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才艺的何小黄

李鹏

“不曾养狗的人很难想像与狗一起生活是什么样，养过狗的人则无法想像没有狗的日子该怎么过。”

 

    何小妞时不时抛给我一个抖音短视频“看看别人家的狗。”宛若当年我对她喋喋不休“看看别人家的孩子。”

那些狗，颜值高，相貌佳，会撒娇，会微笑，会开门，会收快递，会跟着音乐跳舞，会给小姐姐送水杯，最不济，也会跟主人顶个球。

扫一眼蜷缩在我脚下敦敦实实宝里宝气的米粉、米线、米稀，不免有些自渐形秽。

再看看趴在我怀里呼噜打的震天响的何小黄，立马信心倍增。

“有啥了不起的？咱小黄也是有才艺的好不好？”

小黄——你的名字，朴素的名字让你变得平凡，但是我知道，你的实力不是一个名字就能形容的！

你出身寒门，姿色平平，却无师自通会作揖，会认路，会叫门，会跳高，会抢玩具，下雨知道躲进箱子，天冷知道回家，听到“出去玩”三个字时会激动的上窜下跳，溜达的再远拍拍巴掌喊声“小黄”你都会飞奔向我，哪怕我离开家只有十分钟再见拼命上扑呜咽加摇尾巴也真是挺感人的。

你的狗缘相当相当的好。还在流浪时，很多邻居都喜欢你，天天都有人去喂你、逗你、陪你玩。带你回我家后，院子里的小朋友经常组队按我家门铃“阿姨，我们能不能跟小黄玩？”在外玩耍，坐在车上的小姑娘大喊“小黄！小黄！爸爸停车，我要和小黄玩！”

　　说小黄是凭借一己之力改变了自己的命运，没人会否定。

如果能用一句歌词来形容我为何收养了她，《情非得已》的第一句，绝对是再合适不过了。

我不知道她一岁之前流浪的日子，都经历过什么。也许曾被人类抛弃，被伤害，又或许生来就孤苦漂泊。只是去年夏天，第一次见到，脑中就挥之不去她小小的身影。

每天都在纠结，要不要收养她？

“人有人命，狗有狗命。你家已狗满为患，不能感情用事。”“人可以靠自己努力改变命运。狗呢？在这个人类主宰的世界，它们只能靠我们。”

“它没遇到你的时候也活的挺好的。”“可也幸福不过有个遮风挡雨不愁吃的家吧。”

“你已经有三条了，不能再养了，好心也要有个度。”“可是，可是，再多一只无非就多一个碗嘛。”

......  ......

 

当疫情再一次来袭全民皆封时，小黄已在我家待了半月有余。特别庆幸我在合适的时间做出了最正确的决定。并不能预见自己的生命会发生些什么，但能将自己想做的事情付之行动，现在回头看，所收获的东西，一点一滴，一步一趋，都离本心和安心越来越近。

在《像狗一样奔跑》中，有一段话：“人必须要像向日葵一样活着，在黑夜中等待，狂风暴雨中等待，就算只出现了一点点阳光，也想努力朝着那些光生长。”我想，我应该算是何小黄的一道光吧？

　　大半年过去了，何小黄在我家安之若素又无法无天，举止越来越放松，越来越放肆。

它的主要任务，一是完成吃的事情，而这是不难的。它的每一次吃，都是认真和狼吞虎咽的。当然它也有忧虑，就是不知道我当天会不会给她们自制肉饭。于是它就整天饿着，不吃狗粮，非要等到天黑了，我没有做饭的举动，于是连忙扑到自己的碗里，去猛吃堆积了一天未动的狗粮——或许她为白天这样的等待，而稍稍忧虑过吧？

但这又算什么呢？似乎也不大。

同时，它的另一个任务，或者说欲望，就是等着被带出去走和跑。一天两次，它也总可以得到满足。虽然出去的时间不长，而它是很愿意出去的，但出去了总能认认真真地把这个满足欲望的机会给使用的实实在在、淋漓尽致。

她就这样，一天天地怀抱着小小的计划性的欲望，一天天地实现着这样的欲望，满足之后，就安安稳稳的卧着，平心静气的休憩，时不时和姐姐们，和玩具，打成一片。

于是肉眼可见地，变成了一只肥腻腻的小胖狗。

　　小胖狗几乎每天都在不经意间，展现出她呆萌、黏人、聪明的一面，让我每天都爱她多一点。虽然，她从来没有开口说过话，当然一句话也说不了，却通过表情和眼神给了我很多温暖和欢乐，让我感受到，她是多么的爱我。

那么多爱的表现：

从偶尔的“谢谢”之舔，到不时舔的我满脸口水；从想出去玩就作揖，到只要我装睡不理她，多闹腾她都会立马安静，把头放在我胸口，静静地等待；

我坐着，她跳进我怀里，或躺在膝盖上；我躺着，她依偎在我身边，或者趴在我头上；我化妆，她敞开自己的小肚皮蹭我的脚；我看手机，她把自己最爱的玩具叼过来，让我陪她玩......她只想离我越近越好。

任何时候，我叫“小黄”或者拿眼睛看她，她就会摇动她的小尾巴，不停的跳啊，扭啊。超级超级开心！当然，狗狗摇尾巴不一定就是开心，但如果它把摇尾巴当做打招呼的方式，那就是爱。

我不小心把她的指甲剪出了血，她一声不吭。血把整个脚掌都染红了，我给她说“对不起”，她伸出小舌头，软软糯糯地舔着我的手，一点责怪逃离的意思都没有。我离开后，她啧啧啧地开始舔自己受伤的爪子，认真地忙碌地。

每当夜深人静，我孤单一人，在头上的大灯，旁边的台灯，还有远处的侧灯的照耀下，伏在案上，对着电脑持续写东西。米粉在衣架下、米稀在狗窝里、米线在我脚底下的垫子上，睡着了。只有官名“米黄”的何小黄，从地下跳到椅子上，再从椅子上跳到桌子上，随便地卧在一堆书上面。她已经是困得不行了，头都抬不动了，但是常抬眼望着我。我也就在这灯光下，与她时不时对望。

她眼光亮动着但是又困顿着，就这样陪着我。

世界那么大，她只能生活在这个五分钟就能走遍的小区里，都不能出去转转。一天24小时，90%以上的时间她都是在等待我。她没有什么计较，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索取，追求的东西也有限，比较容易满足。她不会钻牛角尖，就是这样正常地生活着、体验着和经历着一天天。

依然是一只普普通通平凡无奇的狗狗。但是，有爱，有光，有未来。

不枉我送她的三行诗：

“你有全世界最懂欣赏我的眼睛，

我有全世界最不怕被你吃穷的钱包。

士为知己者铲屎。”

　　如今，想拥有完全负能量的一天太容易了：肉涨价了，房子跌价了，明星出轨了，网红被家暴了，理财产品收益降了，任务指标又增了......生活这只巨兽，压得每个人喘不过气来。

可是，当我打开家门，时间的节奏忽然就慢了下来。米氏姐妹们仿佛不受外面喧嚣世界的影响，热情地摇着尾巴欢迎后，该晒太阳晒太阳，该咬玩具咬玩具，该睡懒觉睡懒觉。

我整个人会一下子放松下来，烦恼烟消云散。

一切不疾不徐，好像就该是生活本来的样子嘛。

 

曾经我以为养狗养花是不忙碌的退休人才做的事情，现在我觉得工作生活可以协调，生活快乐了，工作才会有动力。喜欢的事现在就可以做，不见得一定要等到退休后啊！

以后的日子，相信会越来越好，至于生命的无常......只要我走在她们后面，她们就是有人爱的宝宝，这就够了！