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拾遗："人类正因为从孩子长起，所以人类才有救。"

老陈

“床好大、好漂亮！”——我到卧室取个东西，没想到“尾随”而来的小贝表达了这样一句“溢美之词”。我怕自己听错，指着床问他：“你是说这个床好大、好漂亮吗？”他快乐无邪地重复了一句“床好大、好漂亮！” 小贝是我父亲的小幺孙、我的侄儿，今年虚龄5岁。一米八的床，平铺着清新一色的床罩、被套，比起平日没有刻意整理的、零乱堆着被子、衣物的床，感观上是会显得更大、更有美感。这么小的孩子，他的言语是率性、随口而出的。大正月的，能从第一拨到我新居做客的“小客人”嘴里听到“赞美”的话，不由让人心生美好和愉悦。在我们大家庭的这些孩子中，小贝算是开口说话迟的孩子。但近一年多来，他不仅说话“利索”，而且表达非常积极，加上他原本行动上就快速敏捷，食欲好吃饭香，精神状态越显活泼旺盛。 （正月初三，来做客的小贝正和妈妈共读“亲子图画书”） 说起我的“新居”，其实去年春节就已“拎包”入住——因墙面水泥漆的喷涂，窗帘、灯具的选订与安装还未实施，只取了必备用品，于年三十入户（乔迁日是看了日子的呦）；待疫情缓解，学校复学后，我就又回学校老屋住了。本以为只要再花2-3个月时间，就可以妥妥地完成后续装修事项。但中年人的日子，似乎每日都有比装修更紧迫的事裹挟着，最终还是拖延至今年春节临近了，才下单订窗帘、选灯具。灯具是网上订购的，有的装上后发现故障，又退换货，导致前后换了两位师傅，到家安装了三次（最后一次是年廿九晚上）才完工。客厅与卫生间的一个木制雕花隔断，到货尺寸不对，退回了；阳台的晾衣杆没装；给次卧定了个1.5米的乳胶床垫，结果到的是1.8米的，也要退回；加上墙面的字画、客厅的摆饰，都还要花时间选订；如果按去年的落实进度，完成以上事项，恐怕又要再花一年时间吧（笑）。 （在我家书房看书的大侄儿） 学校的老屋是1995年开始成为我们“家”，至今已为我们遮风避雨26载。曾听一位同事提过，他在把原来的套房卖掉时，心情好似卖了自己的孩子一样复杂。有的人对此可能不以为然，但我能体会他对那屋子里几十年生活痕迹和回忆的不舍。一直以来，生活过得粗糙、简单，对物质要求不高，住在学校50几平米的屋子里，也不可能置办下什么值钱的大物件。按照“极简”的生活理念，趁这次搬家，还可以果断地丢弃不少物件。但有的东西不仅不能丢，还要花些心思重新整理、妥善保存才好。比如，照片、书信、日记等。在整理中，重拾了女儿小学阶段的7本作文簿——早年清理旧书簿时特意留下的，但几乎已被遗忘了。作文是小学三-六年级的（2005-2008年），从数量看，只是她当年习作的一部分，不是全部。习作中，妈妈、爸爸、外婆、外公、奶奶、爷爷等，这些与她小时候最亲密接触的人，都成了他写作的素材；去北京、武夷山的旅游，在外婆家过寒假，她一年级的第一次考试只得了83分的心情，一次从农校西边的一座破屋顶摔下弄破头的事，等等，都在习作里真实地记录着。自己对女儿的学习一直是任其发展的态度，对她的作文既没有指导，也没有特意关注（当然，可能当时的她也不肯让家长看她的作文）。今天看了其中几篇，感觉低估了她当时对一些事的认知，在情感上也忽视了与她更细致的交流。她高年级的习作情感表达更丰富些，在没征得她本人同意的情况下，不宜全文发布，现仅没头没尾的摘录其中几个句段如下： “刚一放假，妈妈便出差了。因为以前那次摔伤头的事件，外婆坚持要妈妈把我寄在她那儿。毕竟是外婆，我和妈妈只得连连说‘是’。我只好去了。因为是三年前搬的房子，外婆家老街的朋友们联系不上，新街的没多少人，不热闹，也没有与我同龄的孩子，哥哥也没来外婆家，我便只能一个人玩。无聊的一长段时间开始了。” “初六，我们又去了外婆家，大舅把他那位‘传说中的女友’带来了。她看上去很有气质，是三明二中的教师，和文质彬彬的舅舅很般配嘛。”……“一直到正月十五，也就是注册前一天，我又去了趟三明。我和妈妈、表哥一起去的，舅舅和‘未来舅妈’带我们玩。我和哥买了一些书，这是我和哥每次去三明必做的事，每次都会有本科幻书，喜欢看。” “我看了看四周，继续写道‘现在，农校的学生晚自习下课了，他们叫得很欢呢。妈妈在屋里看书，我不知道爸爸在干什么，他现在没和我们住在一起了。每天早晨，我都能听见您派来的小鸟在窗边叫。您晚上在哪里呢？今天晚上我没看见星星，所以我找不到您了。明天晚上您变成星星来看看我，好吗？我一定能找到您的。” “我们都掉了下去。一个瓦片把我的后脑勺划破了，鲜血染红了半件衣服。翁佳彬爬了起来，眼圈红红的，似乎快要哭了。我叫了一声：‘我有点起不来。’声音很小。翁佳彬回过头来，不禁有些吃惊和害怕，她的胆子本来就不怎么大，虫子都很害怕，更不用说看见这么多血。但是她还是走了过来，扶起我，帮我从山里走了出来。” “以前，家住农校的我每天上学都要面对那坑坑洼洼，窄窄的、长长的泥泞路，赶往那对幼小的我是遥遥千里的学校。那时，弯弯曲曲的这条路使我走得小心翼翼、慢腾腾的，也使我成为班里迟到的‘迪尼斯纪录最高者’。”<div>…… </div> 以下两篇是女儿三年级的习作，可惜从小就字写得丑。 （与作文对应的照片） 我之所以认为女儿小学阶段的习作值得保存，是因为这个阶段的孩子最“真”。为了任务的完成，虽然女儿习作中也有一些编造的事件和编造的“高大上”的话，但总体是来源于实际生活，是自身真实感想的记录。从中，可以帮助回忆伴随她成长的那段过往时光和那段时光中值得记住的人和事。 卢梭说得好，人类正因为从孩子长起，所以人类才有救。衷心祝愿天下的大孩子、小孩子都能永葆童心，简单生活，过幸福人生！ 2021年2月18日（正月初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