又滔滔不绝，顺流而下流入到巍峨峻美的攀枝花来。这样，一条蜿蜒曲折象玉带般美丽的金沙江便展现在了我的眼前。每次从我老家重庆市梁平区来到攀枝花，无论遇上什么季节，我都要到金沙江畔去漫步一番，看看这条梦绕魂牵的河，以获得精神上的一些舒展。

　　今年春节前夕，当晨曦的金辉铺满攀枝花大地之时，我独自一人来到了金沙江畔，在渡口大桥旁悠闲漫步，颇有一番“胜日寻芳泗水滨”的意味。据资料记载，该桥建于1965年，是修建攀枝花(早年名为渡口)这座城市之初建的第一座横跨金沙江南北两岸的大桥。是将江北的攀钢与南岸的市中心相连接的一条纽带。它不仅为两岸人民带来了交通便利，也见证了城市的发展与繁华。不管是从当年或现在的视角来看，这座桥都尤其重要和珍贵。

　　我刚一步入桥头，几棵约有百年树龄的攀枝花树上，盛开的硕大花朵瞬间吸引了我的眼球。花为大红颜色，肥美的花瓣将为数不多的树叶遮盖得所剩无几。没有了树叶的衬托，一树的花朵尽情绽放，反倒开得轰轰烈烈。人们看到树上几乎全是美丽诱人、红得好似火焰一样的攀枝花。难怪这座城市要用攀枝花来命名，并把它作为市花。

　　此刻，我的耳旁传来了一阵阵浅唱低吟般的浪涛声，悦耳的涛声直叩我的心扉。我忙移步桥上，俯瞰桥下流动的江水。果然是“春来江水绿如蓝”的景象！只见江面波光潋滟，水流得很缓慢，已没有往日那么奔腾，宛若明净无瑕的翡翠。河床较以往宽了许多，江水也深了许多。往年，冬季里在江边沙滩上裸露出的一些大小不等、圆润光滑的石头不见了，已全被江水淹没。幸好几年前我在这儿结识了几位喜爱奇石的朋友，相约冬季枯水季节来金沙江里拣了好几天的石头，现存放在我女儿家仍有不少。说起金沙江的石头来也很精致和很有特色，石质好、颜色多样、图案各异。在我收藏的几个精品石头里，就有黑白相间、形象逼真的河虾图案石，还有人物写意石和山水图画石等等，我一直珍藏家中，将它们视为宝贝。

　　金沙江的水，夏涨冬枯是千年来不变的规律。因夏天高原上的积雪溶化了，再加上暴雨频发，一股股水流汇聚金沙江中既浑浊又形成了一波波来势凶猛的洪水，因此，夏天涨水便由此而来。而我眼前的金沙江在冬季里却一反常态反而加深加宽，水的蓄量比往年大得多，着实让人费解。原来是在金沙江下游离渡口大桥不远处的银江镇地段，现已修建起了一座以该镇“银江”冠名的水电站，目前已筑坝蓄水，不久便将竣工发电。自该电站蓄水后，处于上游的渡口大桥这一段水域自然就升高了水位和增加了河床中江水的宽度，江中的水也就显得更加清澈碧绿了。继修建银江水电站之前，攀枝花市在金沙江上已陆续建起了观音岩和金沙水电站。丰富的水资源加上合理利用，不仅充足了当地和周边的电力资源，而且还大大改善了攀枝花的气候条件。

　　伫立渡口大桥上，我抬眼向金沙江的对岸望去。只见对面的一大片山坡上房屋林立，几根直插云端的硕大烟囱正升腾出袅袅青烟。人们一看就知道，这就是全国非常著名的攀枝花钢铁厂了（现已更名为攀钢集团公司）。该厂建于上世纪六十年代，半个世纪以来，为祖国的建设事业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至今，该厂生产的钒钛特殊钢材，仍继续用于军工和铁路建设等领域。现在依然可以这样说，地处祖国大西南的攀钢，将永远是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中不可缺少的一个重要部分。

　　我离开渡口大桥，继续漫步金沙江畔，朝着上游方向而去。没走多远便见靠江边一个于上世纪末、史料上记载总投资上千万元修建的市中心汽车站。该站繁荣热闹了30多年，一直承担着省内、外及市、县地区的长途旅客运输任务。据攀枝花网介绍，目前该市已在仁和区火车南站旁边新建起了一个规模较大的长途客运站，将主要负责成都、昆明等地一些较远线路的旅客运载任务。而位于攀枝花大道西段金沙江畔的这个中心客运站，将只承接附近区县的一些短途旅客运载。固然，该汽车站忙碌了几十年，经历了不少风风雨雨，现在终于可以喘口大气了。

　　走过中心汽车站，沿着江畔公路继续朝着大山里面走去。映入我眼帘的是两岸山峰耸立，人烟稀少，江中的水也是静静地流淌着，给人一种寂寥之感。这与渡口大桥周边房屋密布、人来车往的热闹景象已截然不同。可是，估计是我身居闹市久了的缘故，偶尔来寻觅一种宁静舒缓的氛围倒是自己心中所想和所愿，而且还能让自己浮躁的心绪慢慢安静下来。我很喜欢这种能让心灵憩息的地方，闭上眼睛，那汩汩的水流声，让我脑海里浮现出这样的画面：一位身着白裙衣的窈窕淑女用她那纤纤素手弹奏着古琴，琴声宁静旷远，似与江水对话，让人起远古之思。朗朗白日竟生出“闲坐夜明月，幽人弹素琴”的心境。

　　要是沿着金沙江上游的方向一直漫步下去，你就会去到一个叫平地镇的地方。那里金沙江两岸的悬崖峭壁上有一种叫苴却石的珍贵石头，石质细腻，呵气成水，红、黄、蓝、白、绿等颜色光鲜多样，还有漂亮的猫眼石等等，是由攀枝花盛产、1997年被评为中国名砚“苴却砚”的唯一原料石。而今，在该市仁和区由政府出资建有一座大型苴却砚博物馆，珍贵的藏品时常令参观者们眼花缭乱。在平地镇那里还有一个坐落在金沙江大峡谷西岸、名叫迤沙拉的美丽村庄。那里蓝天白云，阳光灿烂。村里住的都是彝族人，村庄上的房屋全是层层叠叠的青瓦红墙，板壁雕刻，既有高原村落的特色，又凸显出浓郁的彝族风情。在离村庄不远处的金沙江畔，仍保留着一条清晰可辨的茶马古道，留给了人们不少的遐想。

　　金沙江是一条灵性美丽的河。如果你全身心投入其中，去细细品读、耐心探寻，也定会体味出她的美好、神奇和博大来。

　　哦，金沙江，你不光是一条攀枝花人富饶的母亲河，而且还是滋养人们心灵的一条永不干涸的河！

　　写于2021年2月17日，作者：朱国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